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深吸口气:这枝钗不能留下。在哪只箱子里?” 许氏连划带划说了,掏出一把钥匙给他。 空青接了:我会去取,你们走吧。” 马车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空青回头望着别苑,一咬牙又返身回去。 他去而复返,丹华并没有起疑。跟在空青身后,见他从岑三娘箱底拿出了一只紫檀木的匣子放进了怀中。 这时,院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丹华嘀咕道:出什么事了?” 前头已有侍卫大声喊道:丹华开门!空青是叛贼,千万别放他跑了!” 丹华一惊,身体自然的旋转,一脚踹向身后的空青。 空青早已退开数步,低声说道:丹华,是误会。” 丹华紧抿着嘴唇,脚步移动,已摆出防御的姿势:那就留下来等王爷回来再定夺。我保证不会让他们出手伤你。” 空青笑了:丹华,咱们从小一起习武,跟在王爷身边侍候。你信不过我吗?” 为什么你不肯等王爷回来?空青,你真的背叛王爷?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丹华盯着他,也不着急出手。 心知她在拖延时间,拖得越久,来的人越多,他就走不了。空青掏出匣子递过去:说了是场误会,你想知道就拿去看吧。” 丹华伸手去接,空青突然变招,匣子收回怀中,一脚踹向丹华。手已从靴间抽出匕首来。丹华没有武器,猝不提防间被他制住。 匕首压在脖颈边,丹华喘着气道:空青,你要杀动作快一点,别让我痛苦。” 外间听到门被撞开的声响,空青一收匕首:看在同门学艺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他倒转匕首重重敲在丹华颈侧,看她软倒在地,转身直奔后院。 身后风声袭来,空青偏了偏头,后背传来尖锐的痛楚。他的身体在墙头变得僵硬,像石头一般摔落。 外间的侍卫冲了进来。 丹华撑着地,脸色煞白的望着后院:我用花钿伤了他,他从后院跑了。” 作者题外话:明天再继续啦。 放火 战船开进了鄱阳湖,数千府兵分乘小舟沿着芦苇滩拉网似的搜寻。湖旁的空地上建起营帐,滕王默默的注视着地图。 一天一夜过去了,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他身旁的近侍轻声说道:王爷,他们只能在芦苇滩躲藏。湖边的滩涂在洪州江州与饶州三州范围,面积过大。要全部搜完,没有半个月时间是不可能的。” 滕王注视着地图,夕阳从帐外she进来,投下一大片温暖的橙色。他站在yīn影之中,冷洌的气息让近侍闭上了嘴巴。是啊,王爷信任的贴身小厮为了一个民女敢背叛,空青的身后站着何人?王爷紧张的那个岑三娘又有何来历?就算岑三娘什么都不是,空青也没有被人指使,背叛本身就不可饶恕。因为他羞rǔ了王爷的尊严。也羞rǔ了整个滕王府侍卫们的尊严。 放火烧。”滕王冷冷的下令。 近侍愣了愣,火攻的确是将二人bī出来的最快的办法。可这一烧,动静就大了。要知道不少渔民是靠湖吃饭的,家就安在芦苇滩边。 滕王瞅了他一眼:几千府兵进湖剿匪,不用火攻,难道让兵士们和湖匪在芦苇滩里捉迷藏?今秋烧掉,明年芦苇再生,烧出大片空地,还能让百姓开垦出田地来,有何不妥?” 是。”近侍躬身领命。 府兵们欢呼起来,一把火烧掉芦苇滩,别说湖匪,便是只野鸭子也得飞出来。守在湖面盯着就行,简单方便。 一只只火箭she出,攒了一夏的枯苇叶噼里啪啦烧了起来。载着府兵的小船敲着锣沿湖警告,渔民们大都以船为家,就算在岸边搭着茅糙屋,家当也极简单。得了通知,纷纷收拾了物品摇着自家的小船离开。 府兵们只需盯着搜查这些船只就行了。 岑三娘呆呆的站在茅屋旁,远处的芦苇滩一经点火,火势势不可挡,浓烟顺风卷起。虽离她所在的沙州还远,烟雾已经顺风飘了过来。 空青没有回来,她也没有船只可以划离。她心里清楚,大部份人都是被浓烟呛死,而不是被烧死的。岑三娘进了屋,搜罗了些鱼gān和打火石火绒用油纸包了,拿了件绵麻的衣衫做了个简易的口罩,做了两根竹管。她能做的,已经做了,能否逃过这一劫,她不知道。 空青……岑三娘想着这个身上充满神秘的男子,无声的叹息。算是她善良吧,她并不希望空青来。远处的锣声与公告所有渔民离开的声音让她知道,这片水域已被包围,空青来了,不过是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