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我当即就和孙雄一块儿赶了出去。 老黄是李打拐的唢呐,办法事的时候会跟着李打拐,没事儿的时候一般就是在车里睡觉或者用手机看片儿。 今晚天刚黑刘傻姑就开始闹腾,所以老黄应该一直呆在车里休息才对。 等我和孙雄赶到门口的时候,老黄的车仍是在原来的位置停着,只是不见了老黄的人影。 见状,我当即就开始焦急了起来,立马就拿出了电话要给李打拐打过去。 孙雄只是大致的检查了一下,就伸手制止了我:“不用打电话了,你们说的那个老黄应该是找地方方便去了。车门没上锁,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不是被人掳走也不是被骗走。” 孙雄这双眼睛还真是犀利,一语就道破了个中的关键。 放下心来后,我们就坐到了车上去等老黄。 昨晚因为张屠户的事儿,我吓得一夜没敢沉眼,今早刚要睡着,又被李打拐叫醒,之后就一直在折腾,根本没时间补充睡眠。 现在一安下心来,这眼皮就止不住的打架,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等到我一觉醒来,已然是第二天一大早!孙雄就在我旁边的位置上,脑袋搭在窗户玻璃上睡了过去。 我本来是想拿手机出来看看现在几点的,没成想一打开手机,上头竟然显示已经是上午九点多!而且有几十通的未接电话,全是李打拐打过来的! “坏了!老黄昨晚一夜都没回来,恐怕是已经出事了!” 心下暗叫一声糟糕,我立马给李打拐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瞬间就接通了电话,紧跟着,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你小子特么怎么回事?我打了你那么多电话都不接?我还以为你小子已经去阎王爷那儿报道去了呢!要不是医院不让我走,我特么都要赶过去给你送行了!” 顶着那头的臭骂,好艰难我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李叔,老黄他,昨晚一夜都没回来。” 我的话刚一出口,对面就陷入了沉默,良久,才又响起了李打拐消沉的声音。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老黄的尸首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在李家洞。” 一听到这话,我心里登时就咯噔了一下。 电话那头的李打拐仍在继续:“算命的早就说过老黄四十五岁这年会有一劫,我早就劝过他了,但老黄脾气倔,说什么也要跟着我……没事,老天爷注定了的,谁也改变不了,你没事就行。” 李打拐的语气听上去很是平淡,但我却听到了他喉中的哽咽。 “放心吧,这笔帐,邪老道迟早得还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孙雄也醒了过来,正双手抱胸的坐在了那儿,明显是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 “这事儿我也有错,是我大意了。我早就该想到这一点才对的,邪老道对我很了解,所以借助我的判断来麻痹我,让我们上车等人,结果却是中了他的镇魂香,他好趁着我们睡着的这段时间做手脚。” 我有些疑惑:“既然邪老道想对付我们,又早就算准了我们会上车等老黄,还特意提前给我们准备好了镇魂香,为什么不趁着这机会把我们除掉?” “呵!这就是邪老道的邪性之处,当年他就这样,没人能弄明白他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就连他是冲着你爷爷的宝贝去的这一点,当年也只是我们的猜测。但很多时候看似不合理的地方,到最后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说着,孙雄就指了指驾驶室:“走,既然邪老道给咱下战书了,咱也不能怂。别到时候被他逮着把柄,说咱不配拥有那么好的宝贝。” “明明能直接从手里抢的,却还非得花那力气去证明持有人不配?” 望望驾驶室又望望孙雄,我很是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不然怎么叫邪老道?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不然昨晚咱明明可以完蛋的,为什么他不动手?” 听着孙雄的话,望着驾驶室里那所有男人小时候共同梦想的方向盘,我却又犯难了。 “不是,那什么,孙爷,不怕你笑话,我打小在村儿里长大,车都难得见几次,更别说是开了。” 拿眼神瞪了我一眼,孙雄就当仁不让的翻进了驾驶室,之后点火、油门,一气呵成的把王家宅院的墙给撞了个窟窿。 “不是,这玩意儿怎么劲儿那么大?我看别人开都很轻松的……” 得,这孙大爷洞察力的确很厉害,但这其他方面嘛…… 看我脸色怪异,孙雄当即又瞪了我一眼:“有什么好笑的?我们那时候整个翰河市都没几辆汽车!你是出生在什么年代?还好意思笑我?” “不是,那什么,我也没笑啊……” ………… 把人王家大宅的墙撞出来一个洞,王家的保安自然是吵吵嚷嚷的过来查看。 在看到是我和孙雄在车里后,那几个保安又不吭声了,有人赶忙的就回去报告了王家的管事儿。 没多久,王明霞就让人提着一个箱子跟在后头走了出来。 “对不起二位,昨晚因为有太多事情要处理,所以忘记了几位的报酬,还请多担待。” 一上来,王明霞就一脸抱歉的冲着我们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得,人这是以为我们是因为报酬的问题不高兴,这才故意撞的她家的墙。 这既成的事实,估摸着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幸的是王明霞的“诚意”还是挺足的,先让人把我们的车拉去了修理厂,之后又派人开车送我们回了李家洞,不然到最后我们还得打车回去! 等我们回到李家洞的时候,一众村民正翘首以盼,看到我回来了,村长这才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 “我早就说了在外横死的不能进村儿!现在李先生的徒弟回来了,能不能进你们自己去问他吧!” 村长这一开口,身后那些“翘首以盼”的村民们这才让出了一条道儿。 在他们身后,是一众披麻戴孝的生人。 几个人抬着草席,草席里卷着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还在往出渗血!血水滴落在草地上化开了一大片,显得甚是刺目! 尸首用草席卷着,看不到面孔,但那双鞋子我却认识,正是老黄的大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