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拔刀吧 神秘人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紧张之色。 深更半夜谁会进山? 怕是来者不善! 神秘人回头看了楚星澜腿上的麻绳一眼,决定先去一探究竟。 他走出观音庙,入了前面的密林。 不远处的树梢上,他的训鸦又一次发出了“呀呀——”的叫声。 动物有时候比人更敏感,训鸦在给他指路。 只是这一次训鸦才叫了一声,声音就徒然变成了刺耳的啼鸣,一秒钟后,一只乌鸦从树梢掉到了他面前的大树根上。 神秘人一愣,快步走了过去。 等他凑近一看,才发现训鸦已经死了! 训鸦身上只有一个伤口,那就是它腹部浸出鲜血的一个微小的血洞。 神秘人的身体一僵,这个伤口他很熟悉,因为他的后腰也有两个一样的伤口。 是紫云针! 殷薄煊的紫云针! 神秘人立刻站了起来,抬眼就看见前面的树林里缓缓踱出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来人一身月色长裳,负手而执一把厚背薄刃的错龙刀。 “你……” 神秘人惊讶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往后退了两步。 殷薄煊瞥了一眼地上的训鸦,淡淡道:“找你费了些功夫,本还好奇你究竟在哪个方向,这扁毛畜生倒是给爷指了条明路。” 神秘人一愣,他的训鸦在告诉他殷薄煊来了的同时,也会让殷薄煊知道这里有人。刚才训鸦的那几声叫,更是直接把殷薄煊引到了自己这里。 可他不是去找钱模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可能这么快就追上来的! 殷薄煊掀起眼帘看着他:“凡晋国细作入我大齐,俘之可诛。” 他的眼底有一片寒潭,而这潭里的寒意在这静谧夜色里更为砭人肌骨。 神秘人一愣,殷薄煊竟然不打算给自己任何退路,更不打算留着他拷问什么敌情。 殷薄煊只想要杀了他。 “呵……”神秘人忽然笑了起来:“你也太小看我了。” 殷薄煊眸子一抬:“拔刀吧。” 强者向来不喜欢多废话。 能动刀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动嘴? 等他解决了面前这个细作,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楚星澜在观音庙里!”见他如此果决,神秘人突然说道。 殷薄煊淡淡的:“杀了你,之后再去找她,一样的。” 神秘人道:“出来之前我在观音庙四周浇了火油,若是我一盏茶之内不回去,她就会被大火烧死!”他笑了笑:“一盏茶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殷薄煊抿唇:“我为何要信你?” 神秘人步步往树林中退去:“你可以不信,但你敢不敢赌呢?你可以来追我,但如果楚星澜因为你这个决定死了……” 殷薄煊的眉心拧了起来。 很好,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威胁。 他一贯欣赏聪明人,但是这不代表他喜欢被聪明人威胁。 眼看神秘人就要消失在树林里,殷薄煊摸出一枚紫云针就朝神秘人射了出去。 神秘人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也是早有防备,他抽出手中长剑挡开紫云针后,嘴边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然后使出轻功消失在了树林里。 显然,他的威胁成功了。 殷薄煊不会跟他做这个赌,所以才会在他逃走之时只朝他射出一枚银针,而不是来追击他。 殷薄煊的眸色沉了沉,旋即使出轻功,赶往林外的观音庙。 观音庙废弃已久,满地积灰,就连檐上的蛛网都是破的。 可是周围没有火油。 那果然是晋国细作是为了逃命才编出的谎话! 殷薄煊默了默,顺着地上留下的脚印往庙里走去。 庙里有火,他一推开屋门就看见了被人绑住手脚丢在地上的楚星澜。 而楚星澜却不知道进来的人已经换了一个,还以为殷薄煊是刚才的神秘人,下意识就往后缩了缩。 刚才无情的杀手消失了一阵,她怀疑对方是去小解了。 殷薄煊歪头看着她受惊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她有些时候真的太像他从前养过的那只狐狸。 殷薄煊朝她走了过去,想帮她解开身上的绳索,然后他就听见楚星澜说:“我知道你想骗我!” 殷薄煊:“?” 骗她什么? 他才刚来,还什么都没说。 楚星澜撞着胆子道:“你就是想要离间我和国舅爷!” 殷薄煊挑眉,这话是想对刚才那个晋国细作说的吧。 不知道出于何种恶趣味,国舅爷手一顿,不仅没摘下她脸上的黑布,还转身在她身侧的稻草堆边坐了下来,继续听她念叨。 他也有些好奇楚星澜私下里会和晋国细作说什么。 楚星澜见对方不说话,还以为是这个无情的杀手又犯了他的高冷病。 但这不妨碍她反驳神秘人的说法! 楚星澜继续说道:“你刚才说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告诉我,国舅爷舍了我,不要我了!” 殷薄煊抿唇,那个细作说的还挺多。 “可你说的那些,我一个字都不信!兴许国舅爷是找到钱模后才知道我被绑了,又兴许他是还没来得及追上我,我被绑走才多久,国舅爷找不到我也情有可原!” 殷薄煊唇角一提,这种事情上她倒是很善解人意! 见面前的火堆快熄了,国舅爷还贴心地往里面添了两根柴火。 然后他又听楚星澜说:“你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要让我们二人离心,这样就算国舅爷来救我了,我也会怀疑他只拿我当一颗普通棋子来用,是不是?” 大抵是觉得自己太久不说话容易引起楚星澜的怀疑,国舅爷他压低了嗓子,发出了一句极具讽刺意味的:“呵……” 楚星澜高声道:“你呵什么?只要他不是十天半个月没有消息,我就信他还会来救我!他说过他会护着我的,他向来说到做到!” 殷薄煊默了默,她为何这么信自己,就好像她对自己十分了解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翻阅的一本书。 就在这时,他面前的小姑娘死咬着牙,发出了两声极低的抽噎声。 殷薄煊一愣,错鄂地看着她。 刚才不是还很傲么,怎么突然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