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双姝在她身后侍立着,嘴角边带着浅浅的讥笑。 银珠道:“没有茶。要喝自己倒。” —— “虞夫人身边的侍女,还真是跟虞夫人一脉相承的高傲。” —— 王灵娇美目圆睁,惊讶道:“江家的家仆从来不做事的?” 金珠道:“江家的家仆有更重要的正经事做,这种端茶送水之事不需要旁人代劳。又不是残废。” 王灵娇打量她们几眼,道:“你们是谁?” 虞夫人道:“我的贴身侍女。” 王灵娇轻蔑地道:“虞夫人,你们江家真是太不像话了。这样可不行,连侍女都敢在厅堂上乱插嘴,这样的家奴在温家是要被掌嘴的。” 魏无羡心道:“说这话的你自己不就是个家奴。” 虞夫人八风不动地道:“金珠银珠不是普通的家仆,她们从小就待在我身边,从不侍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能掌她们的嘴。不能,也不敢。” 王灵娇道:“虞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世家之中,尊卑当然要分的清清楚楚,这才不能乱了套。家仆就要有个家仆的样子。” 虞夫人却对那句“家仆就要有家仆的样子”深以为然,看了魏无羡一眼,竟颇为认同,傲然道:“不错。” 随即又质问道:“你抓我云梦江氏的那名子弟究竟做什么。” —— “虞夫人那一眼什么意思?”所有人共情的都是魏无羡的视角,当然看见了虞夫人颇有深意的那一眼。 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虞夫人是什么意思。 “王灵娇说家仆就要有家仆的样子,虞夫人看魏无羡做什么?” “虞夫人骂魏无羡的时候,你们忘了?这位虞夫人可是一直把江老宗主的首席大弟子当家仆看待的。” “……”无言以对,“江老宗主对魏无羡当真没得说,这位虞夫人行事,真叫人一言难尽。” —— 王灵娇道:“虞夫人还是和那小子划清界限为好。他包藏祸心,已经被我当场抓住,扭送去发落了。” 虞夫人挑眉道:“包藏祸心?” 江澄忍不住道:“六师弟能包藏什么祸心?” 王灵娇道:“我有证据。拿来!” 一名温家门生呈上来一只风筝,王灵娇抖了抖这只风筝,道:“这就是证据。” 魏无羡嗤笑道:“这风筝是个很常见的独眼怪,算什么证据?” 王灵娇冷笑道:“你以为我瞎吗?看清楚了。” 她那双涂着鲜红丹蔻的食指在风筝上比划来比划去,振振有词地分析道:“这风筝是什么颜色?金色的。独眼怪是什么形状?圆形的。” 虞夫人道:“所以?” 王灵娇道:“所以?虞夫人,你还没发现吗?金色的,圆形的,像什么?——太阳!” 在旁人的瞠目结舌中,她得意洋洋地道:“那么多种风筝?为什么他一定要做成一只独眼怪?为什么一定要涂成金色?他做成另外一个形状不好吗?为什么不是别的颜色?难道你们还要说这是巧合吗?当然不是。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他she这样一只风筝,其实是在借机暗喻‘she日’!他想把太阳she下来!这是对岐山温氏的大不敬,这还不是包藏祸心?” —— “这歪理也太……”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儿能形容这个女人的愚蠢,那人憋着一口气,闭上嘴。 江澄闭上眼,嘲讽的笑了笑,“就是这么个蠢货,就是这么个蠢货……” “阿澄……”江厌离担忧的看着弟弟,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时也哽住了。 —— 看她一个人自以为机智、牵qiáng附会地表演了一番,江澄终于再也忍不住了,道:“这风筝虽然是金色的圆形的,但是跟太阳差了十万八千里,到底哪里像了?根本半点不像!” 魏无羡道:“那照你这么说,橘子也吃不得了。橘子不也是金色的、圆形的?可我好像看过你不止一次吃过吧?” 王灵娇狠狠一眼剜向他。 虞夫人冷冷地道:“所以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风筝?” 王灵娇道:“当然不是。我这次是代表温家和温公子,来惩治一个人的。” 魏无羡心中咯噔一声。 果然,下一刻,王灵娇指向了他,道:“这个小子,在暮溪山上,趁温公子与屠戮玄武奋勇相斗的时候出言不逊,多次捣乱,害得温公子心力jiāo瘁,险些失手,连自己的佩剑都损失了!” 听她颠倒黑白、信口胡编,江澄气得笑出声了。 魏无羡则想起了今早出门的江枫眠,心道:“他们是故意挑这个时候来的。或者根本就是故意把江叔叔引出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