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阁秘闻

一场战乱,几度离索,为救父兄,西岭月独自一人远赴镇海,却不想卷入了一桩悬案。黄金屏风暗藏杀机,千古名篇指明线索,她本以为自己能解开悬案,却不想等来了更大的阴谋。一次镇海之行,昔日被人收养的孤女不仅结识了福王李成轩,还摇身一变成了县主。

作家 姵璃 分類 古代言情 | 67萬字 | 216章
第86章
    总而言之众说纷纭。他究竟是遇làng翻船,还是主动投海,是惊悸而亡还是溺水而死,到如今也没个定论。

    而今天阿度的话又为他的死增添了一桩说法——被武后灭口。

    西岭月听到个中内情,只觉难以置信:“你是说,王子安当年得知武后有反意,无路举报,便写在了《滕王阁序》之中,以期能传回长安被高宗看到。然而被武后先察觉了,便将他的文章改动了几处,使这个秘密被遮掩。武后还派人将王子安杀掉灭口,对外谎称他在南海遇难?而

    若gān年后,王子安的手足无意中发现这个秘密,欲再次向高宗举报,又被武后按了下来。武后对此事怀恨在心,便以刘思礼谋反为由,趁机将得知内情的王氏一门灭口,还将你的先祖王励举家流放?”

    面对这重重疑问,阿度却不敢承认了,有些胆怯地道:“我先祖的流放,还有王子安手足之死,都是我家世代口口相传的,不会有假。但王子安当年的死因……我不知道,真相没人知道。”

    是啊,王勃当年是孤身上路,死因到底如何,不会再有人知道。况且此事已过去一百多年了。

    方才萧忆在旁听了半晌,一直没说话,直到此时才提出疑问:“你方才说了那么多,却有两处关键没有说明,叫人难以信你。”

    阿度一听便急了:“我说的句句属实,哪里没有说明,你指出来!”

    萧忆条理清晰,徐徐问道:“其一,当年武后为何没将你的先人也杀掉,反而是流放?还有,我记得中宗复位之后,替王子安的几位手足都平反了,此事天下皆知,为何独独遗忘你这一支?”

    萧忆这问题一针见血,也是在场众人都想问的。

    可阿度竟然难以启齿,面上露出几分难言之色。

    郭仲霆着急地劝他:“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阿度犹豫半晌,这才勉qiáng回道:“武后当年之所以放过我们,是因为……因为先人王励在关键时刻改口,说此

    事是王子安的二哥王勮污蔑的,《滕王阁序》中所指的反贼不是武后,而是……”

    “是滕王?”西岭月替他说出了答案。

    阿度闭口不再言,算是默认。

    “其实滕王根本没有谋反过,是你的先人王励为了自保,改口污蔑了他?”西岭月继续追问。

    阿度羞愧地低下头去,没有反驳。

    西岭月恍然大悟:“难怪武后会赦免王励的死罪,改为举家流放,世代为奴。”

    郭仲霆也忍不住讽刺:“你先祖倒是个识趣的。”

    萧忆听到此处,已然明白个中内情,再问:“中宗复唐之后,没有替王励平反,也是这个缘由?”

    “是。”阿度羞愧地承认,“中宗复位之后,说是王子安一脉dòng察先机、忠君爱国,便以仰慕王子安的才华为由,替他几位兄弟追复了官位。但因先祖王励卖兄求荣,污蔑的又是皇室先人,中宗厌之,故而没有为他平反……”

    原来王励这一脉世代为奴,是事出有因的。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萧忆唯有这一句感慨。

    西岭月亦叹了半晌的气,才对李成轩道:“王爷,虽然他的先祖不仁,但并不应该祸及子孙。王家做了百年的官奴,说到底也是冤枉的,你能替他平反吗?”

    “不能。”李成轩直言拒绝。

    阿度倏然抬目冷笑:“果然,你们皇室都是说话不算话的!”

    李成轩冷冷地看向他:“本王方才只答应让你脱离奴籍,并未答应

    替你的先人平反。”

    “对对对,是我说错了。脱离奴籍简单,可平反是大事!”西岭月意识到这两件事的区别,忙对阿度解释,“这都过去一百多年了,王爷他又是宗室,若为你平反,岂不是让他承认滕王真的造反过?他岂能污蔑自己的先人?”

