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妻来世可妻

陈茗儿出身不高,却天生一副好相貌,眉梢一挑,便能勾魂摄魄京城的贵家子弟各个任她拿捏除了平阳侯府的五公子沈元嘉——从来没拿正眼瞧过她

第11章
    只是那个时候的陈茗儿是不甚在意这些话的。她知道自己美,亦知道自己的美让许多人不喜欢她,可那又有什么要紧的,只要闵之喜欢就够了。

    别人瞧不上她,她还瞧不上别人呢。

    此刻再回想,陈茗儿也想不通当时那股子张狂心劲儿到底是从何而来。现在,她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那“恃靓行凶”,不管不顾的他魄力来。

    “姐姐,你说五爷方才到底是为着什么呀?”玥婷还是耿耿于怀。

    陈茗儿摇了摇头,她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

    没人会明白。

    只有沈则自己清楚,他究竟是为什么不敢叫陈茗儿去量身长。

    第6章

    打发走了陈茗儿,沈则又坐回了沙盘上,还是之前的姿势,盘着腿,胳膊肘搭在膝头,神情凝重,脊背绷得笔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让人疏离的正气。

    只是此刻,这一身冷硬的骨头之下,是让沈则措手不及的无耻反应。

    她只不过是替他量了腰围,行为举止并无半分逾越,甚至比之旁人还有着刻意的回避和收敛,他呢,他竟丝毫控制不了自己。

    真是枉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

    他垂头静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鼻息间却似乎总能嗅到她的发丝留在自己胸口的香味,像是在荒草地上引了一把火,火势蔓延,看不到尽头。

    若是看不到她,也罢了;又或者她嫁做人妇,他就是再难受,也只能憋着。现在,她就在他府里,他若是想,可以每天都看见她,他甚至可以再卑劣点,想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把她弄到自己的院子来,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的心还是在别处,而他的心,却仍是要深埋起来。

    想到这,沈则突然泄了气,他突然意识到,他对陈茗儿的念想,比他自己从前以为的还要贪。

    他竟然想要她的心。

    沈则提了下嘴角,自嘲地笑了笑:“配吗?”

    此时此刻,以他的身份,可以对这世间随便哪个姑娘动心起念,却独独不能再贪念她了。

    -

    包月钱这日,陈茗儿老老实实地把月例银子连同这些日子得的赏赐一同jiāo给舅母,由她转jiāo崔氏。非得经这么一道手,崔氏是怕陈茗儿自己私藏,舅母是知晓她每月领多少银子的,顺手就把账查了。

    陈茗儿如何不知道崔氏爱财如命,也不愿再招惹她,真是一枚铜钱都没给自己留。

    舅母叹了口气,“傻丫头。”

    说罢,不由分说地分了一半回去,塞进陈茗儿手里,“你自己也得留些,还能做一辈子丫头?”

    陈茗儿一愣。

    舅母继续道:“你来日总还得要嫁人过日子,你手里有些银钱,婆家也不敢低看你。”

    舅母的这番话,陈茗儿是听到心里去了。她是应该往自己手里攥些钱,但不是为了嫁人,是为了不嫁人也能立足。

    与舅母分开,陈茗儿绕道去小厨房看念夏,找了半天,才在偏院的角落里找到正在抹眼泪的念夏。陈茗儿快步上前,伸手摁在念夏的肩膀上,弯腰小声问:“受委屈了?”

    “小姐?”念夏回头,赶忙抹了一把眼泪,挤出一丝笑来:“我没事儿,方才摘了辣椒,又揉了把眼。”

    陈茗儿挨着念夏坐下来,看着她,声音闷闷的:“你别骗我了,是不是何妈妈又骂你了?”

    见了熟人,念夏的心里的委屈越发忍不住了,噗簌簌往外冒,嘴上再怎么不肯认,眼泪也止不住。

    陈茗儿想了想,问她:“是不是克扣你的月钱了”

    念夏抽泣着点了点头,“她说她带着我,算是我师傅,我得孝敬她。”

    陈茗儿把刚才省下的那一半的月钱塞给念夏,“你拿着。”

    念夏吓了一跳,连连往回推:“小姐,您怎么会有?我不能要,不能要的。”

    崔氏不准陈茗儿藏私钱,她是知道的。

    陈茗儿攥住念夏的手,温声道:“你拿着,以后每个月我都给你。”

    “小姐……”

    “没事儿的,我想想法子,咱们也不能总在——”

    陈茗儿话没说完,就见念夏浑身打了个激灵,然后就是一道又尖又细的嗓音叫骂着:“你个死妮子,你倒是会躲懒,怎么,还委屈你了?”

    说话间,就见个三十出头的媳妇冲过来撕扯着念夏的耳朵,拽着她往外头走,一边走一边打骂,就跟没看见陈茗儿这个大活人似的。念夏扭过身通红着双眼挣扎着朝陈茗儿摇了摇头,眼泪咕噜噜地往地上砸。

    陈茗儿气得浑身发抖,她懂念夏为什么不让她出头,单凭她一个,就算扭打一场,撕破脸皮,也无济于事。她跟念夏还是要在沈府栖身,那念夏该受的委屈一样都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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