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三楼停下,贺鸣拿钥匙开门,里头的人听见声音,扬声道,“是贺鸣回来了吗?” 江遥想到小时候的贺鸣去他家躲在他身后的画面,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门被打开,他生怕贺母:制作○攉 戈卧慈会介意他们两人牵着的手,想往回抽,贺鸣却更加握紧了,给贺母介绍,“妈,这是江遥,我跟你提起过的。” 江遥怯怯地唤,“阿姨好。” 贺母面容慈和,喜道,“快些进来,我记得你的,小时候我们家贺鸣受你不少照顾呢。” 江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记得阿姨。” 两人换了鞋,贺母就张罗着开饭。 出租屋没有独立的厨房,锅碗瓢盆就放在客厅窗边的长桌上,许是怕江遥介意,贺母边盛饺子边道,“地方窄,只能这样做饭,希望你不要嫌弃。” 江遥连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又说,“贺鸣说阿姨煮的饺子很好吃,我很期待。” 贺母乐呵呵地把大碗上桌,江遥咬了一口,“紫菜鲜肉!” 贺鸣笑问,“好吃吗?” 他小jī啄米一般点头,在贺母慈爱的眼神种又连着吃了好几个饺子。 贺母是和江母截然相反的性格,说话轻声细语,江遥原先担心的情况都没有发生,一颗提着的心终于卸下。 吃过晚饭,贺鸣带江遥去卧室,一张chuáng、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多余的东西就放不下了。 他坐在chuáng上,贺鸣找衣服给他换洗,又教他怎么用浴室里的热水器,嘱咐道,“别洗太久,不然水会冷。” 江遥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换贺鸣去洗,在此期间,他悄悄走到房间的窗口处伸长了脑袋往下望,视角有限,他只能见到黑车的尾部。 不知道谢知谨吃过饭了没有? 这么冷的天,难道他要在车上过夜吗? 他出来有没有把药带在身上?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冒了出来,就在江遥心绪不宁的时候,颀长的身影忽而钻进他的眼里。 谢知谨站在车旁,遥遥与他对视。 江遥抓在窗沿的手一紧,他有很多话问谢知谨,可隔着这样远的距离,他有口难开。 浴室传来开门声,江遥快速收回目光,把窗关了又坐回chuáng上。 一身水汽的贺鸣推门而入,见江遥头发还没有chuīgān,不着痕迹地掠了眼窗口的位置,继而坐下来给江遥擦头发,“你下午才退烧,别又冻生病了。” 江遥乖乖坐着,贺鸣修长的指伴随着热风在他发际里穿梭,他半靠在贺鸣身上,舒服得轻哼了声。 晚间九点半,江遥和贺鸣窝在被子里看电影,外头刮起了大风,猎猎作响。 本来已经有了困意的江遥听着呼啸的风声,电影画面看不下去了,整个人也清醒了,频繁地往窗外看。 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却依旧阻止不了自己担心谢知谨,转念一想,也许对方已经离开了也说不定呢? 那如果谢知谨还在楼下呢? 贺鸣察觉出他的分心,揽在他腰上的手臂紧了紧,问,“在想什么?” 江遥一直憋着不提谢知谨,是怕贺鸣不高兴,可风越刮越大,今天又是大年初一,谢知谨形单影只在外,未免太过于凄凉。 犹豫片刻后,他嗫嚅道,“不知道谢知谨走了没有.....” 贺鸣微微扳正他垂着的脑袋,直直望着他,似乎要透过他的眼睛穿透他的灵魂,他急道,“我不提他了,我们继续看电影。” 贺鸣眼神难辨,沉默几秒,“算了,欺负一个病秧子挺没意思的。” 江遥疑惑地眨了眨眼。 贺鸣亲亲他的唇角,缓缓道,“反正家里客厅有张沙发,让他睡一晚也不是不行,不过.....” 江遥屏住呼吸,对方却只是浅笑着不说话了。 贺鸣不是在逗江遥,他翻身下chuáng,抽起外套就出门去。 江遥反应不过来,意识到贺鸣是要去找谢知谨,一怔过后爬起来打开窗,冷风扑面,他冻得打了个哆嗦,而谢知谨的车竟然还在楼下。 他忐忑地关了窗,竖而听着外头的动静,没多久就听到贺母的声音,“这是?” 贺鸣说,“朋友,正好路过,让他借住一晚。” 谢知谨叫了声阿姨,又说,“不好意思,过年期间打扰您。” “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你睡沙发吧。” 贺母啧道,“哪有让客人睡沙发的道理,这样,我去楼上张婶那里挤一晚上,你跟江遥睡我那屋,让他睡你房间。”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躲在房间里的江遥半点声音都不敢出。 贺鸣开门进来的时候,他正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门半开着,他能见到谢知谨的一片衣角,欲盖弥彰似的,把脑袋也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