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盈盈手捻绣帕,捂脸一笑:“能让二公子亲自领来,想必是一场盛大的亲事。”话说到这里,本可以结束了。哪知,扈盈盈多嘴加了一句:“是嫁给寸奔公子吗?” 二十愣了愣。 慕锦手执白扇。展开、合上,展开、合上。安静的画舫里,只有那把白玉长扇开合的声音。 “哗啦”,“嗖咔”。 “哗啦”,“嗖咔”。 “哗啦”,“嗖咔”。 …… 听着白玉长扇的一开一合,扈盈盈冷汗直冒。 慕锦笑容可掬,轻巧地把玩玉扇。 扈盈盈自知失言,掩了掩嘴。 过了好一会儿,慕锦说:“寸奔暂时没有娶妻的想法。”合扇的动作干净利落。 “是是是。”扈盈盈赶紧换上迎客的热情笑脸,“二公子,这儿坐。”她转向二十,“这位姑娘,你也坐。” 扈盈盈再也不敢把二十当丫鬟了,可二十深知自己的身份就是丫鬟。她看向慕锦。 他笑意浮在嘴角,利刃藏在眼底。“坐吧。” 二十福身答谢,落座。 慕锦问:“花魁赛的赛绩如何?” 这话题安全,扈盈盈稍稍安心。“也就那样。” 窗外其余画舫传来一阵悠扬的歌乐。 慕锦不喜。 扈盈盈放下了窗户的密帘。 慕锦说:“我今日来,就是保你夺冠。” “二公子破费了。其实,这些都是招揽生意的名头。这个月花魁赛,到了端午,还有龙舟美人。接着,又到了京城双艳,一年四季能赛上回。名次嘛,姐妹们轮流转。”扈盈盈也是实诚。 “我既然来了,要是风水转不到你这儿,我可不爽利。” 扈盈盈温婉一笑:“这……那我先谢谢二公子了。” 慕锦和二十的椅子靠得很近,他和扈盈盈反而离了五尺远。 不知这对男女什么时候才开始风月之事。毕竟这才是二公子此行的目的。在马车上,二十做足了心理准备,哪怕见到二公子糜烂不堪,她也要保持镇定。 二公子和扈盈盈聊天没完了,客套许久。 二十难免走神儿。 忽然听得扈盈盈问一句:“这位姑娘,好酒吗?” 二十这才见到,扈盈盈不知何时抱了一个酒坛子。 二十既然是慕锦的丫鬟,能不能和主子一起喝酒,也要听他一句话。 慕锦代她回答:“不了。” “二公子。”扈盈盈又说:“这一坛浮绒香,是我让珍娘给你留的。” “也就你们这里的浮绒香,才是真正的美酒佳人。”慕锦话中有话。 扈盈脸色微红,“二公子见笑了。” 既然提到了美酒佳人,接着想必要步入正题了。二十把腰板挺得更直。 然而,那双男女又聊起了酒。 扈盈盈说:“百随的酒太辣。” 慕锦说:“东周的酒太甜。” 瞧这架势,似要高谈阔论一番。 无聊至极的二十,唯有将眼睛放在扈盈盈的绣帕上。 这也是二十的绣品。原以为见不到买家,谁知今天这么巧,一遇就是两。 更巧的是,顾着闲聊的慕锦居然捕捉到了二十失神的空档。他眼眸一转,问扈盈盈,“你这丝绢,绣工挺精致的,是在哪儿买的?” 二十眼睛亮了起来。虽然二公子品行不端,但是自幼玉食锦衣,他觉得精致,肯定是非常精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