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再见却是阴阳相隔。 虽然跟老黄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我这眼睛里,却像是进了砖头一般的泛起了水汽。 “老黄……” 我这儿刚要上前再见老黄最后一眼,那几个披麻戴孝的,却忽然冲了上来一把就揪住了我的衣领! “总算是回来了,啊?人跟你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成一具尸体了?啊?” “对!我舅舅是跟你们出去以后死的,赔我舅舅命来!不然就拿你的命来抵!” 说着,两个年轻后生就满脸激动的要动手打我。 我知道孙雄的身手厉害,却没想到竟然这般厉害! 我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身体被推了一下不由趔趄后退了几步,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刚才要打我的两个年轻人,已然是倒在了地上! “我看你们谁敢动他!” 孙雄虽然只有一个人挡在了我的面前,却是如同一座大山屹立在了那里一般,给人以一种无以言喻的压迫感。 这个时候,那边穿着孝服,看上去像是两口子,应该是那两个年轻人父母的一男一女,当即就闹腾了起来! 那女应该就是老黄的妹妹黄娟,跳起脚就开始叫骂了起来:“哎呀,真是不让人活了呀!害死我哥哥还不算,现在还要动手打人啊!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中年男人应该是老黄的妹夫,当即就一脸阴沉的带着几个人,抄着家伙就要上来打人! 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乱拳都能打死老师傅。 就算孙雄的身手再好,我也不免开始为他担心了起来。 所幸的是这个时候老村长却站了出来,让众乡亲把人给拦了下来。 “我说黄家女婿,你这就做得有点儿过了吧?人好歹也是我们村儿白事先生的徒弟。这要是在外头让你遇上了,叫你打死,那我没的说。但这可是在李家洞!这要你在这儿动手,让他在这儿出事,以后我还怎么在这村子里头立足?” 我这儿刚吁了一口气,却不想那中年妇女,却是当即停止了哭闹,直接上前把自己男人拉了下来:“我是李家洞的吧?我哥哥是跟着他们出去以后死在了外头吧?那我让人打行不行?” “不是,你是嫁出去的妹子泼出去的水……” “泼出去的水又怎么了?我哥没儿没女的,现在就我这么一个亲人,难不成他死了,你们会料理后事?还不是得我这个泼出去的水来办?” 看得出来老村长很想维护我,但那女人实在太叼,他也很为难。 那边村长在跟老黄的妹子争论,这边孙雄的袖口里头却是已经露出了一段刀柄,端的是要舍出命来保护我! “总之一句话!今儿个要么,你们就让我们把人带走!只要出了李家洞的地界,他的生死就跟你们无关了!要么,谁要上前来拦的话,今儿个我哥的这个丧事儿,就由他包了!” 就算是好汉也经不过泼妇的三顿刁。 这话一出,就连老村长也没辙了。 看没人敢上来阻拦了,那泼妇当即一挥手,带头抓了把锄头,恶狠狠的就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孙雄也当即把匕首从袖子里头抽了出来,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我看今儿个谁敢!我姓孙的不敢说打你们全部,但拉上一两个垫背的还是可以!谁先上?” 老孙这是要豁出命去拼的架势! 一开始众人还跃跃欲试,等到老孙那个“谁先上”一出口,就连老黄那泼妇妹妹也不敢上前了,就只一个劲儿的催促着其他人快上,还说老孙是个老头儿,不可能干得过他们这些壮劳力,还说老孙不敢真下死手之类之类的。 但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一杆秤,谁又愿意去冒这个险? 看准了众人的心里,我当即学着老孙的架势站了出来:“你说我们不敢杀人,那你怎么不上?你刚不是还说你哥哥是我们杀的吗?你倒是头一个上来试试啊!” 很明显,老孙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来,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虽然老黄家的亲戚没敢动手,却也是把我和老孙给围在了中间不让我们逃脱。 老村长那边则是束手无策的带着一群人站在一旁干着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村道儿那边,却是传来了一声叱咤。 “不想死的就都给老子起开!老黄在的时候逢年过节都不见你们来看他一眼,现在他不在了,你们倒是急着来继承他的家产了是不是?没脸没皮的,也好意思在这儿丢人现眼?” 老黄和李打拐几十年的交情,即便是浑身缠着绷带,李打拐仍是赶了回来送老黄最后一程。 而且李打拐还是有备而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一队衣着整齐的差爷。 一看到差爷来了,老黄家那些亲戚,当即老老实实的放下了手里的家伙什,就只剩老黄那泼妇妹妹黄娟在那儿不依不挠。 “哎呀,你们可算是来了呀!他们把我哥哥带出去害死了,现在不仅拦着我们不让下葬,还动手打人啊!你们看我俩孩子,脸都让他们给打肿了!” 真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明明是她一直在那儿胡搅蛮缠,现在却是倒打一耙说成了我们的不是! 所幸人家差爷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直接把所有人都隔离了开来,开始一个一个的盘问。 这样一来,只要有一个胆儿小的害怕惹事儿,整件事情就必然水落石出。 倒是问我话的那位差爷是一名还算漂亮的女警。 “你可真是大忙人啊夏米婆,这才不过三天,我们就见了三次面了。” 不得不说这警花小姐姐是真的漂亮,再加上那一身威严的制服,用英姿飒爽来形容丝毫不为过,简直就是一个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女人! 之前我们也许的确见过,但之前我都是带着敬畏之心,根本都不敢正眼瞧人家,现在仔细一打量,眼珠子差点儿就掉进去拔不出来了! 还是人家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我才终于回过了神儿来。 “额……那什么,我也是没办法,谁叫这些破事儿都被我赶上了不是?” “嗯,在我们的术语里有这么一句话,一两次可能是偶然,但如果次数多了,那就是必然。每次命案你都在现场,所以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跟这些案子都有关联!还有,你刚才那么猥琐的盯着我看,我完全可以定你个猥亵公务人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