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记着这些事,点头应道:“下周末有空就过去。” 林千寻又说了几句家常才旁敲侧击地问起阮枝和邢惊迟的情况,他边观察着阮枝的神色边开口:“枝枝,你和惊迟相处的怎么样?” 阮枝弯唇笑了一下:“爸爸,他很好说话,很温柔,也好养活。” 林千寻:“......” 他怎么一样都没看出来,还有这个好养活指的是什么? 拧巴了半天,林千寻还是放弃了去探寻年轻人的想法,他拍了拍阮枝的脑袋,温声道:“枝枝,有事就和爸爸说,爸爸会保护你。” 阮枝去牵林千寻的手,安慰道:“我知道的爸爸,不用担心。” 林千寻满脸忧愁,他的宝贝女儿居然就这么嫁出去了。 明天是周一,他们都得去上班,这两个孩子还坐了一早上飞机。林千寻没打算多留他们,他拍了拍阮枝的手:“你们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对了。”想到周一林千寻还想起一件事来,他正色道,“枝枝,你们那儿是不是明天有一批捐赠品要送来?” 阮枝想起在群里看到的消息:“对,明天早上就送来。” 林千寻低声道:“枝枝,关于这批捐赠品的修复如果你能不参与就尽量不要参与进去。爸爸也是听人说,这批捐赠品有些不对劲。” 阮枝微顿:“来源不对劲?” 这消息是近来才传开的,林千寻前两天去受邀去拍卖行做鉴定,听人说了一嘴近来有生玩流入市场,且来源不明。 生玩指的是新出土的文物。 不少人都听说了消息,有纳入的藏家说这很有可能是鬼货,即盗墓团队挖掘盗窃古墓得来的文物。在这个消息传出后,那批文物就悄无声地退出了市场。在同一时间丰城博物馆又收到了这么一大批匿名捐赠,不管怎么想都有些古怪。 林千寻担心阮枝牵扯到这件事里头去。 毕竟邢惊迟身份敏感,他破获造假案的事儿早晚要上新闻,砸了人饭碗肯定有不少人都在暗地里盯着邢惊迟。他的身份是他的保护伞,但阮枝不一样。 阮枝听了没应声,许久才轻声道:“爸爸,我的工作就只是修复他们。你以前常和我说,我们文物修复者也是医生,文物也有生命,这一切和它们无关。” 林千寻沉默地听着阮枝说话,他亲眼看着这个孩子从蹒跚学步再到如今优秀的模样。这些年他曾无数次庆幸阮枝留在了他身边。 他在心里叹了一声,随即摸了摸阮枝的发,笑道:“我的枝枝长大了。” 在阮枝和林千寻说话这会儿工夫邢惊迟把碗洗得gāngān净净,水声一停林千寻就着急忙慌地催着他们回家,临走前还给邢惊迟塞了个红包。 林千寻朝邢惊迟摆摆手:“本来是想着过年那会儿给你的。好了别看我,收回去,回去吧。” 说完林千寻也不管他们想说什么,一把把他们撵出去顺便关上了门,一点儿光都不给他们透。 阮枝无奈地笑了一下,仰头对邢惊迟道:“你收着吧,我爸爸就这样。不管我多大了,每年都给我发压岁钱,以后你也有。” 邢惊迟垂眸看着手里的红包。 他母亲还在的时候他过年也能收到这么一个红包,后来每年过年就变成了一串串冷冰冰的数字,他的家开始分崩离析。 他抬手抚上阮枝的发,揽着她往电梯口走,低声问:“我们去商场还是回家?” 阮枝瞅了他一眼,嘀咕道:“你把衣服都丢了以后穿什么?家里倒是有爷爷之前送来的衣服,他说都是你以前穿的,那些衣服你现在还穿吗?” 显然,邢爷爷说的“以前”是邢惊迟上高中的时候穿的衣服。 邢惊迟这么些年下来对这些早就没要求了,应道:“明天周一,我们要穿警服。衣服我下了班自己去买就可以。” 阮枝轻哼:“不想和我一起去就算了。” 邢惊迟无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去我们就去。” 此时已经晚上七点,天色早已暗沉下来。 恼人的细雨断断续续地往下飘,一点面子都不给。 阮枝这一天下来也有点倦,她想了想还是改了主意:“我们回家去,明天我自己去买衣服。你忙起来哪还有下班这回事。” 阮枝说的是事实,邢惊迟无法否认。 他只好答应她,毕竟衣服这事儿她还没消气。 . 从江南到江北有一小时的路程,再加上这个点是高峰期,邢惊迟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回到湖苑小区,阮枝已经缩在座椅上睡着了。 邢惊迟停下车,侧头看向阮枝。 小青瓷似乎很爱睡觉,在滇城那几天她往chuáng上一趟或者往沙发上一缩就睡着了,他经常抱着她回房间。之前是,今晚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