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今夜酒会, 由某业界大鳄举办, 表面品酒, 实是业内人士交流的晚宴。 辛蕊的爷爷是港城老一辈的资本大腕,德高望重, 一呼百应, 聚集了大多业界尖端人士, 有林蔚他们公司和D.H两家房地产公司的上层领导, 为两家即开的新楼盘做宣传;顺便也给晟夏的珠宝品牌SUMMER即将上市的新品打个硬核广告。 陈深带着林蔚进来, 跟着人群走了个过场。林蔚很紧张, 踩着高跟鞋都几乎走不稳, 在陈深的再三要求下她扭扭捏捏地挽住他的臂弯, 刻意拉开距离。 陈深也不自在:“别让人误会。” 林蔚嗤笑一声,和陈深在会场中站定。 陈深忽然叫了一声,她顺着他所指看去, 抬眼, 会场最中央的LED屏滚动播放着两家房地产新楼盘的宣传片, 首尾呼应,中间插播SUMMER的产品概念广, 商业气息浓郁。 陈深停下,俯身对林蔚说:“现在放大了看, 是不是更清楚了?” 林蔚与他对视一眼, 他表情戏谑,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她又缓缓挪开目光, 凝神聚焦在屏幕上,努力捕捉着那天在陈深家观察到的,两个宣传片里的那一丝微妙的、相似的东西。 然而,转瞬即逝。 “我过去一下。” 陈深暂时作别离开,林蔚的目光跟随他的背影飘了一段,注意到他所去的方向,圆桌会议一样,簇拥着个丰神俊朗,气质超群的男人。 男人气场强大,周身散发着一股冷冽逼人之气。单眼皮的弧度狭长而淡漠,薄唇微抿着,没什么表情。 旁边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跟他交谈,他全程只微微颔首,单只是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就足以令人生畏。 蓦地,林蔚的肩膀被轻轻撞了一下。 项柔一袭小黑裙,肩周轮廓嶙峋,两截锁骨上悬着条漂亮的项链,正出自晟夏之手设计。项柔举着一杯酒,抿着唇盯着林蔚笑,为她介绍道:“那个是陈情,陈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她自然猜到了。 陈深单只是走过去,对方还没开口说话,陈深就已变了脸色,褪去平日里那张玩世不恭的皮,明显是露怯了。 “他是今晚的焦点。” 林蔚只听项柔如此说着,看向那边,同时默默地偏过头去,避开项柔的目光。 她不喜欢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和她那像是要看透她、掌控她的眼神。 眼下会场里,除了陈深,林蔚大概也只跟项柔熟悉一些。周围都是陌生脸孔,林蔚也是头一回参加这种场合,没有能说上话的人,站在这里,也不知去哪里,便也不动了。 项柔忽然问:“林蔚,你知道,陈情想把你们公司并购入D.H的事吗?” 林蔚十分惊讶:“什么意思?” “我也是听说罢了,我随便一说,你就当个笑话听听吧,”项柔唇角噙着笑,指着LED屏幕上滚动的画面,压低了声说,“我听说,你们两家公司宣传创意撞了,有次啊,辛蕊在晟夏家里,我来给晟夏取东西的时候无意听到……不过,我真的是无意的啊,天地良心。” “辛蕊?”林蔚哑笑,“你有证据吗?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对她没好处,对她家有好处啊。不过也难怪你一点都不知道,辛蕊她们家去年就濒临破产——她和陈深一样,算是半个被家族赶出来的人,不然怎么屈尊会在你们公司?她曾经可是天之骄女,连D.H都看不上。你知道么,连她爷爷都想讨好陈情,她那么抬举陈深,你看不出?” 林蔚看得出。 “而且啊,她那种身份的女人,你没必要替她发愁吧?”项柔笑得轻佻,勾起眼尾睃着林蔚,得意地扬起杯子抿了口酒,“与其担忧她,你不如想想,到时候你失业了该去哪里?” “你跟我说这些,是想挑拨?” “没想挑拨,”项柔的情绪平静了许多,“说实话,我也见不得她好。我不过是家世背景比不过她罢了,论年龄,论对晟夏的感情,谁能比得过我?林蔚,以前的你也比不过吧?” “我不想跟你比。”林蔚的心情平缓下来,“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想干什么。你我的工作并没有交集,你完全可以选择闭嘴?就像是我撞到你跟晟夏的事情,于我无利害关系,我可以选择缄默不语,除非你惹了我——你要是真想伸张正义,你可以直接去找陈深,不是吗?”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罢了。” “你没这么好心吧?”林蔚冷笑着,并不领情,“你如果真有这份好心,就把你收集到的证据拿给我看看?证明你的确不是没安好心,不然,你凭什么在我面前空口无凭地说这些?” “证据?”项柔轻嗤,“你以为我没有?林蔚,你知道的,我从不做没准备的事。我在晟夏身边这么多年,我就是想有朝一日别人喊我一声晟太太……现在,看来没这个可能了。你不是要证据吗?