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富从阿秋口中听闻,二驸马柳莲为了讨好小皇帝,经常会在律勤馆中搞一些时兴玩意儿,小孩子爱看杂耍,这是天性,所以这回,他便搜罗了好些民间艺人,将他们集中到一起,表演给小皇帝看。 虽然律勤馆门前人山人海,但朱富也不能不进去报到,无奈从一窝蜂的大内侍卫总穿行而过,朱富探头看了几眼,表演内容有钢筋穿喉,刀山火海,吞玻璃,喷火球,胸口碎大石……这些就是大人看了都觉得发怵的东西,竟然拿来给小孩子看。 但这里毕竟不是他做主,即使心中觉得不妥,却也无可奈何,朱富好不容易领得牌子,正想走出去,却听见一声清脆的叫喊: 站住!” 朱富回头,只见小皇帝萧容肃手持蹴鞠,大汗淋漓的向他走来,稚气可爱的小脸上满是怒容。 山野之人为何会在此处?”小皇帝气势凌人,任性的吼叫道。 旁边立刻便有人谄媚回答:启禀皇上,这是大驸马,长公主有令,大驸马任职律勤馆。” 小皇帝面色不善的鼓起脸颊,怒气冲冲:柳莲何在?” 臣在。”二驸马柳莲本就伺候在皇帝身侧,听他叫喊,立刻趋身向前。 你去把他赶走,天子近前,竟会出现如此粗鄙之人,赶走!”小皇帝年方十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个头不高,心气儿倒不小,指使比他高大许多的大人都似模似样的。 朱富见过柳莲一次,也看得出来他跟亲亲媳妇是走的一个路数——绝不好惹,可是此时此刻面对小皇帝,他却像是换了一副心肠般,躬身笑道: 此等粗鄙之人,自有粗鄙的去路,定不会在此久留,皇上大可放心,不必为他扫了兴致,再去踢一局,如何?” 柳莲的话,小皇帝向来是听的,捧着蹴鞠,屁股一扭便想转身,却不料…… 小舅子。” ……” 朱富的一句小舅子,差点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倾倒’,众人只见朱富神色如常的走近小皇帝,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 小舅子,你要听你姐姐的话,好好读书,将来才能有出息。” ……” 说完这番道理后,朱富才心情愉悦的在众人诧异惊奇的目光中走出了律勤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之后,小皇帝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呐呐的问道:他说什么?” ……” 众人垂目自保,竟无人敢上前回答。 是啊,他们上前答什么呢?难道说,你姐夫要你好好学习,将来才能有出息……众人不懂的是,他已经是皇帝了,将来还能怎么有出息? 难道是做太上皇? 朕问你们,他——说——什——么——????”小皇帝用尽全力把手中的蹴鞠摔了出去,当场bào走: 去给朕把他抓回来!朕要杀了他!朕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经……喝他的血……!!!” 朱富走在街头,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凉,莫名的一股杀气席卷而来……然后,他打了个冷颤…… 驸马,你这算是跟皇帝结下梁子了吗?”阿秋惊魂未定,木呐呐的跟在一旁问道。 朱富不解:什么梁子?” ……”阿秋无语,悲哀良久后才道:您惹上大麻烦了。” 说到这里,阿秋简直想替朱富鼓掌……他竟然敢对皇帝说教,竟然让皇帝有点出息……不得不说,他家的驸马爷,实在是太有出息了才是。 佩服,佩服! ☆、12 驸马艳遇 从律勤馆出来,朱富照常巡街,街上百姓的日子在继续,就免不了会发生一些口角争执,而他巡城的任务,就是要为他们调解。也许宫里其他人会觉得,朱富每日的工作很渺小,但他自己却觉得很有意义。 所以,无论多小,哪怕是一针一线的小事情,朱富都会认真的去做。 刚解决了一场夫妻打架,朱富和阿秋从东华街出来,已近午时,他们正打算回律勤馆中吃饭,可是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却无端听见一阵娇滴滴的哭喊声。 