是荆棘花的纹雕。 一针一针,轻盈的落在她的颈窝上,同时也也滚烫的烙铁烙在了她的心上。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漂泊无依的旅人,寻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这份爱已经融入到了骨髓。 阿恒就在她不远处。 她要去找她,告诉她,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可是自己却又不知,她沉睡了多少时r.ì,是才过了几r.ì,还是过了几年,更甚是过了几十年,否则为何她身处的地方变化会如此之大呢? 她握了握手指,一拳击穿了玻璃罩。 周围的仪器发出刺耳的鸣叫声,瞬间这一间房间四处大亮,耀眼游移摆动着的灯光中,原本封闭的房门瞬间变成了半透明色,有两个看起来虫族化十分严重的异类为首打开房门,十几个钢铁做的、像人形一样的东西冲进来,从婕铃的视野中可以清晰的看到,无数不同类型的光波扫s_h_è到她身上。 她展开j.ing_神力。 周围的仪器一起陷入了停滞的状态,前面的两个虫族在见到她的一刻跪倒在地:“卡捷琳公主殿下,您醒了!” 但见他们原本虚弱不堪的公主殿下如今稳健的站在地上,s-hi漉漉的营养液在她覆盖着层层甲壳的脚下流淌,她的眼神平静,那双幽楚的眼瞳中有天青色的光华流转,心念一动,那些身后舞动的触手便如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全部缩回了体内。 她的思维是从未有过的清晰。 她低头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异类。 兀自重复一遍:“公主殿下?” 她的重复中带着些许疑惑。 两名异类对视一眼,其中一位更加谦卑的低下头,以额触地,作为等级普通的虫族,即使是以额触碰公主殿下的脚趾也是一种冒犯,公主所说的是卡捷琳星球的大炎帝国的主语,想到这位公主流落这颗落后星球多年,其中一位虫族道:“公主殿下受了重伤,是罗袖夫人将您救回来的……属下去寻罗袖夫人过来?” 最后一句的问语中,他带了小心翼翼的询问。 几分钟后,婕铃坐在了一处宽敞明亮的房间内,明明刚进入的时候这间房间还只是单调冰冷的银白色,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椭圆形桌子,桌子周围有十一把形态奇特的椅子,在她坐下的瞬间,周围的银白色变成了青山绿水的风景,若只凭借r_ou_眼观测,这周围的风景让她恍若身临其境,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境界。 异类们所选用的风景来自于卡捷琳星球金色最优美的地方,便是为了打消这位初次接触虫族的公主殿下那些许的不安。 周围所见到的一切是婕铃从未有过的新奇,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下的j_iao椅,手指在上面轻轻抚摸,坚硬冰冷,是她沉睡千前从未体验过的质感。 有机器人走到她面前,为她沏了一杯茶水,茶叶用的是极北之地的落叶茶,而沏茶的水则用的是天山上的雪莲根部的水,光这一杯茶便是价值千金,不可谓不奢侈,当年她成为宗师后,多的是愿意讨好她、她送上价值连成宝物的权贵人士,眼界便也开拓了许多。 可眼前见到的这一切依然让她感到不安。 更主要的是,除了背后的触手,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如以往那般随意变回人类形态了。 而且比起沉睡前的样子,她如今的样子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异类。 这样的样子,她该怎么去见阿恒呢? 阿恒……会不会被她吓到? 梦境中阿恒似乎没有抵触她,可是那都是梦境,万一……梦境与现实是截然相反呢? 她感觉到有异类靠近。 这个异类并没有掩饰脚步声。 脚步声略显凌乱,像是有三四个人,直到看到门口出现的异类,她这才明白了她所听到三个人的脚步声是因为什么原因。 为首的异类腹部一下是虫腹,下面是稳健有力的虫族,在见到坐在中间的j_iao椅上喝茶的少女,罗袖夫人的眼中充满了喜悦,她一下子俯下身,狂喜道:“卡捷琳公主,您醒了,属下是罗袖夫人。” 鬼月公爵这才真正的感受到来自于公主的信息素。 让自己涌起了那种自然的、想要拥戴、想要为之付出生命的狂烈! 这一刻,他恍若遇到了自己所信奉的神灵。 两人俯下身,鬼月公爵更是行了半跪礼节。 婕铃看着谦卑的跪在自己面前的异类,心下有太多疑问,她并不是不急着去看望阿恒,可以自己如今的形态与阿恒相见,阿恒会被吓到吧? 无人知晓,面前的卡捷琳公主殿下表面上神色淡漠,实则心下却是忐忑得很。 按照颈窝上的热度,阿恒离自己就只有一墙之隔都有可能。 可她又不知,如何才能抚平她心中的不安。 见到了面前的二位,她一下子便有一种直觉,这是她拥有着同样血脉的族人。 她漂泊多年,从战场上醒来后便感觉自己从此没了一切,即使有阿恒在身边,可她的心底终归是潜藏着对谁人都不能说的秘密。 她不是人类。 即使身处人类的世界,她对常人而言,终究只是一个妖怪。 一个不被世界所接受的妖怪。 第105章 世界 后来出现了很多与她相似的变异人类, 可在人这个族群中, 他们依然被称之为异类,是被排挤杀害、被轻视、被恐惧的一个族群。 而且她更清楚,她与他们也不一样。 她从出生开始……就不是常人, 只是因为死亡才觉醒的。 “告诉我,我是谁, ”她问出了见到罗袖夫人之后的第一句话, “我的母亲……还活着吗?” 这句话她问得尤为艰难, 隐隐约约之间,她有预感, 罗袖夫人的回答会带给她怎样惊天动地的震撼,这个答案该是她难以想象到的。 罗袖夫人在面对她的时候,语气、神态、甚至是每一个动作都充斥着对她的恭敬, 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但总有一种直觉, 这样的恭敬于她而言, 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