我也不跟你吹牛逼,只要你说你想要,我立马能找给你。” “何必这么讨好我,搞得你欠我什么一样。” 林蔚轻笑着,不作声了。 “各位来宾——” 会场里响起高亢的一声,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屏幕下方。蓦地,整个会场陡然一黑,随即,LED屏迸发出幽蓝的光。 屏幕先是沉寂了一秒,然后徐徐亮起。 主持先介绍了港城市内最大的两家房地产开发企业近期即开的新楼盘,一处坐落在港湾广场,一处坐落在佳恒广场;前者追求商业开发,着力体现商圈新风尚,后者则偏向于开发和建造令城市居民舒适的居住环境。 概念不同,宣传形式和展示效果却极其相近。纵是不懂行的外行人看了,也发出窸窸窣窣的议论,说两家撞的太过明显了。 林蔚听到身后的议论,眉皱得愈发得紧。 他们公司的宣传方案完全是经由她手订制,辛蕊之前说会制订新的方案,然而,这个所谓的新方案,明显只是拼凑和删减了之前的素材,失去了流畅度,反而生硬,更像是生搬硬套D.H的。 到底怎么回事? 项柔在她身边说:“今天这个一放出来,几家投资商可都看着呢,如此一对比,更明显了——明显是你们公司剽窃。辛蕊这是想把骂名全揽,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然后去投奔陈情的D.H呢。” 林蔚摇头,小脸煞白,“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项柔哂笑着,“林蔚,我这里有证据——是我让人从项柔的电脑拷贝出来的资料。你想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你为什么……” “你还不懂么?我恨不得她生不如死啊。”项柔在她耳畔吐气如兰,声音充满蛊惑的意味,“如果提前曝光,她就会在业内背负骂名,她做的丑事就会世人皆知,陈情最恨背叛,还敢让她进D.H吗?如此一来,她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项柔继续循循善诱:“而且,这是你和你同事们努力了很久的成果,不是吗?你就忍心看到变成现在这样?你真能眼睁睁地看着辛蕊出卖你们所有人,让你们滚蛋回家,关门歇业?难道,不该好好教训她么?” “你弄清楚一点,我并不恨她。我只是觉得这么做……很可耻。”林蔚深呼吸,平复心潮,“项柔,你把证据给我看。” 或许,她和陈深还能挽救…… “啪。” 项柔还未说话,一声脆响,会场的顶灯重新亮起。 借着灯光,林蔚这才看清了项柔的脸。 她的眼神万分真诚,蕴含着林蔚从没见过的真挚,抛去了平日争锋相对之时的锐利和敌意,这一刻的项柔,她是头一回见。 林蔚想起刚才在车里,项柔和晟夏的对话,心情很复杂。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晟夏的助理吗?”项柔苦笑,“我们专业相似,凭我的条件,找个跟你类似的工作也不难。为什么,我偏偏在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年?” 林蔚没有说话,察觉到自己端着的那杯果酒被项柔换过。 “你不喝点儿烈一些的吗?这边可都是这辈子都难喝到第二次的名酒。”项柔替她换了一杯,重新塞入她手中,“这个叫加夫尼,法国庄园自产自销。比其他的果酒浓烈些,专为媚骨浑然的女人酿造,我觉得,你应该喝得惯。” “我不能喝太多。”林蔚皱眉,犹豫了一下,微抬起杯托,观察着那透明的,淡琥珀色的液体,在眼前晃了晃,映着头顶的灯光,能迷惑人一样。 “你知道么,其实,晟夏也喝不了太多,他酒量很差。”项柔的眼底滑过一丝哀伤,“几乎一杯就倒,所以他出去喝酒,从来都是我替他喝。” “所以你要说什么?” “大三那年,对,就是你和晟夏还在一起的时候,他过生日,我们出去喝酒。他喝醉了就变了个人一样,变得凶残无情……” 林蔚要饮酒的姿势顿了一下。 “他把我睡了。”项柔强颜欢笑着,“说实话,我第一次的体验没多好。那时候虽然喜欢他,但是那感觉,那天晚上……就感觉,自己像被强.暴了一样……他一点都不温柔。” 林蔚很轻声地问,“那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跟他……” “谁让我贱呢。”项柔叹气,“谁让我,那么爱他——人们总是不会珍惜轻而易举就得到的东西。轻易睡到的女人,也几乎很难好好珍惜。你知道晟夏花了多久才睡到辛蕊吗?整整一年,呵,这一年,他几乎每天,每天都在我身上发泄。” 林蔚听得心惊肉跳,迟疑着说:“所以,你还不清醒吗?他明天,就要和辛蕊结婚了。你的人生目标不应该……全是他。” “我知道啊,他们明天结婚。”项柔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冷笑,“但是,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林蔚抖了一下,不寒而栗。 