阿秋的意思是天下总有管不完的事情,建议先回去吃饭好了,反正左不过是升斗小民间的无聊争执,但朱富觉得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管。 听了许久,朱富终于找到声援,那是头上开着一家小酒铺的巷子,走进去一看,在那堆积老高的酒箩筐之后,有两三个男人鬼鬼祟祟的。 娇喊声再次袭来:不要了……各位公子放过奴家吧。” 呸!装得高高在上就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了?不过是个臭|婊|子,敞胸岔腿让爷们慡慡有什么不对?”其中一个鬼祟男子啐了一口唾沫后,说道:快把她按好,我先来。” 就是,何况咱们还是付过钱的,玩儿你是应该的。” 啊……不,不要!你们放过我吧。” 朱富悄然走进,只见三个猥琐男子围绕着一个女子,正在撕扯她的衣衫。 给我住手!一群渣宰,看我废了你们!” 朱富平日里最见不得男人欺负女人的事,何况还是这种jian|yín之事,不由分说,便冲上前去将两个男人高举过顶,齐刷刷扔了出去,另外那个吓傻了,朱富不想动手,便抬脚直踹对方面门,那人牙齿顿时掉了两颗,见朱富还在bī近,只得捂着满是鲜血的嘴巴,抖抖索索的求饶道: 好,好汉饶命。她是个jì|女,咱兄弟付了钱才……” 不——不是的。”被qiáng|bào的女子好不容易遇上了救星,怎肯再受屈rǔ,梨花带雨的说道:是他们骗我说只是听小曲,我才肯跟出来的,没想到他们在半路……” 朱富没有做声,遇到这种情况,就算他们是正常的嫖|客,他也是不容许男人这般欺rǔ女人的,黑熊般的大手一把揪住满脸是血的男人,不容分说的也将他扔了出去。 谢谢恩公相救。” 三个猥琐男人哪里敢再纠缠,从地上爬起来就手脚并用的跑了。被施|bào的女子稍事整理了下衣衫,便对朱富盈盈拜倒相谢道。 不用客气,下回小心点。” 朱富见巷口已经围了好些指指点点的百姓,再见那女子发丝散乱,衣不蔽体,gān脆脱下一件外衣盖在女子头顶,让她遮住脸和身体,说道: 你快些回去吧。” 恩公,可以烦请恩公将我送回去吗?就在西城的邀月轩,我这副模样走在街上,实在是有些害怕。”女子声音娇媚,身段柔美,我见犹怜。 朱富想想,她说的也对,便同意了。 阿秋牵着马在巷口等人,三个无赖跑出来之后,他家驸马也出来了,还跟着一个láng狈不堪的女人,女人头上盖着衣服,正好遮到小腿处,一张脸上满是脏污,但依然看得出来绝世之姿。 阿秋你先回去吃饭吧,我把这位姑娘送回去。”朱富对目瞪口呆的阿秋如是说道。 驸马,你没事吧。送她……她……她……看着有些面熟……”阿秋想凑近端详那名女子,却被朱富扯了衣领,直接转了个方向,向前推道: 别面熟了,快回去。” 说着便将那名女子扶上了马,自己则拉着缰绳朝西城走去,只留下阿秋一人纳闷。 她真的很面熟……不会是哪个小馆里的相好吧…… ------------------------------------------------------------------------------ 将人送到了西城邀月轩,朱富本想就此离开,却被那女子揪住衣袖,说是跟她进去拿衣服。 朱富也觉得自己的外衣不能掉在外面,于是便跟着进去了。 白天的青楼楚馆并不如晚上繁闹,但此时近午,姑娘们也陆续起来了,看到朱富一个个都好奇的趴在栏杆上观望。 那名女子有几个熟悉的姐妹上前询问,女子简单说了下状况,谁料却得到了大片的共鸣: 那帮孙子简直不是人!下回可得小心点,以前咱们楼上的小蝶不就是这样被张员外带出去,活活给人jian|死在外头了,听说有十几个男人呢,尸体送回来的时候,浑身每一处好的,下面都肿了一大片呢。” 我听说,不只是男人,那个员外还用了好多刑具。” 刑具算什么,我听说他从番邦找了几个驯shòu师,把小蝶当狗一样训了一晚上。” 是吗?我怎么听说,那个晚上不只是男人跟刑具,他还找了好几条猛shòu上了小蝶呀?” ……” 朱富有些无语的听着这些姑娘们的大胆言论,仿佛跟她们口中的那个‘小蝶’比起来,这位姑娘今日所遭受的根本不算个事……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 朱富跟随那姑娘来到她的房门外,她让他在门外稍等片刻,她换了衣服就出来,朱富在门外直挺挺的站着,招来不少姑娘的注目与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