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生人勿近。 祁蓁蓁本想骑马,却差点被马折腾死。 那马一甩头一扬蹄,祁蓁蓁吓得连连后退,差点摔倒。 顾珣及时上前,一手揽住她,一手拉住马缰。 祁蓁蓁松了口气,拍了拍心口,“你这些马,怎地都脾气那么坏?” 顾珣爱惜地摸了摸马的鬃毛,道,“它们认主,跟你不熟——好端端的,你拉马出来做什么?” “学骑马啊,”祁蓁蓁认真道,“以后跟你走南闯北,不会骑马怎么行?” 顾珣神情温柔下来,低声道,“这马于你而言太过高大,回头我给你物色一匹合适的。” 唔,就是说自己太矮小了呗!十五岁的小姑娘,能高到哪里去?她这身体确实很不方便,力气小,够不到高处,他人面前总是个小辈…… 她想了想,闷闷道,“再过几日,我便十六了。”哪一年才能长到她本来的二十多岁啊! 哪知顾珣闻言眸光暗了暗,意味深长道,“十六了啊——” 祁蓁蓁觉得顾珣似乎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兀自纳闷了片刻,问道,“还接惠妃娘娘出宫么?” 顾珣淡道,“不宜妄动,打草惊蛇。” “那恒儿已被送走的事,会不会露馅?” “短时间内不会。”顾珣笃定道,“皇上冷落恒儿,新皇后亦低调冷淡,而恒儿本身须静养,不见人亦不奇怪,何况还有二姐周旋。” 祁蓁蓁寻思了一会儿,点头“你说的有理。接下来我们如何打算?” 顾珣微微一笑,“先买马,然后,教你骑马。” 半月之后,徐鹏章兵败如山倒,还送了性命。孙勇上书告急,言辞急迫如追命,盛宁帝不得不再度任用顾珣。 “朕会派你做监军,”盛宁帝将祁蓁蓁叫到跟前,严厉道,“一旦他有异心,你须立即杀他毫不手软。” “儿臣遵旨。”祁蓁蓁郑重行礼,“儿臣必当完成任务,请父皇放心。” “好孩子,待你归来,父皇给你公主的至高封号。”盛宁帝故作慈爱的姿态。 “多谢父皇。”祁蓁蓁郑重行礼,拜别而去。 ☆、谋划 祁蓁蓁离开御书房,慢悠悠地朝宫门处走。 早夏的风柔和,槐花开得正盛。她在那清香里磨蹭了一会儿,眼见不远处,盛宁帝正行色匆匆地去往惠妃的寝殿。 惠妃这几日洗了几次凉水澡,又吹了冷风,如愿以偿地生病了。 太医过来仔细给她看过,开了药方。惠妃便每日躺在床上,一脸病容,十分憔悴。 盛宁帝过来看她。 惠妃在床上坐着窘迫地行礼,“臣妾这样子,实在是失礼,皇上恕罪。” 盛宁帝面上宽厚地说着,“爱妃既是抱恙在身,便不用拘礼。太医可看过了?” 他冷眼打量着惠妃,年近三十的女人,虽算不上年老色衰,但到底少了青春动人;也不梳妆,脸色因病有几分难看。 “太医看过了,开了驱han的方子,咳咳……”惠妃捂嘴一阵咳嗽,嗓音嘶哑。 “皇上,娘娘,药好了。”从顾家带来的侍女素秋端着托盘过来,低眉顺眼地禀告道。 “拿过来罢。”惠妃虚弱地吩咐。 素秋将药碗端过去,盛宁帝闻到了浓浓的中草药味道。 惠妃小口小口地喝完,素秋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嘴。 盛宁帝耐心等惠妃喝完了,温声问道,“恒儿最近如何了?” 惠妃叹了口气,脸上愁容更甚,“老样子了,闷不吭声,也不读书了。” 盛宁帝皱眉。祁瑞恒成了病秧子,本已不太可能长成一个能给父亲长脸的好儿子,这下还如此懦弱颓丧,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了。 他心下不喜,冷淡道,“你多开导他。时候不早了,朕还有事,这便走了。” “皇上不留下来用膳么?”惠妃拧着秀眉问道。 “不了。”盛宁帝振衣起身,他有那么多美人等着他,犯不着对着一个病人食不下咽。 他想,既然惠妃是真病了——看起来还病得不轻,那便翻不出什么风浪。 她和祁瑞恒在宫里,还可以牵制顾珣。 盛宁帝一走,素秋立刻扶着惠妃起床,坐到了梳妆镜前。 “小姐,我为你您束发。”素秋语调有些哀楚。 惠妃拍了拍她的手,镜子里倒映出一张凄楚愧疚的脸,“我对不住你。” “小姐千万别这么说,”素秋哭道,“能为您而死,是奴婢的荣幸啊!” 惠妃也红了眼眶,咳嗽了几声,说不出话来,只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发誓道:从过去到现在的一桩桩仇恨,她必定要盛宁帝付出代价! 惠妃自小习武,不似一般女子那般娇弱,便是生病了,也有一股生气。 惠妃手下的人,经过她自己的真心以待和顾珣的筛选,都是忠心耿耿的。 素秋为惠妃梳妆打扮好,弄了一个宫女的打扮,然后待夜幕四合的时候,带着惠妃出了门。 他们早已商量好了路线,素秋带惠妃避过众人,利用宫内守卫换防的空隙,来到了偏僻的地方。 主仆二人泪别。 “小姐,出去以后万事小心,奴婢不能再伺候你了。”素秋哭着磕头。 “若以后,”丽妃牵起她,泪落如雨,“我还有幸再见他,并育得一儿半女,一定让他喊你干娘。” 素秋大为动容,眼泪流得更凶,还想与惠妃再说几句,却知道眼下拖不得。她推了一把惠妃,“小姐快走,不要回头。” 惠妃深深看了她一眼,表情一定,头也不回地走向宫墙,她会武功,借着地势,很快攀上了宫墙。 祁蓁蓁去探访了生病的太后,黄昏时才出来,不紧不慢地来到马车停放处,钻进去坐好,令赶车的马夫启程。离开宫门后,车头一转,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宫墙。 赶车的马夫用手指吹了一个呼哨,宫女打扮的惠妃出现在墙头,然后从高高的宫墙上跳了下来。 那马夫正是保护祁蓁蓁的暗卫,当即纵身飞起接住了惠妃。 惠妃坐进了车厢,马车骨碌碌地开始前行。 有惊无险地接到了惠妃,祁蓁蓁十分高兴,微笑道,“惠妃娘娘,恭喜出了牢笼。” 惠妃咳嗽了几声,笑得有两分凄楚,“珣儿和你说的罢?喜是喜,只是这喜,却立足于别人的牺牲。” 只怕等盛宁帝发现,她那一宫的人,都活不得。特别是还将假扮自己拖延时日的素秋。 祁蓁蓁笑容一滞,低下眉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将自己的披风披到了她身上。 祁蓁蓁暗道:这条路上,当真是血流成河啊! 惠妃沉默了一会儿,见祁蓁蓁情绪不好,心疼她不过一个小姑娘,便转换话题道,“还叫我娘娘?该唤我二姐了罢?” 祁蓁蓁配合地打点起精神,略显羞涩地一笑,“二姐。” “乖。”惠妃将一个鸭蛋青的碧玉镯子从手上退下来,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