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喻然都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去学校,上午还是相安无事的。 那两个女生没什么大碍,只是比平常话少了许多,往日经过她时总要故意撞一下她的桌子,今天却是复杂地看她,然后避着绕道而行。 下午老师传唤了宋冽,还有他班上平常和他玩得好了几个男生。 喻然班上两个女生也去了,随后还有一些在办公室旁围观的学生。 喻然刚去的时候,办公室老师正在问宋冽:“她们说昨天是你喊的人,是不是,宋冽,老师们对你的期望很高,我们不希望事情是你做的,但是昨天那个点同学们说你确实不在教室,我觉得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宋冽神情漠然地盯着地上,一直没怎么说话。 还是喻然过去的时候,许是察觉到她过来了,他抬眸透过窗户看了眼人群中的她。 之后上课铃响起,学生们被遣散,喻然回了教室。 她不知道事情后来发展成什么样,她只听人说宋世凛亲自来了学校解决这件事,也许是用权威也许是用钱财,总之事情直接解决了,那两个女生本就没受什么大碍,之后回了教室。 宋世凛和老师也长谈了很久。 放学的时候喻然没有看见宋冽的身影,她心里隐隐不安。 回到宋家,只是刚靠近宅院她就听到院子里宋世凛恼怒的声音。 “宋冽,你出息了,才十六岁就这么能gān,不好好学习在学校里打架,跟那些学校里的混子在一起玩,如果不是今天老师叫我过去,我们都被你瞒在鼓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十六了,快成年了,什么事都不用顾了?” 喻然听得心惊,她连忙进院子,看见的正好是宋世凛狠狠将宋冽的吉他摔在地上的场景。 白色的吉他应声而碎,整个被砸烂在地上。 院子里一片láng藉,都是宋冽房间里有关音乐的资料,还有一些他平常私买的小乐器,而今都被宋世凛找了出来。 而宋冽就在院子中间跪着。 少年背脊挺直,神色都不变一下。 宋世凛正在气头上,看他这样,更是怒火中烧。 “我们平常工作忙,管不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学习大退步,就是因为玩这些东西玩物丧志,你到底清不清醒,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你不好好学习,将来指着靠这些破东西成人成材吗,这些能给你什么帮助?还去打架,我宋世凛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宋冽跪在那儿,冷道:“我从小到大你没有管过我一分,没有照顾过我一天,现在却来管我的喜好,站在制高点责罚我,您确实没有我这个儿子。” “好啊,听听你这话,是要造反了,你出息了,你能gān了!” 旁边挂着一根鞭子,宋世凛拿了过来就要往宋冽身上打。 喻然扑到宋冽身边护住他,背着身替他挨过了那一下。 那一鞭子甩到了她的肩上。 果真是疼。 鞭子抽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喻然手都疼得颤抖了起来,却仍旧不肯松手,怕宋世凛又要打。 “别打他,宋叔叔,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今天的事都是因为我才——” 旁边的舒澜将喻然拉了过去:“孩子,他受罚你跟着掺和什么啊,快走,跟我进屋去。” 喻然急得眼眶都红了:“可是——” 她被舒澜带进了屋。 舒澜说:“我是他母亲,我看着他这样受罚难道我心里就不疼吗,没办法,我们希望他好好学习,结果他爸今天去学校才知道他背着我们偷偷玩那些他不该碰的东西,这能忍吗,只有好好罚了他才能清楚。” 可是这是错的。 爱他就不该是剥夺他的喜好,甚至为此罚他。 喻然站在屋里,看着宋冽跪在那受罚,鞭子一下下抽在他背上,他却一声不吭地全受着。 宋家家教严她是知道的,鞭罚是很久以前就有的,院子里那根鞭子一直挂在那儿。 可是宋冽却没有说原因,他为什么会去为难她的同学,为什么要去主动惹事。 他一个字都没有提她。 喻然知道自己拦不住宋世凛,她去药店买了药。 天际又yīn了,昨天的榕城还是艳阳天,今天又是yīn沉的乌云。 喻然戴着帽子去的,买了些药和创口贴,走的时候风chuī落了她的帽子,喻然弯身去捡,肩上骤然一疼。 她嘶了声,忍着疼,慢慢地捡起帽子。 她只是受了一下就这么疼,宋冽挨了那么多下,她都难以想象。 喻然回去的时候宋家恢复了寂静,屋子里没开灯,静悄悄的一片。 院子里的一片láng藉还在,喻然去将那些没被完全撕碎的笔记捡回去整理了一下,经过宋家夫妇房间时里边传来说话声,他们今天没有为工作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