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东又让他躺了会儿,然后挪过去一点,说:“跟你说个事儿。” 汤索言睁开眼看他:“说吧。” “我下周可能得出趟门。”陶晓东说,“帮朋友救个场。” “去哪儿?”汤索言问。 陶晓东说了个地方,汤索言问去多久,陶晓东说还不知道,估计怎么也得十多天。 汤索言眨了眨眼,坐了起来,说:“去吧,注意安全,也多休息。” 陶晓东又往这边挪了挪,挨着汤索言坐。这俩人就没什么消停时候,陶晓东今年其实把很多事都推了,就只在店里干活,特意留了时间下来。可就这样也还是挺忙,不知道什么事就把时间占上了。 汤索言那边刚开完年会,前前后后两周多将近三周。他刚完事时间能松一点了,陶晓东又要走了。 这俩人想好好凑到一块似乎特别难。 汤索言去做晚饭,两人都不怎么饿,用中午留的汤底煮了面。 陶晓东在他身后转,说:“你少弄一点,我不太饿。” 汤索言说好。 晚饭过后又坐了会儿,快八点了。 陶晓东站起来,说:“我换衣服,得回去了。” 汤索言抬手扯住他。 陶晓东看他,汤索言问:“明天还来吗?” “来。”陶晓东答。 汤索言就不说话了,也不松手,就看着他。俩人都看着对方,你眨一下眼,我再慢慢眨一下。陶晓东动了动手指,试探着问:“我……再待会儿?” 汤索言也不好好回答,只说:“我记得之前你说我忙完你陪我。” “我陪了啊,”陶晓东又坐下,汤索言放开他手腕,“我这不正陪呢么?” “你下周不是要走吗?”汤索言问他。 陶晓东琢磨了两秒,脑子够用,捋了捋汤索言的话,低声问:“那要不……反正我明早还得来,要不我……别走了?” 汤索言:“可以。” 陶晓东真没这么想过,来的时候什么不干不净的都没想,拎着早餐就来了。来了之后这一天突飞猛进的,始终在他意料之外。 好像汤索言拎着一兜小鞭炮,隔一会儿往他身上炸一个。 “但我没想……”陶晓东话说完,还有点担心按照今天这个飞速发展的态势,晚上要失控。虽说感觉汤索言不是这样的人,但还是说了一句:“我没想别的,晚上我睡哪儿?” 他话一出口汤索言就笑了,指了指客卧的方向:“脑子里想的东西自己洗洗。” “我洗什么啊!”陶晓东赶紧说,“干净着呢。” 汤索言眼睛看了眼旁边的抱枕,就是陶晓东上午搁怀里搂着的那个。他话都不用说,眼神这么一瞟陶晓东自己就败了,笑着转开视线。 汤索言留他,一是明早陶晓东还得来,确实犯不上折腾,另外也是想留个时间聊聊。本来应该下午聊,然而下午那点时间都睡过去了。 汤索言往阳台铺了块地毯,茶台搬过去,拿了俩方垫,俩人一边一个。 陶晓东上身穿的短袖,阳台没室内那么暖,汤索言给他拿了件外套。 他俩从认识到现在,几乎没怎么好好聊过。最长的一次就是在甘肃的那个露台上,一共聊了三个小时。先是说说陶晓东和他弟弟,后来说的都是唐宁。那时候各揣各的心思,话也没说得那么透,都端着。那之后没机会,也没时间。 现在他俩都这样了,抱过也搂过了,再含糊着不是那么回事,确实该聊聊了。 “下周又一走十多天,还不给留点时间?”汤索言坐在那儿,问了句。 “留。”陶晓东笑着点头。 陶晓东靠着后面的玻璃门,看着外头,月亮看不见,对面的楼一户一户的都亮着灯。玻璃反光,能把房间里映得很清楚。反射出来的景象也同样真实,被外面的黑夜趁得更暖。 暖色的灯,一个小茶台,还有左右两个人。 陶晓东笑了下,说:“我挺喜欢你这儿。” 汤索言说:“喜欢就好。” “其实我现在还有点不真实,晚上要在你这住,我之前没想过。”陶晓东还没跟陶淮南说晚上不回去了,要跟他说了那小狐狸不知道得脑补出多少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