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易闻身体一僵,随后慢慢直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受伤后,半个相府的人都会在你这呢。” “我不习惯外人在场。”苏槐无奈说,“你怎么又过来了?” 柳易闻两步并做一步地走到床边,看着靠在枕头上的苏槐,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真凉。”他说。 和刚才的宋熙之完全不同的语气,一个带着调笑的漠然,一个却是嫌弃下隐藏着关心。 苏槐为了救现在这个柳易闻,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他身上。 记忆一恢复,心中倒有了种养儿子一般的想法。 费尽心力救活的人,如果让自己动手把他给……了,苏槐又有些莫名的犹豫。 可如果她不动手,那苏槐就只有往下拖这一个方法。 要是苏槐自己先出了事,那柳易闻该怎么办? 而这个时候,被柳易闻狠心关机,强制进入休眠状态的系统动了动尾巴。 “你怕疼吗?”苏槐迟疑地问。 柳易闻奇怪地望了她一眼,有些想不通,苏槐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刚才作为宋熙之时说的那番话对她产生了刺激? 柳易闻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然后问苏槐:“什么怕疼?我当然不怕。” “我心情不好……”苏槐迟疑了一会,还是选择了最好的方案,“明日你能陪我出去上个香吗?” 既然连柳易闻自己都不介意,那她就干脆点吧。 柳易闻心中咯噔一下,苏槐……不会吧? 他那句话还是说得太清楚了,苏槐素来的冷静绝非假的。 她从来只会挑最有利的方向走。 柳易闻的本意是想让苏槐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宋熙之身上,然后忽略掉自己的本质。 可宋熙之身上的意志还是多多少少影响到了他,柳易闻只是稍微松懈了一会,口无遮拦的话就说了出去。 柳易闻立马说:“我不去!” 苏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 “你怎么这个反应?” 柳易闻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我对那种地方怵得很,不去不去。” 他的眼神飘忽,莫名地让人觉得面色怪异。 苏槐抿着嘴,炯然的双眸直直盯着他,许久都没说话。 屋内悄声一片,仿佛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听见。 “哈哈哈。”柳易闻尬笑几声,“骗你的,我怎么可能怕那种地方。” “柳易闻,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特别很好骗?” 苏槐发现了!!柳易闻一脸懵。 他的后背突然有些发凉,柳易闻觉得腿都有点软了。 不可能,他明明计划得那么好。 “你说什么?”柳易闻茫然地望着她,“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好骗?等等,难道有人要骗你?!” 苏槐看着他,呵笑一声。 “你说呢?” 还没等柳易闻回答,醒过来的系统就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苏槐要死,我出事了!!我的身体突然变透明了,有人偷了我保命的积分,我不会是真的要报废了吧!咦咦,柳教授?” 吓得声音都变了调的系统看见柳易闻,下意识地就把尾巴夹起来叫了声柳教授。 房间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苏槐你听我解释。”柳易闻拉住苏槐的手,“都是实验品316的错!” 系统:“?!” 苏槐的手挣扎了一下。 可柳易闻力气很大,她根本挣脱不出来,苏槐也不再做无用之事了。 苏院士的冷静可是出了名的,即使再气她的理智也没有脱线。 “你说吧。”她的脸色还是不免有些红润,这是被气的。 “我全都跟你解释,你先别着急,我什么都跟你说。” 系统的身体越变越透,连带着世界的颜色也开始脱落。 苏槐脸色一凛。 “啊啊啊苏槐救命。”系统一脸惊恐地跳到床上。 柳易闻却不管不顾,抬手把它挥下了床。 系统:“我操柳易闻你是要死吗!!” 苏槐突然觉得大脑十分晕眩,她竟然莫名地恶心想吐。 眼前出现了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他们的面容苏槐都很熟悉。 是微光的人。 身体就像浸泡在冰凉地液体中一样,冷得苏槐有些想发抖。 “她刚才睁眼了!”“快注射k759药剂,别让她再睡过去。”“行了!”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苏槐耳边响起,闹腾得就像开party一样。 “先别说了。” “没事的,你先听我说,以前的情书是我太莽撞……” 然而还没等柳易闻说完,苏槐就没有任何征兆地晕了过去。 …… 太阳的光芒洒了下来,让平日里有些han冷的医院添了暖意。 当苏槐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四周已经由古色古香的变成了白得刺眼的病房。 转换得过快的场景让苏槐有了片刻的茫然。 没有任何缓冲的过程,她就这么……回来了? 柳易闻比她早回来,他坐在病床前,穿着一件极为普通的常服。 看起来像刚出社会一样,浑身透着青涩的学生气,与平常的冷嘲热讽和漠然完全不一样。 柳易闻在实验室里呆了那么多年,连系统都怕他怕得要死。 苏槐当然知道他骨子里不是这副模样。 柳易闻似乎知道她会在这个时候醒一样,他扬起了一个少见的笑容。 “苏院士,我的解释你还没听完呢。” 作者有话要说: 喜闻乐见,柳小将军翻车了 正文完,有番外,番外解释,还有苏惜旭的番外,嗯呐,虐渣男 第69章 隆冬之日, 朔风呼啸, 如同发狂的野马, 骇人心惊。 一群黑衣人快速靠近。 锋利的剑锋之下,不时滴落着鲜热的红血。 苏槐不知道那些血是从哪里来的。 她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想。 苏槐面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这帮人,低垂下了头,心如死灰。 她什么都没有了。 先生林为恒隔着门说她狠毒无比,连未出生的孩子也不愿放过。 未婚夫婿赵雪宸给了她一巴掌, 将她推倒在地。 就连平日里玩得最好的朋友宋熙之, 都一改往常的吊了郎当,满脸失望地诅咒她去死。 他们的话语不时地在苏槐脑中出现, 脸颊似乎现在都还火辣辣地疼。 苏槐的身体犹如掉入万丈深渊, 冰凉而又刺骨的感觉折磨得她快要崩溃。 她什么也没做。 惯常不喜流泪的她眼中含了些水汽,苏槐心中的委屈全都堵在胸口。 在这个极为紧张的环境之下, 竟有了些要喷涌出来的感觉。 刚才跑得太急,苏槐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在地。 娇嫩的掌心被碎石划破,泛白的皮‖rou冒着血迹,脚踝那个地方瞬间肿大起来。 就像是在等死一样,苏槐缓缓抬着手臂遮住眼睛。 浑身颤颤发抖,苏槐紧咬着冻得青紫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