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垂泪。

    府门外。

    马车上，苏慕晚无力地倚着窗。

    想着自己和苏延风一路出府都未有人阻拦，她心中忽然对情爱充满了迷惘。

    有些人，有些情，终究再也不会回来了。

    忽然，几声笑语让苏慕晚一怔。

    她掀起帘子，只见萧无瑟和烟儿一同从府内走出来。

    “将军，不叫上姐姐吗？”烟儿笑意吟吟地问道。

    萧无瑟神色微沉：“不必，若回来后她还是毫无半点悔意，我便休了她。”

    说完，便扶着烟儿上了马车。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注意到这边还停着辆马车。

    冷风刺骨，苏慕晚眼眶泛热，心底的那份茫然渐渐被恨意取代。

    人已远去，可方才那笑声却不断地在她耳畔回荡。

    苏慕晚缓缓放下帘子，胸口只剩怨火。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如此恨一个人，恨到想不起任何自己和他的温情。

    萧无瑟，你到底比我狠。

    马车缓缓朝苏府而去，可没想到往日敞开的府门此刻紧闭，唯有一个老嬷嬷站在门口。

    见苏慕晚下了马车，走过来行了个礼：“老夫人说苏家无女，少爷还是将人送去该去的地方吧。”

    说着，老嬷嬷望向了路边另一辆马车。

    苏延风一愣，正要说些什么。

    苏慕晚却先一步开了口：“哥，我想报复萧无瑟，可我不想连累苏家。”

    她知道苏家不敢得罪慕丞相，如今撇清关系才是对苏家最大的保护。

    “慕晚……”苏延风欲言又止。

    苏慕晚转头朝他露出一个孩童般的笑容：“以前我总是跟在你身后，现在轮到我走前头了。”

    说完，她放开了苏延风的手，朝那辆马车走了过去。

    车帘被掀开，慕丞相走了下来。

    他望着眼前的苏慕晚，沧桑的目光渐亮：“瑶瑶，爹终于找到你了……”

    夕阳西下。

    萧无瑟回了府，他望向落玉斋的方向，犹豫了片刻后迈开了腿。

    往日这个时候房里本灯火通明，此刻却一片漆黑。

    他心一沉，蹙着眉进了屋子。

    空寂中，烛台下的纸格外显眼。

    萧无瑟愣了瞬，上前拿起一看，“休书”两字如铁水泼进他的眼中，灼起一片红意。

    他转步朝衣柜走去，苏慕晚的衣物和首饰全都不见了。

    萧无瑟面色骤沉，指节捏的咔咔作响。

    这时，小厮声音在门外响起：“将军，老夫人请您去前厅一趟。”

    闻言，萧无瑟压下情绪：“我知道了。”

    烛火摇曳。

    前厅安静，只有萧母纂动佛珠的声音。

    萧无瑟看着她：“要我娶丞相千金？”

    萧母点头：“当年两家曾有婚约，因着丞相女儿走失而作罢，如今千金被找回，这婚约自该履行。”

    她停顿了下，将佛珠褪回腕上：“苏家日渐式微，那苏慕晚自己走了也算识相，再者烟儿虽好，但以她的身份只能做妾，萧家总得要个品行贤良的人做主母。”

    闻言，萧无瑟下意识地想拒绝，可掌心那张薄纸却提醒着自己的顾虑是自作多情。

    苏慕晚能放手，他又何必有所顾虑。

    思至此，萧无瑟开了口：“好，我娶。”

    第十章 囍棺

    正月初三。

    丞相府，长宁院。

    慕丞相看了眼将军府送来的求亲书，望向面色憔悴的苏慕晚：“瑶瑶，你确定要嫁？”

    不过几日，苏慕晚已经瘦的两颊凹陷。

    她点点头：“嫁，还要风风光光的嫁。”

    闻言，慕丞相两眼一红，险些落泪。

    当年与女儿失散，夫人便一病不起，没多久后郁郁而终。

    如今好不容易父女重逢，他却又要尝一遍失去女儿的痛苦。

    苏慕晚似是感受到了慕丞相的心酸，她握住那只微颤的手：“爹，允了我吧。”

    慕丞相沉叹口气，强扯开唇角：“爹答应，等爹选个好日子……”

    “女儿已经选好了，正月十八。”

    而等在将军府的萧母听闻定下的成亲日子，当即拉下了脸：“正月十八宜下葬忌婚嫁，选这么个不吉利日子，慕丞相什么意思。”

    萧无瑟声音清冷：“黄道吉日，就这么定了吧。”

    说完，他便起身要走。

    萧母又道：“对了，有了这门好亲事，咱们也得提防着苏家，免得丞相之女受委屈。”

    萧无瑟不言，暗自收紧了拳转身离去。

    本想去梨香院，他却在落玉斋外停住了脚。

    萧无瑟望着门檐，那里已经没有给他照路的灯笼了，里头也没有等他回去的人了……

    时光摧人。

    初十过后，苏慕晚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她还是不顾慕丞相的劝阻，去了趟苏府。

    和那日一样，苏府的大门像是知道她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