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忽然勾唇一笑,想起了秦桑榆那张倔qiáng又温顺的脸,以及,临别时的复杂表情。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嘴角噙笑,夏青葵有些懵懂,“三叔可是想起了什么?” “旅行时,最重要的景致,你知道是什么吗?” 他竟然饶有兴致的跟自己谈论这些。夏青葵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拘束自己的欣喜了。 “陪你一起去的那个人,才是最重要的那道风景。” 虞归晚自问自答了,在夏青葵还没有来得及筹措词语的时候。 心下一沉,她觉得莫名的失落感开始盘恒在心间。 女人的敏感与直觉,让夏青葵意识到,这个她从小就仰慕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有故事了。 一丝眼泪慌乱的在眼眶里打圈,她赶紧将脑袋转向车窗。 然而,一直闭目休息的虞归晚,并没有察觉。 抑或说,他无心在意。 * 霓虹灯在闪烁,夜空里几颗星子垂落,夜风透过纱窗很温柔的灌了进来。秦桑榆 刚洗漱完,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见微信有消息提醒。 是虞归晚。 在机场分别之后,秦桑榆不敢回复他,而他似乎更有耐心,一直在等,也没急着找她。 “今晚要不要喝一杯?”他的原话是这样,难得的,带着征询的意思。 秦桑榆想要推辞,又想要赴约。矛盾了半天,也给不出个回复。 * 就在虞归晚给秦桑榆发来那条微信的前五分钟。他在这个衣香鬓影的宴会厅,见到了一身熟悉的身影。 原来,那个男人,是粤恒集团的继承人。 原来,那个男人,是今晚订婚宴上的主角。 原来,那个男人,就是让她笑得跟蜜桃一样灿烂的男朋友。 原来,那个男人,就是让她醉酒后无处宣泄悲伤的前男友。 原来,这就是秦桑榆跟那个男人分手的原因。 赵以邦的父亲带着赵以邦来跟虞归晚的打招呼,对方,对虞归晚早就耳闻,只是并不知情——他在追自己的前女友。 虞归晚倒是从容应付着问候彼此的红酒杯,然后,忽然有点想念秦桑榆了。 这个女孩,像是消失了一样,不主动,也不给答案。 他知道,她在挣扎。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攻克她的心防,让她放弃抵抗,从此沉溺在他编制的华丽的蛛网里。 * 见到虞归晚的时候,她依旧素颜朝天。踩着拖鞋,披着半湿的头发。 虞归晚觉得好笑,这女人还真是越来越不顾忌在自己眼里的形象了。这样也好,倒是越来越真实了。 “想去哪儿喝啊?我可有个好地方可以推荐给你。” 她省了相互问候你好的开场白,上了他的车。 * 按照她的导航路线,车越开越偏,脱离了市中心的范围。 开了半个钟,来到了一处破旧的棒球场。 易拉罐里的酒涌入了喉咙里,冰冰凉凉的口感刺激着她的神经。 虞归晚环顾了四周,昏huáng的街灯上,还飘着许多飞蛾。 夏的触角已经朝着他们延伸,天气稍稍热了一些。 “我小时候在这附近读书的。”秦桑榆忽然说道,“刚刚你也看到了,棒球场外面有个小卖部吧,我小时候经常去那里买冰棍吃。” 他不知她为何今日有兴致带着自己来这,只是知道,她说话的时候神情有些落魄。 “我是穷惯了的人,小时候就冰棍最便宜,两毛钱一根,我吃起来觉得很满足。那种甜筒和冰淇淋常见别的孩子吃,可是当时我一点都不羡慕。” 她自顾自说着,又顿了顿,喝了口啤酒,“为什么当时那么容易满足,而现在欲望这种东西,却怎么填都填不完呢?” “秦桑榆,我可以帮你来填补那些窟窿。”他这句话飘在夜风里,却很有威慑力。 她一挑眉,却不知道当说如何。 “为什么就一定要勒令自己遏制对物质的渴望呢?我能给你的,我都给,你根本无需去可以压制和收敛。”他很认真,自有自己的一套男人主意。 “你这话说的。假设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呢?我已经在你的怀抱里被养成了骄奢的生活习惯,如果没有你,我刚构建的物质生活就会倾刻崩塌。这太没有安全感了,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去信任你?” 虞归晚笑了笑,“那你就努力捆绑我,不要让我离开你啊。” 既然害怕失去,那就努力抓紧啊。 这句话,如同一根弦,撩动了她的片刻芳心。 其实秦桑榆的心曾因为虞归晚的话一度混乱过,而如今,她层层剖析自己的灵魂意向,明白了,不过是自己的清高在作祟罢了。 “我直白的话吧。你给我那个提议的时候,我很心动的。我想不劳而获,但是又自尊心作祟,想故作清高。因为我其实仍不死心,想和你站在一个平等而对立的关系上。如果太依附于你,我怕最后离开你身边时,会很láng狈,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