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东林这个朝廷钦犯被抓起来, 自然是燕宁的功劳。 借着去秦王府把平安脉的时候,燕宁欲言又止,秦王自然要问:“先生,可是有话要说?” 燕宁就说, “近几日老家乡邻传来书信, 说有人在细细打听草民前妻母子的消息。” 秦王当然知道徐秀秀和燕东林, 在决定让燕宁为自己治伤后, 心思缜密的秦王就暗中打听燕宁,医者不可靠那就是在头上悬一把利剑。秦王可以说把燕宁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个清清楚楚,徐秀秀和燕东林在燕宁履历中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秦王怎么可能不知晓。 “哦,那是何人在打听?”秦王问。 “思来去, 草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燕东林的生父,不然时隔五,又有谁会突然打听这些事情。”燕宁微微皱眉。 秦王倒有些明燕宁的意思,他是怕燕东林的生父报仇, 毕竟那母子几个落到那下场,燕宁‘功不可没’。却有些不明, 燕宁为何如此重视,那边一打听他就能得到消息,可见在老家留人时时关注, 付一个弱女子和黄小儿,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声望,有必要如此小心翼翼吗?秦王直觉这里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地方,比方说:“其生父,先生是否有线索?” 瞧瞧这敏锐『性』,燕宁觉得自己押宝押, 当祁王能成功上位,也就是秦王断腿法跟他争而。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王爷,”燕宁奈地,表情变得微妙,“草民第一次偶见祁王时,就觉得那孩子竟然几分像祁王。” 秦王神『色』微变,直视燕宁,以他此人的解,若没有八成把握,不会贸贸然开这个。 “但是又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便着大抵是巧合,毕竟世界之大奇不有,况且,”燕宁轻咳一声,“人尽皆知,祁王子女缘浅。” 秦王就有那么点,什么子女缘浅,他的好九哥,十有八九是有什么『毛』病,要不然后院那么多女人,怎么就一个都所出。总不能个个女人都有『毛』病生不出,这么多女人都生不出,能说是男人自己有问题。 “那是什么又让你觉得可能不是巧合?” 燕宁道:“月前我离开王府时,偶遇祁王,祁王当时那眼神,令人不寒而栗。不久我就接到老家的来信,再回当时祁王面容,远远观过去,红光满面,目光炯然,精神气较之以往不同,倒是十分像人逢喜事精神爽,回家我越越是不安。” 秦王若有所思,老九要是突然冒出个儿子来,那可真不是个好消息,“先生可能画出那孩子模样。” 燕宁自然能,上辈子活到老后,开始修身养『性』,学习书法绘画,所以燕宁的画技不错,当官府悬赏的画像就是他友情提供的。这一回燕宁稍加更改下,五过去,燕东林的面容肯定有所变化,不过再变眉眼是那眉眼。 燕宁画三幅燕东林的画像又画徐秀秀的画像,他是这么说的,“我根据人体肌肉骨骼可能有的变化在他五岁的面容上做细微的调整,毕竟他现在经十岁,不是五岁的模样。”虽然他知道燕东林十岁时是个什么模样,但总不能直接画出来。徐秀秀一个成人倒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秦王点头,细看三幅画像,有些微不同之处,但是看眉眼就知道是同一个人,画得惟妙惟肖十分传神。再看那徐秀秀,面貌能说是清秀,也不知道到底又何事竟然令燕宁心甘情愿替别人养儿子,可能跟他那个眼高于顶的九哥来一场『露』水姻缘。 这些话,秦王自然不会直接说出,他又不傻,他是感叹:“不到先生画技如此超群。” 燕宁:“献丑。” 秦王就把画像交给下属,下令重点调查祁王行踪。 这世上很多事都败在一个有心算心之下。 祁王哪里知道燕宁经提前揭开他的底牌,他陷在突然有后的喜悦之中,忍不住多次悄悄去看望燕东林,得知燕东林进步飞快之后,更是心怀安慰,不由自主多去几趟。 这去的次数一多,再是小心翼翼,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居然真被说中。”秦王其实于燕宁的话半信半疑,不过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才会调查,结果就查出真的么一个惊喜。