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迅速围了起来。 “诸位师兄,你们勿须担忧。”辛灵撑着律令,可她的肩膀远比他的要小,要瘦弱——她全凭着精神在支撑。启声对诸位弟子道:“我们不逃,我要带他去掌门那里。” 众弟子半信半疑,也不敢放他们,但也不逼近,就这样包围着二人。 他们走一步,他们就退一步。辛灵律令往左移,他们就左移相同的步长——直到一步步集体挪动到方羽青面前。 “你们这是做做什么?”方羽青一见,本来han冷的神色更加han冷,厉声质问道:“私放罪囚,该当何罪?” 诸弟子被这han气冷得皆打了个han颤,纷纷跪下:“掌门饶命。” “掌门饶命。” “求掌门赎罪。” 其中有个胆子大点带头的,轻细地出声辩驳:“掌门,不是我们放的……”说着,抬起眼皮往中央辛灵那瞟。 方羽青的目光,也跟着看了过去,直射上辛灵的面庞,凛然对上她的双眼。 她亦坦然直视:“师叔,我们要向你坦白。” 说着拉着律令一齐跪下,却发现手上沉,有人在扯她。辛灵不觉回头,自己双膝都已经着地了,律令却还站在那里不动。 他不肯下跪,甚至不允许自己的身子有一点触及地面,只有血在往下滴。 辛灵腕上使劲,想将他拉下来。可任由她如何扯,律令还是岿然不动,他只垂眼看她,突然扫过来目光。 辛灵本来用尽的手,一下子就松了停了。 律令却突然冷笑了一声,猛抓住辛灵的手,徐徐跪下。两只膝盖着地之时,辛灵手上感觉到他强烈的力道,攥得她有些怕了。 律师兄啊,千万不要硬气啊,我们同方师叔讲清楚,你才能保住性命……她心里默默跟自己念,口上便向方羽青坦白道:“师叔,初来瀛洲时,我和律师兄曾私自下山,在沧海里捉得只鱿鱼,我们两人分着吃了,却没想是鱿鱼精。”她阐述时眸子澄澈,言语流利而坦然:“我们的任督二脉,也是这鱿鱼精打通的。当时,我们并不知这是冥狱的诡计。”说着,低头就磕:“请师叔开恩,不要处置律师兄。” “请掌门开恩——”远处亦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呼喊,见是阿香乘着自己的坐骑赶来——她其实是时刻观察着在吧! “请掌门开恩——”其他的弟子也替律令求情了。 方羽青神色渐缓,辛灵见他苍白的嘴唇虽然依旧紧闭,眼里的厉色却已消失——方师叔似乎要原谅他们了。 于是她便赶紧把剩下的事情也说出来,好帮助律令再减轻罪责:“当时律师兄吃的比较多,于是那鱿鱼精的魂魄,便大多汇在了律师兄体内,附身于他。我俩都并未在意。谁知下山渡劫,我们在皇宫里追杀冥狱,律师兄不敌,反被那魔头彻底勾出了鱿鱼精,在律师兄身上显现出来。是我,自作主张隐瞒了下来。”她说到这,自责地头一低,说:“弟子已经知错,方才在天渊里,我已将律师兄后背上的两只触手拔除……” 她话未说完,忽然眼前白光闪过,han气逼人,听得“嘶嘶”剑鸣。却突然风转向,气也转向,朝身边的律令而去。 待她抬头,方羽青的剑,已经点着了律令的胸口,就要刺进去。 方师叔怎么突然变脸,直取律令的性命?她甚至连话都只说到半截,才说到“两只触手拔除”…… 她虽发愣不明白,亦没有完全回过神,却本能地拉了一把律令,叫他躲开——他似乎也有准备,身子往后一倾,剑从高出他身子仅仅毫厘的地方擦过…… 方羽青却突然转刺辛灵,他见她救律令,就来也取了同党性命。 他这一剑,刺得是如此决绝而不假思索。仿佛事先就已经想好了。 辛灵眼尖,身子敏捷地躲了,心却突然觉得伤心。因为这伤心,她身子故意放慢了躲避地速度。 “阿灵,当心。”律令整个人往她身上一扑,将她扑倒。 可惜,方羽青的剑锋,还是划到了。 不深不浅,只割破肌= =肤表层。 不多不少,刚好从额头到下巴。 迅速泛起一道红痕。 方羽青根本一秒都不容缓,又是接着一剑,要贯穿二人。 律令突然起身来挡,眼神凶狠,似乎要强行以掌对剑,以卵击石。 “律师兄当心!”阿香此时人还未赶到,却于坐骑上掷剑,那剑抛一个弧线,正好穿插在方羽青剑底。她再念个咒语,那剑便一上拨,将方羽青的剑一挑,他不得不手腕左挥,拿开了这一招。 阿香正好借着这个时间差,赶至近前。她纵身一跃,要去收回来自己的剑。却突然跌落。“阿香!” “阿香!” 辛律二人同时急呼! 方才,方羽青剑被挑开,他便一转,直接就去刺了阿香,正刺在她小腿上,一击即落。 辛灵和律令的呼喊好像提醒了似乎已经失心疯的方羽青,他又猛然朝这边挺剑来刺。 “当心!” “当心!” “当心!” 三个声音,已经分不清谁先谁后,只知道最后三人的姿势,是律令挡着辛灵,阿香挡着律令。然后阿香的眼睛是圆睁的,嘴巴亦难以置信的张开。 因为方羽青毫不犹豫地不收剑,直刺了进去,刺穿阿香,剑透一半的律令。 他这一剑,是下了十分的手,而且绝对的果断。 要不是因为手柄抵在阿香身体上,再难以往前探入半分,他定会无情的将自己一并刺穿——辛灵心里这么想,眸中流下两行泪来。 原来,是自己想错了。 她该信律令的,方羽青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只能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他和陆焕一样,会杀掉所有阻拦道路的人,哪怕是仙。 他甚至比陆焕更冷酷无情。 “啊——”她听见两声惨叫,一声来自律令,一声来自阿香——是方羽青果决地从他们身体里抽出长剑。 又一剑,要再刺过来。 她心里赌起一股越来越重的气,扒开两人,挡在了最前面,不抵抗,而是疯狂地朝方羽青怒吼道:“方羽青,我已经连根去除了他身上附着的鱿鱼精,你还想怎样?” 方羽青突然楞了,瞳孔紧缩地望着辛灵,仿若凝固住。 辛灵自己突然不可控地猛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一股气涨红了面庞,一股血沸满了胸膛。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傻瓜,之前那些拔触手,下跪求的行径,显得是那么可笑。看着身前旧伤本重,又被方羽青刺了半个身子的律令,用手撑在地上往后挪。还有阿香,她伤得更重,她完全是无辜的…… 辛灵忽然左右两手分别抓起二人,斩钉截铁道:“我们走!” “好。” “好。” 律令和阿香,皆是赌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