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宗琅的嘴唇比他想象中要柔软很多,至少不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冰冷又不近人情。 他一动不动地贴着阎宗琅的嘴唇,感受着这方寸之间的温热。但大约三秒后,他开始后悔。 ——接下来该怎么办? 舒青末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不敢睁眼,也不敢乱动。 他正琢磨着该怎样才能不尴尬地结束这蹩脚的亲吻时,突然感到阎宗琅一手摁住了他的后颈,与此同时,一条灵巧的舌头钻入了他的口腔。 舒青末猛地睁开双眼,下意识地要想退开,结果他颈后的大手愈发用力,让他无法动弹,他只能以匮乏的接吻经验去承受这个炽热的深吻。 所以…… 这是阎宗琅接受他了的意思吗? 舒青末的脑袋因缺氧而有些发晕,然而还未等他跟上这个吻的节奏,阎宗琅便把他推开,眼里闪过了一丝懊恼的神色。 “别胡来。”阎宗琅皱着眉头调整呼吸,语气又变得像之前那样凶巴巴的,就好似刚才的片刻温柔根本不存在一样。 舒青末不甘心,明明刚才阎宗琅比他还要主动,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他大着胆子再次朝阎宗琅的嘴唇凑过去,手上也顺着禁欲的衬衣纽扣不断往下…… 阎先生好像有点不对劲。 舒青末的脑子里倏地冒出了这个念头,因为他意识到他摸到了一块磐石。 为什么阎宗琅都这样了还要把他推开? 在舒青末出神的空挡,阎宗琅恼火地推开他道:“小屁孩儿,闹够了没有?!” 舒青末被凶得缩了缩肩膀,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阎宗琅生气的样子。 他垂下脑袋,咬着下嘴唇,不甘和委屈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全都涌了上来。 阎宗琅见舒青末一副明明想哭到不行,却还极力忍着的模样,心底最深处的柔软被狠狠剖开,再也掩饰不住。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呼出一口气,妥协地看向舒青末道:“末末。” 舒青末恍惚地抬起视线,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在他犯错的时候,阎先生不可能会对他这么温柔。 “我不希望你太依赖我。”阎宗琅道,“你得学会自己成长。” 舒青末目光黯淡地垂下视线,道理他都懂,他现在没心情听这些。 阎宗琅知道舒青末肯定又在心里怪他怨他,他抬起手揉了揉那颗耷拉着的脑袋,无奈道:“末末,你不需要跟我做jiāo易,我本来就跟你站在同一边,你甚至可以把我看作你手中的一张王牌。” 舒青末不解:“王牌?” “嗯。”阎宗琅应道,“我会无条件帮你,但前提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不准再哭成今天这样。” 舒青末咬了咬嘴唇,他突然觉得阎先生好坏啊。 刚才把他打击得体无完肤,害得他心如死灰,差一点就想彻底放弃,当一条咸鱼。 结果现在他反而更想走到阎宗琅身边,甚至明确了心里的模糊念头。 ——事业和阎宗琅他全都要。 chūn节期间码字时间不固定,如果要请假的话会在评论置顶哈 第37章 临摹 阎宗琅乘坐当天下午的航班去了北京,短时间内不会再回到南城。 舒青末去墨斋告诉了吴云墨他丢掉工作的事,吴云墨的表情看上去五味杂陈,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劝他想开。 其实舒青末的心态还算平静,只是思绪有点乱,没有想好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他回到家中,放空了小半个下午,结果整理思绪的效果并不理想,于是他还是拿起画笔,继续临摹那幅未完成的《百骏图》。 郎世宁画的《百骏图》有纸本和绢本两个版本,分别藏于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和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 之所以有两个版本,是由于清宫的绘画制度要求画师必须先画出稿本,待皇帝批准后才能照样绘制,因此出现了纸本草稿和绢本成品之分。 无论是纸本还是绢本,这两幅《百骏图》都有八米长,画起来极为耗费时间,郎世宁总共花了四年才最终完成作品。 现在舒青末临摹这幅《百骏图》也断断续续摹了三年时间,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从下午一直画到晚上,比饥饿感先到来的是骆梓杭的电话。 最近骆梓杭在给杜文笙策划一场对外国际jiāo流展,按他的话说,他是起得比jī早,睡得比狗晚,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jiāo。 所以舒青末下午给他发了条消息,也没指望他能立马回复。 “那老巫婆也太他妈不是人了吧!” 电话那头的骆梓杭果然气得破口大骂,尽管舒青末已经不需要有人再陪他发泄情绪,但不得不承认,骆梓杭的咒骂听起来心情极度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