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皮囊。 漂亮的皮囊。 漂亮的皮囊。 他痴痴地看着她,感觉自己简直快要疯了。 到底要拿她怎么办才好,好纠结,好纠结,好喜欢她,好喜欢她,好想,好想快点掐住她的脖子,想要听她咽气,想要,想要快点,快点杀掉她,想要快点,快点将她做成不会说话的灯笼,每日抱着她入眠。 快点,快点吧,快点吧,快点好起来吧,再不好起来,他真的就快要忍不住了。 倒是这个灯笼。 裴观烛偏过头,唇角挂着笑看过去。 墨汁甩出来的几笔潦草正面朝他这边看着他,裴观烛凑过去,对着那盏恶心的灯笼吸了吸鼻子。 就是有怪味。 很熟悉的怪味。 他闻过,但是忘记了。 “裴......裴公子你,如今平日里还有喝药吗?” 思绪戛然而止,裴观烛视线温柔的看着她,“有哦。” “我出来前,医师有给我准备可随身携带的药丸。” “这样,那就好,”夏蒹问这话是在没话找话,但是听到他的回复还是安下了心,“那个......我很好奇,裴公子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啊?” 少年轻轻敛下眸子。 烛火晃动,少年长睫在苍白面上拓下一片yīn翳,耳垂红玉也好似即将掉落的,被烛火所融化的血珠。 他食指指腹擦过自己的唇,像是在想事情。 “我方才,将这话本读了大半,”他探过身,手撑在桌子上,凑近了看她。 “肌肤之亲,究竟是何意呢?”他冰凉的双手捧过她的脸,视线自上往下牢牢注视着她,“虽然不理解,但是我觉得那一定好温暖。” “我好想与你有肌肤之亲,夏蒹。” 他的声音是那么温柔。 从上往下看着她的眸子黑到极致,却能清晰映出属于她的倒影。 只是他的眼里,并没有一丝情意。 过快的心脏渐渐平稳,夏蒹抿紧唇,抬头直视着他好像冰冷动物一样的眼睛。 外面雨声渐小,夏蒹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抚摸过他捧住自己面颊的手背。 “肌肤之亲,那是爱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她的声音很平和,“裴公子你不会爱人,我自然也不会与你做。” “为何?”他的声音听不出半点被拒绝后该有失落或láng狈,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脸肉,“你为何要说,我不会爱人?” “裴公子难道爱我么?” “我不懂,”他的眼睛很黑,黑的很空,“我只知道,我很喜爱你,就像......” 眼珠转动到一侧,他面上带着浅浅的笑看了过来,“就像,喜爱我的娃娃那般喜爱你。” “娃娃?” “嗯。”他轻轻点了下头,一只手从衣襟里十分珍重地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石刻娃娃。 夏蒹看到石刻娃娃,登时瞪大了眼。 “我很喜爱,很喜爱我的娃娃,”他弯起眼睛,双手托着石刻娃娃给夏蒹看,“给你看一看,不准碰它哦,它不喜欢被除我以外的人碰。” “这样......”夏蒹对上石刻娃娃面上的细长眼。 那是她在梦中用刀子划出来的眼睛,嘴巴,鼻子。 夏蒹嘴唇颤抖,“裴......裴公子,我很好奇,这是谁给你刻的娃娃?” “娃娃会一直陪伴我,”他将石刻娃娃珍而重之的重新放回衣襟里,紧紧的,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心口,“我也希望夏蒹你一直在我身边,这难道不是爱么?” “这是谁给你刻的娃娃?” “这难道不是爱么?” 问不出来。 裴观烛明显不想要回答她的问题。 夏蒹手指发颤,一直到夜晚,回想起裴观烛白天捧着那个石刻娃娃,目光痴缠给她展示的画面都有些莫名不适。 她看到那个石刻娃娃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的,只一直听着裴观烛问她,这难道不是爱么? 她耳边听见自己用僵硬的声音回复,这不是。 被否定了爱的少年却没什么表情。 “也是呢,每个人的爱大抵都有所不同吧,”他弯唇笑起来,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例如有些爱就令厌恶,但不可否认,那也是爱。” 有些爱,令人厌恶。 夏蒹躺在chuáng榻上,回想着他说过的话,无法理解。 爱。 可惜,夏蒹想,裴观烛恐怕今生也学不会爱人。 思绪渐沉,夏蒹翻了个身,任凭思绪掉下深不见底的黑暗。 昏暗的天。 雨水滴答滴答溅湿了青石地,人声吵杂挤进她的耳道,夏蒹睁开眼,转过头恍惚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好像市集一样的地方。 周围全都是人在往回跑,天要下大雨,冰凉的雨滴丝丝自yīn暗的天上掉落,溅上她脸侧的发丝,冰凉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