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说这个,陈夫人思绪如细绳紧绷,瞪起眼的模样隐有发疯前兆。 “我梦到的鬼,她说她自己叫白怜莺,”夏蒹弯下腰,用双手捂住脸,“她每夜都在折磨我,每夜都在,姨姑见到的鬼,莫非也是叫这个名字吗?” “嗬……嗬……”陈夫人的呼吸声粗重,手极度不安的绞着被褥,忽然掐住自己的脑袋,“为何要是你!明明该找的是那个畜生!为何几次三番的放过他!那个贱婢!贱婢!没有胆子的贱婢!就连死了都不敢对那畜生怎么样吗!” 她尖叫着站起来,像个鬼一样掐着脑袋在chuáng上走来走去,“白怜莺!你个贱婢!你忘了当时他是怎么把你杀得吗!我明明只是要你去勾引他!勾引你都学不会反倒被杀就是你活该你该死!贱婢!你就该到了地府还被他杀!欺软怕硬的东西!你死一百次一万次都死不足惜!!” 外面不知何时传出几声人嗓子发出的尖锐嘶吼,夏蒹被屋里的疯子和她口中的话吓得浑身僵硬,忽然注意到没点蜡烛的屋内映照出一片昏huáng火光。 ......怎么回事?! 夏蒹急忙站起身想出去,还没来得及走出一步便被陈夫人抓住了胳膊。 “唔!”她痛呼一声,挣扎着摆脱陈夫人的手。 “贱婢!贱婢!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我不是!松手!姨姑你松开我!”夏蒹用力的去掰陈夫人的手,隐约间听到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满院火光没来得及入眼便挤进一道丰腴的身体。 是王妈妈。 “啊——!”陈夫人惨叫一声,抓着她胳膊的力度蓦的一松,夏蒹还没来得及高兴,口鼻便被一方味道古怪的帕子紧紧捂住了。 “对不住了,表姑娘。” 夏蒹眼中挣扎出泪,最后看到的,是王妈妈倒映着滔天火光的苍老眼睛。 * 再醒过来时,全世界都在颠簸。 夏蒹反应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一个人背上。 她动了下脑袋,看到王妈妈的后脑勺,登时醒过神来。 方才她被王妈妈拿帕子迷晕了! 那碗羹百分之八十确实如陈夫人所说有问题,因为她们竟才出了主屋没多远她便醒了。 夏蒹一动不敢动,王妈妈胖,个子就是放在男人当中都算不得矮。 王妈妈背着她绕的后门,府内不知何时已是红光漫天,原本垂挂的大颗柳树冒着了火,连接着烧起来的屋檐,滚滚浓烟卷至暗不见底的天际。 也不知芍药她们有没有事。 夏蒹忧心忡忡,可很快,她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王妈妈背着她绕过了卓奴住着的院子。 她看到卓奴一个人,摇摇晃晃的捂着口鼻,面色苍白如纸,扶着墙根行走,明显是病中相。 夏蒹皱紧眉,她并非善心过度之辈,只是...... 她不知府中其他人的下场,只知道原书中陈夫人和她,必死无疑。 第23章 人皮灯笼 眼看王妈妈要背着她跨进绿园,夏蒹急忙冲着卓奴大声喊,“卓奴!快回去救你母亲!” 王妈妈回头,眼神yīn森看向她,夏蒹咬紧下唇,反手掐住王妈妈的后脖子,身子往前压将人掐倒在草地上! “王妈妈!对不住!”夏蒹双手颤的好像帕金森病人,四下寻找着东西想将她砸晕。 力道却一瞬转换,夏蒹被扣到地上,头结结实实磕到地面,疼的泪水直飚。 “跟老奴比,姑娘还差得远呢!”王妈妈一手掐着她,另一只手还空出来自衣裳里掏出根麻绳,“喂了绿豆莲子羹本还想让姑娘这细皮嫩肉的少受点罪,我看是不行了!” 粗糙的麻绳紧紧缠住夏蒹两只手腕和脚腕,夏蒹想张口说话,一个布团却塞进她嘴里,夏蒹生无可恋,像一个货物一样重新被王妈妈扛起来。 完了。 芭比Q了。 这他妈谁能想到呢,王妈妈还能是内鬼! “呜呜!呜呜呜!”夏蒹在王妈妈耳边发出杀猪一样的嘶鸣,表达自己的死不瞑目。 “表姑娘还是省省力气吧!要怪便怪自己命不好!下辈子投个好胎!再不要遇到大少爷了!” “呜呜呜!呜呜呜!” 夏蒹被她吊倒扛着,只感觉眼下青石地板眼熟,侧眼一看,果然便见红色绦条飘飘dàngdàng。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们俩!果然是一伙的!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王妈妈只觉夏蒹吵闹,“闭嘴吧表姑娘!也给自己省省力气!好下地狱抢个好胎!” 终于跑出游廊,王妈妈呼哧带喘将夏蒹往上扛了扛,停下脚步。 夏蒹被倒吊着什么都看不见,王妈妈往前走了两步,夏蒹侧眼看到那口井,旁边有大铁板扔在地上,贴条散落,竟然都被拆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