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时光太动听

他是名满B城的容家七少,怒马轻裘,衣锦风流。而她,不过是小小的素家孤女。   一场意外,几番巧合,将他们连在一起,可惜缘分纵使天定,到底也抵不过人为。   五年辗转,她已嫁做他人妇,他流连花丛,却始终忘不下心底的一双静眸。   重重误会之下,爱和恨,早已模糊了界限,分不清孰轻孰重。   一纸染血的离婚协议,是他两次舍命相救之后的绝望,而她,又该何去何从?   他静静一笑,随手拿过桌上的打火机,在指间把玩,咔嗒一声,一束微弱的火焰亮了起来,不过须臾,风过处,便颤巍巍的灭了,他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淡淡的望着她,“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离开容家,离开我,我如今都给了你。”   是啊,这明明是她最最想要的,等了这么多年,争了这么多年,为此狠狠挣扎过,也为此不择手段过。雨丝淋在玻璃上,水渍斑驳里,如同道道泪痕,风骤起,窗户猛然大开,只稍稍一磕,便轻轻合了回去,吱呀的一声响,嗔得极幽长,她像是忽然惊醒,那一抹目光,终究又凝在他脸上,这一种结局,到底是免不了,只要她还是陆家的女儿,她还是素晚卿,他们便永无宁日。   当年那怒马轻裘的容七少,何等意气风发,是人人交口相赞的佳话,她曾在无数个梦回时哭着醒来,那锥心刺骨的痛,也让她忍不住奢望,当年若是没有相遇该多好,哪怕只是她爱上他,而他却从未动心,那样便不会有这样一场动荡,一分爱,偏偏要十分伤。

作家 眉目如画 分類 历史 | 40萬字 | 81章
32
    晚卿怔怔的望  着她,心里忽然漫上一股寒意。
    白娉儿停在她面前,  鄙夷的道:“你还来纠缠他做什么?”
    她几乎被逼  得后退一步,低声道:“我有事要对他说。”
    “你想说,也要看他想不想听,他都已经跟我订婚了,还会理你吗?”白娉儿绕着她走了一圈,一头栗色的卷发轻轻荡了荡,凑近她耳边,“啊,他刚刚才睡下,你可别自讨了没趣。”
    晚卿再不敢听,只快步向前走着,她不相信,除非是他亲口告诉她,否则她什么也不相信。
    白娉儿望着她的背影,眸光一转,忽然心生一计,不由微微一笑,只道用这法子永远绝了素晚卿的后路,看她还拿什么来和我斗。
    房门半掩着,她轻轻一推便开了,白绒地毯上洒了一片红酒,淋淋的像是血,两个高脚杯翻落一旁,已经空了,沙发上的软垫也掉在了地上,一个在桌角旁,另一个被远远踢开了,容止非正坐在沙发上,向前撑着身子,手掌托着头,不知在出什么神。
    关门声惊动了他,他蓦地爆喝一声:“滚出去!”
    晚卿微微一颤,停在门口,低低的叫:“七少。”
    容止非一僵,慢慢抬起头,他憔悴了很多,下巴上还带着青色的胡渣。
    他素来注重仪表,所有的衣服都必须精心熨过,此时此刻身上那件白衬衫却满是凌乱的褶痕,衣领处还印着一抹玫瑰色的唇印。
    她静静的看着他,他也静静的回望着她。
    屋里很温暖,像身处春时的晴空朗日里一样,懒洋洋的温馨,晚卿却像被一股不知名的寒风透骨侵肌,冷冷的发着抖,她说:“你和白小姐订婚了。”
    容止非像是没听见,只问:“你来干什么?”
    晚卿有一瞬间的茫然。他在问,你来干什么。
    她轻飘飘的说:“我们。。。我们有好久没见了,我想来看看你。”
    他冷冷笑着:“见了我,你想说什么?”
    她不能再等了,哪怕这是最最不适合的时间,她也不能再等了,她只想争取一回,哪怕不计后果,她鼓起勇气,望着他道:“我怀孕了。”
    他额上暴起青筋,眼里像凝着雷霆风暴一样,森然盯着她,手也紧紧握成拳,用力得全身打颤,那摸样,竟像恨不能立时置她于死地一样,她果真敢来跟他说,她竟还敢来跟他说!她的心里眼里从来都没有他,所以才丝毫不顾他的尊严,将他所有的情意都践踏在脚下,他一寸一寸的打量她,恨不能把她的心肝和她肚子里的野种一并挖出来,他厉声吼道:“用不着你来告诉我!怀孕了又怎么样?”你别想,你别想让我原谅你,你别想让我开口挽留你,你永远都别想!
    晚卿像被人狠狠抽了一记耳光,那句话就敲在她耳边,她却像是听不懂,只觉得耳膜突突跳着,整个身子都再没了力气。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早就已经知道了,那果真是他的意思,容夫人并没有骗她,这就是他给她的交代,这就是她千辛万苦盼来的交代!
    是她自己傻,怨不得别人的,怕是那日在城西小亭,他就已经猜到了吧,所以才会爽约,所以才再也不曾理过她,可她却不懂,执拗的不肯相信,今日还巴巴的跑来,非要死得踏实一些。
    “我只问你,你对我。。。”她低声问:“你对我。。。可曾动过一丝真心?”
    容止非低低笑起来,他恨不得把心肝都挖出捧到她面前,却只换得她从头到尾的否定,她不爱他,从来不曾看过他,她有什么资格这样问他!
    “不过互相消磨一段时间罢了,素晚卿,你又何必当真呢。”
    大梦一场,到底是大梦一场,终究所爱非人,不过昨日黄粱。
    窗外成片的梅花开得正好,雪里红妆,灿灼其华,她想起容家那遮天蔽日的桃林,像是粉红色的瘟疫,结在她心底,再不能痊愈。
    他说他一辈子都不会忘。可一辈子那样长,她却只得一季花开,转瞬即败。
    雪又下起来,像从天上兜头倒下的漫天漫地的鹅毛,纷纷密密迷花了人眼,街上只少有几个行人,无不衣衫紧裹,步履匆匆,只有晚卿不紧不慢的走着,脸上空洞得丢了魂儿似的,眼前是看不见尽头的白,她找不到方向,也忘了要去哪,刺骨的寒风夹着雪花打在脸上,灌进领子里,慢慢化成一滩冷水,又结成了硬硬的冰。
    残雪加上新雪,厚厚的几乎没到脚踝,她出来的匆忙,只胡乱穿了一双单鞋,此刻深深陷在雪里,脚冻得生疼生疼的,一路走来,像踩在刀尖上,几乎要踏出血印来,而后便慢慢没了知觉,轻飘飘的,机械的动着。
    雪花簌簌落下,护城河面上是一片完完整整的白,没有脚印,没有车辙,什么也没有。她扶在石栏上,出神望着,她原来也同这空白一样,不知情伤情苦,是他教会了她爱怨嗔痴,酸甜苦辣,却在她最最需要他的时候,彻彻底底的扔掉了她。
    他的一场猎捕游戏,成了她一生的梦魇,她再也醒不过来,也无药可解。
    “晚卿。。。”
    她慢慢回过头。
    林彻气喘吁吁,脸色青白,眼里惊骇得像知道了什么最可怖的消息一样,他颤着声音道:“医院。。。跟我去医院。”
    晚卿蓦地反应过来,“是我妈?她出什么事了?”
    “素阿姨出了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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