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之抬眸看了眼玄关,“呵。” “伤心得快哭了?不如说他是兴奋得快硬了。” “啥?” 吴海眨了眨眼,一时没能跟上林言之的脑回路。 “吴海,除了锋哥以外,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会喜欢上我。” “脑子不咋好的吧。” 吴海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他背后一凉,正绞尽脑汁想要把话圆回来时,却看林言之竟点了点头。 “这么说也没错。” 林言之放下资料,起身走向卧室,“我要睡了,出去时把门关好。” 吴海被他没头没尾的话卡得不上不下,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 一墙之隔的门外,秦梧双颊通红,滚烫的指尖用力摩蹉着喉结,脖颈上满是嫣红色的印迹。 “嗯……” 一声轻叹后,秦梧动作不太自然地脱下外套系在腰间。 吴海拿出备用钥匙把门锁好,鼻翼微微动了一下。这股气味奇怪中透着点儿熟悉,但风一chuī就没剩多少了。 他也没多想,收好钥匙就转身回到车上。 第十四章 捡回来的第十四天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星星点点地照在chuáng上留下一圈圈光斑。柔软蓬松的被子蜷成一团,大半都搭到了地上。 林言之缓缓睁开眼,一夜好梦的餍足感像团棉花,不轻不重地包裹着他。一身的懒骨苏苏软软,拽着他往枕头里又缩了缩。 他抬手盖在眼前挡住阳光,安静地等着那股暖意渐渐褪去。 “哥,早安。” 磁性沙哑的声音回dàng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孤单。 藏在chuáng底的黑影缓缓蠕动着,展锋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覆上chuáng板。 【小言,早安。】 浴室内,待机了近半年的电动牙刷上闪着满电的绿灯,一旁的脏衣篓中空空如也,洗衣机的电子显示屏上正在倒数计时。 林言之伸手打开水龙头,水流不冷不热,温度合适得恰到好处。 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等他洗漱好再回到卧室里时,凌乱的被子已被一丝不苟地叠成了豆腐块。搭配好的上衣和下装整整齐齐地铺在chuáng上,过分刻意的摆放方式像是从时尚杂志上生搬硬套来的。 “真丑。” 林言之看了眼略显老气的白衣黑裤,嘴里有些嫌弃地低喃了一句,眼底却盛满了笑意。躲在门后的展锋十分小心眼地决定给《时尚丽人》一个负分差评。 【不是说黑白配色永不过时的吗……】 他正有的没的想着,就见林言之抬手脱去宽松的家居服,劲瘦的腰身微微绷紧,后背弓起的弧度也好看到有些过分。 林言之手上动作不急不缓,由内到外,一件件把他jīng挑细选的布料套在身上,慢一拍的动作像是在故意做给谁看。 展锋下意识地想要离他再近些,阳光照在身上的灼烧感让他瞬间回过了神。他愣了一下,身形有些僵硬地缩回了yīn影里。 见自家“田螺姑娘”这么沉得住气,林言之皱了皱眉,伸手从chuáng垫夹层里摸出张电话卡后拿起手机进了卫生间。 时间过去不到三分钟,林言之便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餐桌上,一碗不多不少的米粥还在冒着热气儿,盛满温水的杯子旁放着今日份的药和补充剂,就连他惯常爱坐的位子上都多了个蓬松柔软的靠枕。 距离这位“田螺姑娘”出现才不过一周时间,林言之却像是早已习以为常。 晨间新闻的主持人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洋溢,声形并茂、手舞足蹈的样子看上去活力十足。 寒露。 一个普普通通的时节在他嘴里倒成了个了不得的大日子,从节气起源讲到气候变化还嫌不够,又搜罗来各地的风俗习惯,如数家珍地讲个没完。 小米粥的调味很是平常,却每一口都是林言之刻进骨子里的味道。 全新的绒毛地毯前几日才刚刚送来,雪白色的绒毛被阳光烘得暖乎乎的,屋内无处不在的温馨感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安。 一切仿佛在这一刻回到了六个月前。 除了见不到的那个人,听不到的那道声音,碰触不到的那具身体,再无分别。 林言之穿好外套,挥了挥手温柔地同他的“田螺姑娘”道别。 “哥,晚上见。” 【小言,晚上见。】 黑影躲在橱柜里挥了挥触手,无声地回应着他的每一句话。 ***** “田螺姑娘”出现在一周前,也就是林言之出院后的第二天。 那日一早,一套熨烫得平平整整的衣服明晃晃地挂在门后。被他忘在包里的胃药和补充剂也被按着每日的计量分好,连带着温水和早点,在偌大的餐桌上占据了中心位,像是生怕他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