    阿度听后,也明白自己将两件事混为一谈了,忙跪地朝李成轩磕头:“王爷,是阿度莽撞!事到如今,阿度不求您为先祖平反,只求您能大发慈悲,令我王家从此脱离奴籍!”

    “你放心,本王说话算话。”李成轩走到阿度面前,低头看他,“但是,你要再回答本王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阿度欣喜地抬头。

    第二十六章:暗处蛰伏,讳莫如深

    “王爷真是的,问个问题还把我们都赶出来。”西岭月颇为不满地抱怨。

    就在方才,李成轩说要再问阿度一个问题,当众人竖起耳朵细听时,他却突然开口“清场”,让其余三人回避,于是三人只好到门外gān等着。

    西岭月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可惜什么都没看见,她好奇心最重,忍不住询问另外两人:“你们说王爷会问什么问题呢?”

    郭仲霆摸了摸下巴:“大约是关于滕王的,或者武后的?牵扯到皇室秘辛,我们听不得?”

    “有道理!”

    萧忆则思索片刻,推测:“或许他在盘问指使阿度来杀你的人。”

    西岭月耸了耸肩:“这还用问吗?除了李锜还能有谁?王爷一定能猜到。”

    郭仲霆也附和:“是啊,这不是明摆着吗?知道王秋萝死去的内情,能误导阿度,还对月儿妹妹怀恨在心的,一定是李锜。”

    萧忆却沉默着,没有接话。

    就在此时,屋门被打开,李成轩从屋内走了出来,后头还跟着阿度。前者对后者说道:“你走吧,本王答应你的事自会办妥。”

    阿度喜不自胜,又朝李成轩跪下磕头,好一番千恩万谢,然后在方管家的安排下回宫去了。

    郭仲霆望着阿度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惜啊,就算脱离奴籍,他也是个宦官,这辈子娶妻生子是无望了。”

    “至少他自由了。”西岭月这般言道

    ,又看向李成轩,“王爷,你方才到底问了他什么啊?”

    李成轩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我若想告诉你,还让你回避做什么”。

    西岭月有些扫兴,撇了撇嘴,不再作声。

    郭仲霆则问:“王爷,这件事要怎么办?就让它过去了?”

    “不。”李成轩吩咐道,“仲霆,明日你我兵分两路,我带既明进宫一趟,你带西岭去找你父亲。”

    “找我父亲做什么?”郭仲霆没弄明白。

    “我怀疑那位‘殿下’是滕王或者武家的后人,故而李锜才对《滕王阁序》如此敏感,不惜举报好友。此事非同小可,我需要你父亲帮忙调查。”

    郭仲霆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连忙答应,又问:“那王爷你呢?带萧兄进宫做什么?”

    “一则处理阿度的事,二则继续调查生辰纲。”李成轩停顿片刻,“我要去见见神策军的护军中尉。”

    “我也去!”西岭月急忙表态。

    “你暂时不要进宫了。”李成轩蹙眉看她,“阿度的事提醒了我,生辰纲失窃已经打草惊蛇,你无权无势,再进宫便是自投罗网。”

    西岭月闻言很不服气:“那为何让忆哥哥陪你去?他也无权无势的,难道就不是自投罗网?”

    西岭月这句话的原意,是想用萧忆的身份来反驳。李成轩却误会了,以为她是关心萧忆的安危,不由得带了点情绪:“他是淄青未来的女婿,你又是谁?”

    一

    句话将西岭月堵得哑口无言,脸色渐渐涨红,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委屈,抑或难堪。

    萧忆见状连忙开口打圆场:“月儿,王爷是为你的安危着想。我们四人只你一个是女子,又没有背景,倘若幕后黑手就在宫中,必会先对你下手。保险起见,你还是不要进宫为妙。”

    萧忆的声音如弦歌一般,渐渐安抚了西岭月急躁的心。她便抿着唇不再作声,只拿余光偷偷瞥着李成轩,负气一般等着他先开口道歉。

    李成轩看出她的小心思,便放低声音再行解释:“是啊,你有伤在身,宫中又凶险,若出个意外我也未必保得住你。听话,和仲霆去长公主府,‘殿下’的身份比生辰纲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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