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仔细。 校医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忽然记起来了,一拍脑袋说:“我想起来了,那天说帮同学买治过敏的药的,是不是也是你?” 郁白“嗯”了一声。 “你是给他买的吗?”校医笑着看着他,问。 “是给他买的,他背上有点过敏。”郁白转过身,把杯子递给江奕,看着他喝。 “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 郁白说。 江奕在他的注视下喝完了。 校医于是看着江奕说,“过来我看看。” 江奕顿了顿,而后走了过去,有点紧张的说:“还好吧,其实也就只有一点点疹子,应该过一段时间就消了。” 医生掀先开了他的衣摆,上面是早上郁白为他涂的一点rǔ白色的药膏,已经gān了。 江奕的皮肤很白。 很光滑。 校医正看了一眼,郁白很快的替他拉下校服的衣摆,说:“没事了,走了。” 校医:“......” 陷入了沉默。 不至于吧,不至于吧。 她只是想看看那些过敏的疹子消下去了没有啊。 · 两人回了宿舍。 上午的课结束,江奕又刚刚晕倒过一次,一回到宿舍就受到了舍友许念安的热情欢迎。 “你还好吧,没事吧?”许念安担忧地看着他说,“唉,果然长得好看的男生就是格外的脆弱啊。” “你才脆弱。” 江奕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他把校医给他额外开的那一包葡萄糖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自己的水杯接了一点水喝下,一抬眼,忽然注意到左上角的那位徐同学,又开始不要命的学习了。 “徐哥最近怎么回事这么用功啊?” “那可不是。” “他怎么了?” “他刚刚还跟我聊了呢,说他爸妈正在闹离婚,他妈天天说他成绩不好,说就是因为他成绩不好,他爸不喜欢他才跟他妈妈要离婚的。” “所以才这么努力的学习?” “或许是吧,换我我压力也会很大。” “为什么要这么想呢?”江奕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难道你不觉得这种想法不对吗?” “哪里不对?” “父母的压力为什么要放在小孩身上?再说了,他们那么想让自己的小孩读书好的话,为什么要闹离婚?为什么不给他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 江奕顿了顿,又说: “更何况离不离婚是父母之间感情的事情,跟小孩有什么关系?” “话虽这么说,可是,”许念安想了想,说:“毕竟爸妈养你长大,稍微做一点事情满足他们的心愿也是应该的吧。” 江奕没有说话。 许念安又看着他好奇地说:“其实我也挺想知道,像你这种读书这么好的人,家里都是怎么教育你的,会bī着你一直学吗?” 江奕拉开椅子坐了下去,随手翻开一本书,有点烦躁地说:“我爸还好吧,他经常夸我。也不太会bī着我。” “那你妈妈呢?” 许念安好奇的看着他,说:“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提过你妈妈。” 江奕低着的睫毛眨了一下,而后抬起眼睛,又看向一边,说:“我妈妈出家了。” 许念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说:“什么。” 江奕翻了本书,说,“唉,可能是看破红尘了吧,我也不知道,反正突然就跟我爸离婚了,说她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方式,很讨厌这种被很多人牵绊的感觉,然后就走了。” 许念爱竖起大拇指,说:“牛bī啊兄弟,你妈好有个性。” 江奕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可是她这样把自己疏离于这个世界,有没有想过我和我爸的感受?” 郁白已经躺在chuáng上了,这时候,却忽而坐起了身,低着眼睛看着他,说:“很多事情不能勉qiáng。她想离开,那就让她离开。” 江奕一愣,看着郁白没有说话。 他忽然觉得,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郁白有时候是不是也是像他妈妈一样,经常会产生一些试图疏离于这个世界的想法呢? 就像他一直不明白,他妈妈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一样,他始终想不通,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想把自己和这个尘世隔绝起来。 古时候有世外高人一说,出世是为了更好的入世。 可现在呢? 为什么人会想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和外界jiāo流? 他忽而想起,他爸爸曾经提起的,说,他的外婆和外公曾经对他的妈妈很差劲。 又打又骂,语言攻击,肢体攻击。 他们把年幼时她的自尊心狠狠地打击,攻击到崩溃,以bī着她在各个方面表现出优异的水平。 以至于他的妈妈长大以后,依旧没有办法很好地遗忘过去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