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珂从衣襟中掏出那枚琥珀坠子,双手奉到晏凉面前:“前辈可否替我保管这坠子。” 晏凉没敢立刻接,心中莫名有些不安:“这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为何突然……” “前辈已经答应了,言而有信,替我收着罢,”狭长的眸子掠过一丝涟漪,让人看不清这丝涟漪下藏着什么玄虚:“至于因由,我暂时不能说。” 原来自己被摆了一道……晏凉无法,只得暂时收下坠子,剔透的琥珀上还余着对方的温度,灼灼包裹在他手心里。 “那我就暂且替你保管了。” 季珂的脸隐在灯影里,微不可察的扬起唇角,不用这个耍赖的法子,前辈怎么可能收下他最重要的坠子呢? 第19章 破阵 晏凉不知季珂的用意,被套路着收下了琥珀吊坠,害怕自己大大咧咧弄丢,还用红绳串起挂在脖子上,平日小心翼翼收在领子下,俯身低头的瞬间会不经意露出来。 季珂有意无意睹见,面上浮起微不可察的笑容。 度昱眼尖,也瞧见了,闷闷不乐道:“凉哥哥怎收了季公子的定情信物?!” 晏凉揉了揉太阳xué,无奈道:“季公子让我帮他先收着,我怕弄丢,索性挂着而已。” 度昱撇了撇嘴,踮着脚压低声音在季珂耳边道:“真有你的。” “度公子,过奖。” “不过,依我看,你别看凉哥哥性子温和又风流,他骨子里最迟钝了,你不明说他永远不会猜到你心思。” 季珂但笑不语。 “但我赌季公子不打算明说。” 季珂继续笑而不答。 晏凉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也不感兴趣,自个儿默默无言喝着茶,他只注意到,度昱的气色又比先前差了些,桃花眼不似先前那般熠熠有神,眼底隐隐泛着乌青。 “阿昱,最近还是睡不好么?” 度昱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马马虎虎,要是凉哥哥担心我,就陪我睡一夜如何?” 这一次,晏凉当真迟疑了,看度昱的样子不寻常,担心他夜里被什么yīn灵鬼怪吸了生魂,伸出手搭在他腕脉上,凝神静听片刻,发现除了虚浮些并无异样。 度昱好笑:“我自己就是医者,凉哥哥忘了么。” 晏凉从容一笑:“关公面前耍大刀,我乐意。” 季珂眸色暗了暗,面上仍不动声色:“晏前辈若是担心,夜里可让阿昭守着度公子,阿昭他对疑难杂症,也有自己一番心得。” “啊对,我差点忘了江公子,”晏凉恍然大悟,他记得自己对”女二“江昭的设定是jīng通阵法略通医术,欣喜道:“阿昱,就让江公子给你瞧瞧罢?” “我都说了,我自己就是医者。”似为了表示自己一心吊死在凉哥哥这棵树上,度昱对江昭格外排斥。 “医者不自医。”晏凉用盖子撇着茶水上的浮叶,悠然怼回去。 度昱对江昭,分外别扭,分外不配合,他懒懒的靠在榻上,斜眼道:“江公子,你想怎么看,看哪儿?” 江昭的脸从耳朵尖红到脖子根,却佯做淡定将手搭在他腕脉上,片刻凝眉收手,度昱笑微微的:“怎样,什么都没发现罢?” 江昭沉吟片刻,伸手就去解他厚重的外袍,度昱惊恐的往后退,捂着衣襟做出一副贞烈不从的模样:“江公子,你怎这么自觉。” “……” 季珂憋着笑:“度公子莫怕,阿昭只是为你诊断而已。” 度昱蹙眉:“什么诊断要脱衣服的。” 江昭郑重其事的比划:度公子,请相信我,得罪了。 度昱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他褪去了上衣,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晏凉季珂很识趣的避开,江昭手捏银针在他胸前xué位刺去,针深入骨却丝毫无痛觉。 度昱了然:“江公子会问骨?” 江昭点头,专心致志额冒冷汗,度昱抬起眼,视线一寸寸描绘着对方的面容,江昭的女装也是美得无可挑剔的,可想而知他男儿装扮定是清俊风流的模样。 度昱胡乱想着,随着对方手上的动作,渐渐意识模糊沉入梦境,难得睡了个深沉的好觉。 季珂晏凉回到屋中,时候尚早,各自捧书消遣,许久,季珂漫不经心道:“晏前辈真是对谁都这么好。” 晏凉自书中抬头,对上狭长漆黑的眸子:“季公子为何如此说?” 对方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话,他实在有些懵。 “没事,只感觉前辈对度公子十分关心。” 晏凉怔了怔,莞尔:“对阿昱,我是问心有愧。” “问心有愧?” “对啊,我受他诸多照顾,但又不能回应他。” “这种事也不能怪前辈。” 晏凉不置可否的笑笑,当然得怪他,毕竟他才是度昱的命定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