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医院,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我将碗千岁拉到一旁,新闻里说,姓梁的出了车祸。” 嘿嘿。”他神秘一笑,不错,这场车祸是我gān的。我找这两个家伙上千年了。这次总算投胎成一男一女了。” 然后?” 给了他们一个相同的梦。”他狡黠地说,你想,两个人做同一个梦,等到醒来之后,又在现实里看到彼此,这样的话,他们发生点什么的几率会不会变得比较高?” 可能的确会有qiáng烈的宿命感跟缘分感。”我认真说,转念又觉得不对,厉声喝道:你又来这招!你明知你的妖术会让他们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这会乱套的!” 放心啦,自从那次之后,我就再也不让别人做这样的梦了。如今我卖出去的,是真正的梦,会完全醒来的那种。”他冲我眨眨眼。 我这才放了心。 这家伙这么聪明,怎会重蹈覆辙?他跟我一样,早已是清醒人。 那边,敖炽早已不耐烦,报仇似的狠狠摇晃着还在梦中的赵公子,大喊:起来做饭!装什么死!爷现在不怕你了!” 我头痛地躲得远远,问碗千岁:之后有什么打算?那道士随时会找上你吧。” 他一听,严肃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抱住我的腿声泪俱下:老板娘,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不停打工吧!我好怕一出去就横尸街头啊!我什么都能做的!擦桌子洗碗经地板打蜡!按摩手法也一流哦!要是您需要……”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便飞出了门口。 敖炽收回他的大长腿,啐了一口:按摩这种事,几时轮到你做!” 唉,都说客人是上帝,我的旅店才开张四个月,就发生客人被踢出门的惨痛事件,万一传扬出去,我还怎么做生意! 敖炽他果然是我的魔障。 我唉声叹气地从敖炽身边飘走,低调地抱起碗千岁上缴的金碗,悲伤地回到里屋去了。 ●尾声● 一周后,医院。 不同的病房里,两个因车祸导致长时间昏迷的病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男人的病chuáng前,一个中年男人惊喜地喊道:醒了醒了!赶紧通知他妈妈!好儿子,你可醒了!” 女人的病房里,一对中年夫妇激动得直哭,抓住她的手喊:小英,听到我们说话了么?是爸爸妈妈啊!” 两个病人的眼角,同时滑出一滴眼泪。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这寿,不骞不崩。”——两人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一字不差。 然后呢? 我怎么知道? 我只知道,这一次的眼泪,或许不再是苦的了。 做梦没什么,知醒便好。 或许睁开眼会让你难受,可总是闭着眼睛,又如何看到往前的路呢? 什么?碗千岁如何? 他已在不停住了七天了,任凭敖炽如何打骂就是不肯走,还在求我收留。 而我正在考虑中。有个会造梦的帮工也不是太坏,让我做做全世界的金子都收入囊中的美梦也不错。不过话说回来,碗妖,碗……既然是碗,不应该是更擅长做饭吗,怎么会擅长做梦?真变态,搞得我看见我家的碗都有yīn影了。 至于敖炽,已成不停一霸,每天对赵公子跟纸片儿呼呼喝喝,要么就继续玩他的小把戏,永远的,愤怒的小鸟。 还有件事,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赵公子跟纸片儿做了什么梦,只记得他们两个醒来之后,一个无限娇羞地唱起了情歌,一个号啕大哭都地喊着主人,起码一分钟后才恢复正常。 想到这个,我又觉得留下碗千岁也是很危险的。 唉,头疼,再说吧,要是他再拿个金碗给我,或许我会留下他?嘿嘿。 浮生物语·魍蛟 ●楔子● 很久没看到这么好的天气了,鲜花般的五月,天地万物都被涂上了好看的颜色。 我跟敖炽戴着墨镜,穿着情侣运动装,鬼鬼祟祟地徘徊在本市某城乡结合部的树丛里。 前头不远处,是个颇大的鱼塘,水质清凉,波纹dàng漾,几个工人正在塘边忙碌。 你们还别不信,我前晚上真看见龙王爷了!”其中一个工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龙王爷?你就chuī吧!灌了点马尿你连姓啥都不知道了!咱鱼塘里有龙王爷的话,我家就有七仙女了!”其他工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