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情夫是首辅

庆国公嫡女沈浓绮慧质兰心,生得艳绝天下,在五岁时就被太上皇钦点成了未来皇后。可惜,皇上独宠贵妃,将她弃之如敝屣。她遭贵妃设下毒计害死后,皇上更是面上功夫都懒得做,收回谥号,哀乐全免,恨不得将她一把草席卷了下葬。是兰芝玉树,清阳曜灵的当朝首辅周沛胥,...

第12章
    被皇后压一头,她再不忿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在于淑韵面前,她却是颐指气使,半分情面也不留。

    毕竟在后宫三人中,沈浓绮乃卫国公府独女,先帝亲封的皇后,那是独一份的尊贵。

    而张曦月,是刘元基做藩王时,就有过救命之恩的“表妹”,刘元基待她自有份与众不同的情谊。

    一个有面子,一个有里子。

    而于淑韵,她什么也没有。

    既没有显赫家世,也没有帝王温情。

    只是个六品小官的庶女,仅因为身上担了几分才名,才在帝后大婚时,随嫁了进了皇宫。

    于淑韵也知道自己的处境,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从不争锋相对,只低头道,“嫔妾只知安分守己,听从号令。”

    *

    景阳宫,凤主回巢。

    景阳宫一改沈浓绮死前的颓败、冷情,重新变回了她最喜欢的样子。

    随处可见的成灰、房梁上的蜘蛛网,庭院中积年累月的发臭淤泥与枯叶,都消失不见。

    眼前的宫殿放眼望去,层叠的假山与小池错落相间,金钉朱户,画栋雕薨,真真是光闪闪贝阙珠宫,齐臻臻碧瓦朱甍。

    院中移植了各色各样的名贵珍株,冬末也能花香扑鼻。含笑的宫婢站了满地,皆等着她召唤。

    沈浓绮重生回了卫国公府权势盛极之时。

    回到熟悉的地方,她jīng神彻底松懈了下来,任由着宫婢们摆弄。

    玉盆净手,缎巾洁面,沐浴拭身,焚香更衣。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戌时二刻。

    她斜斜歪在塌上,如瀑的青丝垂在腰间,只一根绸带松松系着,脸颊还带了几丝出浴的酡红,染得艳光十足的面容多了几分娇憨。

    “娘娘受伤这半日都没怎么进食,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哪怕再没有胃口,也尝块点心垫垫吧?”袖竹心中着急,捻起块马蹄糕递了过来。

    沈浓绮兴趣缺缺地摇了摇头,肚腹早就被满腹的心事胀饱了,哪里还吃得下去?沐浴后身体的乏累虽有所缓解,心中的波澜却还久久不能平息。

    她抬眸透过窗橼望向殿门口,“替本宫栉发更衣,今晚未必就能安生。”

    果然,才刚换好衣装。殿门口就踏入一明huáng的瘦弱身影,宫人高喊一声,“皇上驾到。”

    刘元基脚步匆匆,身后还跟着太医院院首张宾的药童,药童手中提了个药屉。

    见沈浓绮起身屈膝迎驾,刘元基立即迎上来扶她,一脸的深情款款,“皇后现在可觉着好些了?”又懊悔道,“若不是首辅让朕去太师府听训,朕原该陪你一同回宫的。”

    沈浓绮拧过身子,不着痕迹避过了他的指尖。

    她身上其实好的很,却摇头说,“不好。臣妾还是觉得头昏脑涨,浑身乏力。”

    刘元基满眼心疼,引她去坐下,“方才张太医派人来禀告,说你淤阻脑络,筋脉震伤,有碍肌理, 定要好好调理,不可轻视。”

    “闻此朕连晚膳都顾不上吃,先跑去御药房,眼睁睁看着药煎好,立马就帮送了过来。”

    说罢,药童提着药屉上前,打开木隔板,屉中的陶罐下头烘着几块烧得火红的银丝碳,罐中滚烫的药汁还未倒出。

    这药自然还是被刘元基下了软骨散的。

    皇后坠马就算没有外伤,也有内伤,只要需要诊治喝药,便总有能下软骨散的时机。

    坠马眼看已被查出了蛛丝马迹,若是不成此良机将软骨散洒下,岂不是聋子听戏——白费功夫?

    刘元基眼中的狠辣一闪而过,亲将陶罐中的药,倒在了屉中备着的一个白瓷碗中,温言诱哄道, “眼下药性正好,皇后快趁热喝了,病也能好好得快些。”

    沈浓绮盯着眼前黑黢黢的中药,鸦羽般的眼睫轻颤一下,并未出声。

    刘元基一面轻声安抚,一面将药碗凑过来了几分,“知道皇后最是怕苦,无妨,朕早就命人给你备了冰糖解苦。”

    那股熟悉的药酸味,窜入沈浓绮秀挺的鼻尖,她用闻的都知道,这药中还是有猫腻。

    她身无大碍,却说有恙,本就是让刘元基肆机下毒,如此以身犯险,才好令他麻痹大意,揪出他的错处来。

    可他真如此行事,她却只觉得悲凉。

    刘元基瞧出她似在出神,顿在半空中端药的手微颤了颤,生怕她已觉出蹊跷,放低声音道,“再过一阵,便是太后寿辰,后宫万事皆需要皇后打理,皇后还是要将身体当回事儿才是,朕还盼着皇后分忧呢……”

    沈浓绮这才抬头瞧着他,她很想问问刘元基:为何设计构陷,令她的父兄惨死沙场?

    为何哄骗她弟弟受遍刑罚?

    为何要将她软禁,而不是一刀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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