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应对。 菱兰有任务在身,看来比温凝还紧张,一听外头有脚步声,立马竖起耳朵。 但听那脚步声不急不徐,过房门而不入,反倒是在隔壁停下来,“嘎吱”一声,门打开,又一声,关上。 菱兰惊异地看着温凝。 温凝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菱兰莫名就平静许多,偏着脑袋想,怎么她家姑娘这动作如此熟稔,倒像是无数次安抚过紧张的她似的。 不及她心思回转过来,厢房墙壁上一人高的水墨画被推开,灰衣公子落拓地立在其后,也不着急过来,极为漂亮地作了个揖:“见过温姑娘。” 人若芝兰,声似流水。 这、这…… 难怪姑娘“思之如狂”啊,公子举手投足之间,的确让人心动啊。 她都要脸红了。 再看自家姑娘,虚虚捏着团扇,盈盈起身,同样极为妥帖地福身:“见过王公子。” 真真郎才女貌。 “姑娘,公子,婢子去请茶。”菱兰顿时对即将要做的事充满了底气,福了福身就留下二人。 菱兰一走,温凝就捏紧了自己腰间的香囊。 “冒昧请公子前来,万望未对公子造成困扰。”温凝敛眉娇羞姿态,“王公子请坐。” 王宥神态温良,一如当年她与他初重逢。 落座后非常自然地从袖中取出一份包裹,用牛皮纸包裹得精致。 婉芳斋的花生酥。 只一眼温凝就看出来,瞬时有点恍惚。 上一世裴宥也喜欢给她带花生酥。有时是下值回去,有时是他正巧路过婉芳斋。大概是因为她幼时与他说过她最馋婉芳斋的一口花生酥,那时他们但凡哪日卖出超出预料的银子,就直奔婉芳斋。 “正巧路过,听闻婉芳斋的糕点留芳百年,邀姑娘一品。” 说辞也与上一世差不离。初时她还感念他的念旧与细心,后来…… 温凝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王公子有心。这是婉芳斋的花生酥吗?小女最喜欢了。” 说完就伸手去解封带。 她本来想直接说自己对花生过敏,不可食花生,直接绝了他的试探,转念一想,这种明显的谎话说出来容易,遮掩却难,将来被戳破反倒引人生疑。 总归婉芳斋百年老店,喜食它家花生酥的闺阁女子大把。 王宥听她如此说,黑眸里的光点却愈加亮眼了,当即浅笑道:“姑娘此番前来,可是有事要与在下言明?” 温凝正放了一块花生酥在嘴里,闻言非常适时地红了脸颊。 毕竟,这个场景她对着镜子演绎过许多次了。 她放下花生酥,从袖中抽出准备好的纸笺。 “小女知晓王公子博古通今,文采斐然,有一首拙诗,还请……还请公子过目。” 温凝垂眸颔首,将纸笺递了出去。 纸笺讲究地熏了香,无论样式还是色泽,都显然是闺阁用品。 王宥略有些诧异,但仍旧接了过来。 厢房内点着一炉熏香,轻烟袅袅。 虽然关着窗,正午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的车马声还是隐隐约约地传进来。 温凝一直垂着眼睫,配上粉红的脸颊。 虽然是她刻意为之,但还是感到窘迫。 她给裴宥的是一首情诗。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如此豪放,放在上辈子,打死她都写不出来。 即便是写出来,也断不可能当着对方的面直接递给人看。 温凝悄然抬个眼,裴宥的表情果然很…… 微妙。 应该是这样直白露骨的方式,让他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了。 温凝将香囊拽得更紧,尽量将自己的窘迫装饰成羞涩的表情。见他许久不说话,分出神看了眼门口。 好在菱兰的点踩得极好,此时正好拿着茶水推门进来。 裴宥听到有人过来,似乎才回过神,修长的手指微一动,便将纸笺折起来。 “姑娘,公子,喝茶。” 菱兰低眉将茶杯放在两人眼前,偏偏放王宥那杯时,“似乎”是被那张纸笺分散了注意力,茶杯没放稳,一整杯茶水竟直接倒在王宥身上,茶杯也落下,碎了一地。 “婢子该死!”菱兰面色苍白地跪在地上。 “王公子……”温凝连忙站起来,想要为他整理衣物。 “无碍。”王宥站起身,作揖道,“容在下暂且告退,姑娘稍等片刻。” “公子……”温凝依依不舍地唤了声。 待他消失在水墨画后,菱兰才拍着胸口大出一口气,温凝僵着的肩膀也才放下。 “姑娘……”菱兰想说“紧张死我了”,见她家姑娘比着食指“嘘”了声,忙转道,“姑娘,婢子不是故意的……” 听到隔壁的关门声,菱兰和温凝才真松了口气。 “我那杯茶是不是倒得太多了?”菱兰忙问,“整整一杯茶水,王公子会不会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