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为了逗元若枝开心,便踩起了元若娴和齐云chūn的脸面。 元若灵幸灾乐祸地道:“枝姐姐,你是不晓得,听说齐云chūn刚说好的亲事,叫人家给退了。这回她母亲可真没轻饶她,又是打她,又是禁足的。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来咱们家撒泼。” 元若枝笑,齐云chūn蠢,她父母还算是个明白人。 从前没闹出大事也就罢了,如今齐云chūn都敢在别人家大动gān戈,败坏家风名声,她父母安能放过她? 元若灵见元若枝笑了,继续安慰道:“和昌平侯府的亲事,枝姐姐别放在心上,日后总归会有更好的等着你。什么侯府公府的,咱们不稀罕!” 这话大家却只是违心地虚声应和。 因为人人心里都清楚,元家嫁昌平侯府,已是十足十的高攀。 怎么可能还有更好的婚事,等着元若枝这等八品小官儿的嫡女白捡呢! 元若灵的大嫂,也心疼地拍了拍元若枝的手背。 元若灵咬牙切齿道:“从前竟没看出来,娴姐儿是这样的人。” 不声不响就把元若枝的婚事给抢了。 “就是就是,小时候她制出来的新鲜玩意儿着实有趣,我还十分喜欢呢!心里总把她当个顶好的人看待,谁知道内里是这样子的。” “嘁,谁稀罕她那玩意儿。得老夫人宠爱的人她就送,不得宠爱的,她就不放在眼里,我打小就不乐意跟她一处混闹。” 元若枝耐着性子听了许多。 送走姊妹姑嫂们的时候,她心里其实很明白,孩子时候,她们都想得很简单,遇到不义的事情,大家就义愤填膺。 过不了一年半载,姑娘们长大懂事,利字当头的时候,元若娴还会受到追捧。 若天书中所说,元若娴是天生的女主命。 所以元永业亲自来找元若枝的时候,元若枝比他平静得多,反而劝道:“既然昌平侯府想娶娴姐儿,就让他们娶去吧!qiáng扭的瓜不甜,女儿不想做qiáng扭瓜的人。” 哪怕元若枝已经提过一次了,元永业还是很愕然。 这、这可是真正的,涉及到后半生命运的大事啊! 便是huáng金千两放在眼前,也没有这桩婚事来得诱人! 元若枝只是淡然地端起了茶盏,徐徐地用盖子拨弄着白色的浮沫。 她秾丽的眉眼,沉静地释放出一股端正坚毅,震撼人心的魅力。 元永业轻轻地拍打着膝盖,叹道:“……枝姐儿,父亲远不如你。” 他缄默一息,说道:“也好,高门有高门的苦,她既愿享这份福,也要吃得起这份苦。我与老夫人商议过后,将他们亲事定下。” 元若枝毫无意见地点了点头。 希望他们成双成对之后,再不要有人,为他们曲折轰动的爱情,付出性命。 元永业走之前,郑重其事地保证:“枝姐儿,父亲一定……一定……一定会为你寻一门很好很好的亲事。” 元若枝冲他微微一笑,轻压玉白的下巴。 元永业越发觉得亏待了元若枝。 四月底,元家与昌平侯府过了三礼。 婚事基本上板上钉钉,这才真正地宣扬出去。 只不过为着两家名声,没敢明说是娶的继女,只说昌平侯府定下了元家三房的姑娘。 平康大长公主一听说就着急了。 元家三房还能有几个出挑的姑娘,可不就是元若枝一个么! 这可是她给她侄儿定下的姑娘呀! 怎能叫旁人捷足先登。 平康大长公主慌忙让人给聂延璋身边的陈福传话。 陈福一得信,就慌慌张张告诉了聂延璋。 聂延璋正在东宫批折子,他淡然道:“绝无可能。” 元若枝分明就不喜欢魏锋程那无能的狗东西。 她还说,她喜欢的是他。 她奉他为神明,不敢亵渎。 陈福焦急地道:“殿下哟,这又不是人人都同您一样。人家柔柔弱弱的姑娘家,可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约束!且两家婚事还是昌平侯府老侯爷定下的,小小元家,何以敢拒?” 聂延璋刹那间拢住了眉心,上好羊毫笔下的宣纸上,顿时晕开了一团浓黑的墨迹。 他沉声道:“备车。” 他平生最不喜欢的,便是旁人抢他碰过的东西。 更何况是他碰过的人呢。 元家定下与昌平侯府的婚事,算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尤氏例行府中规矩,打醮上香。 霍氏人逢喜事jīng神慡,一大早就带着元若娴去广济寺。 元若灵被尤氏拘束了许久,她女红远不如元若枝,元若枝在喜宴上展示之后,尤氏愈发管她管得严苛。 难得借着上香的机会,她邀着元若枝一同前去。 元若枝便也没有拂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