老九有儿子,可他儿子是个朝廷钦犯,设身处地一,有这么个儿子,他会怎么做?当然是洗这个儿子身上的污点,怎么洗? 秦王玩味一,他觉得这个惊喜十有八九有更精彩的后续,秦王吩咐人请来自己在刑部的下属,找到朝廷钦犯,那当然要抓起来,有包庇朝廷钦犯的人,当然要一块抓起来,惊喜也许就在里面。 于是,正锦衣玉食众星捧月的燕东林迎来不速之客. 这一阵的日子可谓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幸福的日子,比在燕家更幸福,尤其是经历那么多的颠沛流离之后。燕东林暗暗誓,一定要留在这个所谓的爹身边过上好日子,他虽然是不知道祁王真正身份,但是看这排场再看身边人的事,就知道来历绝不简单。燕东林不禁冷,怪不得徐秀秀那个女人会愿意跟他媒苟合,那个女人,天生就有一趋利避害的能。 “……有容,德乃大……”祁王专安排的教书先生在认真讲课。 座位上的燕东林听得更是认真,他就像一块海绵一样来者不拒地吸收各知识,莫说祁王心花怒放,就是伺候的人都看的高兴,主子有出息,做奴才的才有机会腾飞。 教学正相宜时,一个小厮急赤脸地冲进来,“小公子,刑部的人来,赵管家让您赶紧从密道离开。” 燕东林悚然变『色』:“刑部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谁知道呢,赵管家都亮出这是祁王地盘,最后不退反而硬闯,那架势分明是有备而来。赵管家急得满头大汗,作为祁王心腹,他知道自己细心照顾的小公子是朝廷钦犯,所以是万万不能被抓到的,不然小公子就算是废,祁王绝不可能放过他。 “公子您赶紧走吧。”小厮上来就拉起燕东林。 燕东林比他更着急,恨不得『插』翅就飞,他比谁都不被抓住,他经不是燕东林,他即将成为另外一个人,拥有一段新的锦绣人生,他马上就能出人头地再报仇雪恨,他绝不被抓住。 然事实并不以他的意志而改变,燕东林刚跑出书房,刑部的人经强行闯入,有备而来再叫人跑,刑部那就真成饭桶。 领头之人打开五前的海捕文书,杀人这样的案件都会在刑部留档,比照燕东林,现真挺像的,小孩子变化再大,五官也不能变形啊,又不是婴儿时期。 “燕东林,来人给我拿下。” “你们敢,这可是祁王贵客,若叫祁王知道,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领头之人一正经道:“祁王岂会收留朝廷钦犯,尔竟敢打着祁王殿下的号为非作歹,来人啊,都抓起来,回去好好审一审。” 祁王的人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可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是披着官皮的刑部占据上风,这一反抗,正好给刑部一锅端的理由。 燕东林被戴上枷锁,养出一些肉的小脸青一片,难道他的好日子就这样短暂,找到亲爹并不意味着他脱离苦海,反倒使得他掉进火坑,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祁王百思不得其解。刑部是秦王的地盘,这样的动作,背后肯定有秦王在撑腰,那么秦王又是怎么知道燕东林,自己到底哪里『露』出破绽? 不明的祁王硬着头皮找上秦王,不妨竟然看见秦王身侧的燕宁,神『色』微微一变,难道是他? 祁王下意识否认,他压根就没把燕宁放在眼里过,一个郎中而,医术再好又如何,不是一个郎中。 寒暄过后,祁王切入正题,一脸的赧然:“十弟应该知晓吧,刑部抓个小孩子,说是什么朝廷钦犯,其实那是九哥我早的荒唐事,我最近才把那孩子找回来。” “九哥不会是叫人被骗吧。”秦王满脸真诚的担忧,“据刑部的人,那分明是弑亲的恶童,怎么会是九哥的骨肉。” 弑亲的恶童这五个字刺的祁王心梗下,他若其事道:“血脉骨肉,我怎么会弄错,长相与我如出一辙,我也经滴血验亲过。”祁王停顿下,“至于朝廷钦犯,我去看看海捕文书,的确有几分像,然而世界之大,人有相似并不稀奇,不能因为我的孩儿像那钦犯就把他当成钦犯吧。他自幼在菏泽长大,有养父母,我可以证明他并非燕东林,而是杜平安。” 杜平安就是祁王给燕东林安排的新身份,要否认燕东林是燕东林,就得让他成为另外一个人。 祁王欣慰又愧疚地说着杜平安的人生。 秦王耐心看着祁王表演,他表演完,才一脸苦恼地说:“可九哥,燕先生,也就是燕东林曾经的养父指认,那个孩子就是燕东林,他能准确误地说出燕东林身上的胎记和痔。” 祁王深深看向燕宁。 燕宁:“王爷怕是被『奸』人蒙蔽,那孩子就是燕东林,怎么可能是杜平安,孩子的生母徐秀秀也亲指认,那就是她的大儿子燕东林。” 祁王瞳孔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