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时候正常穿。”秦明心说信你就有鬼了。 “……”林涛心虚的调转目光,又转回来,gān笑道:“晚,晚上穿?” 秦明一点也不想理他了,简直越来越得寸进尺。 他去chuáng头柜里翻双飞人的药水,看见里面一匝红绳想起点不堪回首的事来,简直想给林涛两刀子。 用力地把抽屉合上,把药水给他丢行李箱里,再次催林涛:“快点起来,晚上还有事,过去还要再收拾。” 林涛不玩手机了,但也不起来:“不想走……” 他低声嘟囔。 秦明语气淡淡的:“别装啊,林队长。前两天不是还死活要搬过去住么。” “不是……我这不是想让你睡个好觉么,我那电话老吵你。” 林涛也十分无奈。这其实还有两个人睡觉姿势的关系,林涛也是最近一两年才发现秦明是搂着他睡的。 估计是睡着了翻身又翻过来,手就搭在他胸前,手指还无意识的勾着他衣服。额头有时候抵在他肩膀上,有时候挨在他颈窝里,是很亲昵又依赖的姿态。 林涛时常夜里有电话,秦明又睡得轻,他这边一动他就给弄醒了,往往是林涛还没清醒的时候,姿势就已经遭到了破坏。 他还是某天失眠才知道俩人夜里是怎么睡得,当场给萌了一脸血。 第二天说给秦明时,秦科长送给他一个冷漠的眼神。 林涛后来在调休的时候还专门晚睡了一次,拍照存证。第二天举着手机给秦明看证据。 穿着睡袍的秦科长双手叉腰,无语的左右半天,果断就打开了嘲讽技能:“想不到没空刮胡子的,倒有时间拍chuáng照啊?” “…………”不是咱能不心口不一么,有本事别脸红啊。 林涛有时想想觉得秦明实在太好玩了。 两个人手机都不能关机,但是林涛后来发现自己在夜里被突然叫起来的次数远比法医要多,这就不好玩了。秦明睡眠本来就不好,晚上一被吵醒,后面基本就不睡了。 林涛为了两个人夜里能好好睡觉,跟秦明提过买房子的事。虽然秦明多次表示没有关系,但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 “唉……”林涛十分心塞地长叹口气: “宝宝。”他叫他。 秦明抬眼看过来。 林涛冲他招手:“过来我看看脖子。” 秦明把箱子扣上,就走过去。坐在林涛身侧的地板上,弯腰趴在他胸口,把自个脖子后面送到他眼皮底下去。 他没想那么多,只是为了让林涛能看到,但这个动作,实在是很像蹭着人的胸口撒娇,林涛心一软没忍住嘴贱,手在他后脑勺上摸了摸:“哎呦,好乖。” 秦明反应了一下,立刻就要起来,林涛赶快按住:“没有没有,不闹了,快让我看看脖子。” 秦明默默翻了他个白眼,安静的趴在他胸口。林涛躺着,一垂眼就能看见他脖子后面。 这是前两天的海边浮尸案,现场勘察秦明在水库边上蹲了一上午外加一中午,水边太阳毒,他身上有衣服,手上有手套,低着脑袋就脖子露在阳光下,回来就和他说脖子疼,一看给晒得蜕了层皮。 林涛低头看了看,皮该掉的都掉完了,露出晒伤后的皮肤来。 “啧,以后再遇到大太阳,就穿那种连体的防护服,能挡一层是一层……还疼么?” “嗯。”秦明应了一声,不太走心的摇了摇头。很老实的趴在林涛怀里不动,像是睡着了。 林涛枕着自己的手,顺了顺他后背,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呆了一会。 一刻之后,秦明把他从地板上拽起来。 林涛买的房子对一个人来说太大了些,显得空dàngdàng的,地板木色偏冷,gān净而冷清。 林涛一边归置一边念叨:“唉,咱俩辞职算了,不想上班。” 秦明听得好笑,不由摇了摇头也不理他。 “咱什么时候能退休啊。” “退了休你估计就不想在家待着了。” “啊?为啥?” 秦明笑而不语。 林涛咂咂嘴,忍不住笑:“老秦,我觉得你有时候怎么这么肉欲呢,啊?这样不好你知道么。” “滚。” 两个人在十月的落叶里收到了来自b君的邮件,是学校110周年校庆的邀请函。 于是在快30岁这年,两个人又站在了绿荫茂密的校中路上。 秦明不再穿着白衬衫,林涛不再穿着作训服。严谨西装和冲锋夹克虽然看上去似乎还是格格不入,但两个人无声走过这一段路的姿态,倒是默契又搭调。 林涛低下头笑了笑,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 “你笑什么。”秦明问他。 “不知道。”他说:“秦明,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