临走,项柔说:“婵宫上面有个客房,晟夏后天要出差,明天婚礼,我得去替他整理文件,等会酒会结束了你上来一趟,敲门就好了,我把U盘给你,其他的,随你怎么处置吧。” 林蔚有些犹豫:“你为什么……” “我说了,”项柔打断她,“我不希望辛蕊好过,U盘你完全可以交给陈深,他知道怎么处理,他心里有数。” 说罢,项柔就换上了十二分的职业微笑,踩着稳健的步伐向晟夏的方向去了。 曾经,项柔也是个朴实单纯的姑娘,不过是一腔热情挥洒错了地方,变成了一抔粘稠的血痂,粘黏在身上,成了揭不掉的、也好不了的丑陋伤疤。 现在,她还要报以微笑,站在那个男人身旁,替他挡酒,替他左右逢源,替他安排好每天的工作,到头来,却统统是在替别的女人做嫁衣裳。 林蔚突然很同情她。 蓦地,林蔚也觉得幸运,自己清醒得早,没有深陷泥沼万劫不复。如此想着,她拿出手机习惯性地切到许嘉川的微信,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她终于忍耐不住,快步从人群走开,边走边给他打电话。 拨了一遍又一遍,那边始终是一个机械冷漠的女声用中文和英文混杂着说:“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突然,陈深过来拍了一下她。 “你让我问的事情我问到了。” 林蔚眼神陡然一亮,“怎么回事?” “双规那个事是真的……”陈深轻声说,“挺严重的。” 林蔚觉得自己的心凉了半截:“那……会坐牢吗?” “嗯。”陈深瘪唇,点头,又摇头:“不过,也没事吧,又不是你男朋友坐牢。” 林蔚急切地问:“那他呢?会被牵扯到吗?” “这个嘛……”陈深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的手机上,“对了,你给他打过电话了吗?” “打了。”林蔚哭丧着脸,摇头,“打不通。” “难怪呢……估计,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可能会连夜出国……”陈深叹气,“我再去帮你问问,应该有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走吧?” 林蔚眼底登时热潮上涌,鼻腔发酸,咬着牙点头。 陈深看她这幅将哭不哭的模样,眼睛红的像个兔子似的,于心不忍,“现在才九点多,国庆期间空中交通管制,近一个小时都没飞国外的航班。如果能问到……我送你去机场。没准能见到最后一面。” 林蔚点点头,感激的说:“谢谢你。” 陈深愣了一下,安抚似地笑:“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现在就去问,然后给你打电话。” “好。” 陈深把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杯子,半开玩笑似的说,“加夫尼,很有眼光啊,这酒劲儿不大,你想浇愁什么的……可以喝两口。” 林蔚听了他的话,想哭又想笑,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对了,咱们公司那事儿有眉目了。” 陈深稍有兴色,凑近了,挑了挑眉:“怎么说?” “我能拿到证据。”林蔚神情坚定,转而松缓了语气,“但是,你能答应我,救救我们公司吗……虽然你来了没多久,可能我跟你这么说有些唐突……我们公司之前经营状况一直不好,最近才有起色,就靠新楼盘了……哪怕,不靠新楼盘,”林蔚深深呼吸,几近哀求,“别让它倒,拜托你。” “行啊你,挺有担当和大义嘛。”陈深言辞戏谑,却笑得很温柔,平日的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也没了,也不若他给她的第一印象那样冷淡和难以接近,反而让人觉得亲切许多。 他笑道:“一天求我两件事,你以后赖上我了怎么办?” “不会的。”林蔚破涕为笑,“真的很谢谢你,陈深。” * 酒会比林蔚想象的时间要短,九点半的时候就结束了,人们却没打算离开,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攀谈,不能放过如此一个绝好的机会来织关系网。 林蔚先是在会场寻了一圈,四下看不到项柔,确定了她应该在楼上,给她打了电话,她却没接。 婵宫很大,顶楼整一层都是客房。 顶层最里的几间配置豪华从优,似乎不对外人开放。林蔚沿楼梯上去,刚好到达这层最里的一处甬道,双脚落入深厚的地毯,她有一种不安的虚浮感。 手机一震,项柔发来短信,房间在707,让林蔚过去直接敲门就可以。 婵宫整体采用半欧式的装潢风格,头顶一水的水晶吊灯,明晃晃的,夺目却不刺眼,脚下一路都是绵软而斑斓的羊绒地毯,织着神农伏羲,女娲造人,还有精卫填海的神话形象,左右是罗马式廊柱,整体风格却完全没有不洋不中的突兀和不兼容之感。 707在这层的另一头,道路倒是不怎么曲里拐弯,径直前往,林蔚找的也不费劲,轻易就到了707门口。 一扇高大古朴的雕花门紧闭着,完全看不出这是客房,反而会觉得里面是间会议室。 林蔚敲了两下门。 “进来吧。”里面很快传来项柔的声音。 林蔚稍安心,开门进去。 项柔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条白色的裙子,领口大开,纤细白皙的脖颈上还戴着那条项链,光亮莹莹,低调奢华,显然与白裙更合衬。 房间很大,是个套间,项柔和她所处的位置在客厅,里面有一居室,林蔚听到了细微的水声。 “哦,是辛蕊,她不太舒服就提前上来了。” 项柔解释着,先给林蔚倒了杯水,然后转身去电脑旁敲了会儿字。 “那个……东西呢?” 林蔚介怀辛蕊和她们在同一个房间,恐怕被发现,很小声地催促着。 刚才在酒会上她一直不敢喝酒,她自知自己酒量不行,也不好给陈深添麻烦,此刻又是因为紧张,她如久旱逢甘霖,赶紧喝了一口水,缓解了一下喉中的干涩。 清凉的液体流入喉咙,稍舒适。 “在这里。”项柔也很小声的说,从包中拿出一个U盘,插在电脑,再操作一番,边说,“我发了一份在你邮箱里。哦,地址我是在你们公司官网上查到的。” “嗯,”林蔚点头。 想说的谢谢哽在喉中,无论如何也说不出。 她和项柔之间还是有无法逾越的隔阂。 项柔又敲了会儿键盘,林蔚的一杯水也见了底。 项柔突然起身,走到那间居室的门前,压低声音说:“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发现我U盘拿错了……在里面。” “好。”林蔚紧张地跟过来,乖乖等在门前。 里面水声不绝,一下下敲在她心跳的节拍上,她愈发紧张,几乎难以呼吸。 项柔进去了也不知在翻找什么,林蔚转头透过门缝看向屋中的灯光,越看越觉得困倦…… “林蔚。” 朦胧中,项柔在旁边叫她。 “嗯?”她抖了一下,强迫自己清醒。 项柔把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件放在她的手心,“这个。” “谢……” 话还未脱口,林蔚猛地被项柔拽住,凶狠地拉入了房间。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项柔扔到了床上! 项柔的笑脸愈发狰狞,逐渐在她眼前幻化成一团模糊的影。 “林蔚,Good Night。” 满世界轰然一寂,只有缠绵不绝的水声。 * 不知过了多久,林蔚才有了意识。 浑身都没力气,四肢绵软,依稀能感觉到自己摊在床上。蓦地,身下窜入一股凉风,像是裙摆被风吹开了。 是风吗? 她强睁开眼,朦胧能看到窗边飘动的白窗纱,拂过眼前……飘扬着,拂过,一个男人的肩和赤条条的上半身…… 男人! 是个……男人。 他似乎很渴求,炙热的吻落在她脸颊,吻着她纤嫩的皮肤,在她身上游走。 她感到恶心。 这一刻,她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在遭遇着什么——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被项柔暗算了! 此时,她也清醒多了,努力睁开眼,强迫自己看清了他的脸! ——是,晟夏! 他似乎也还没察觉到身下的女人是谁,动作愈来愈粗暴。 她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喊都喊不出声。 她终于发现,项柔给自己喝的那杯水肯定有问题! ——而晟夏,似乎也被下药了…… 他完全陷入了疯狂和迷乱,胡乱地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有辛蕊,有项柔,有无数个林蔚没听过的或是听不清的…… 他非常粗暴,毫不怜惜。 他吻在她的脖颈,脸颊上来回游走,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冰冰凉凉地滑下了泪,滑落耳际。她很想哭,想大喊大叫,却始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蓦地,他狠狠地咬着她唇畔的皮肤,同一时刻,抵住她。 她头脑嗡鸣。 这一刻,她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哭。 她的内衣还在,不至于被完全侵犯,可他顶着自己,令她无法抑制住地感到恶心。 他实在不温柔,是个彻头彻尾的施暴者,她腿侧又被他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几乎要掉下一块肉来! 她咬紧了牙,痛得喉中呜嘤。 倏地,她身下压着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的裙子靠近臀后的位置有个隐藏的口袋,她来的时候把手机装在了那里,一定是项柔推到自己的时候滑落出来,被自己压到了身下! 就是那凶狠的一口,仿佛唤醒了她所有的神经,她的双腿登时有了力气,也渐渐能出声了,她在晟夏再次要覆身上来之时胡乱地踢开他,大哭大叫—— “你滚开!你别碰我——” 她咬牙切齿,极近污言秽语诅咒和辱骂他!她的手臂扭得发酸,然而始终无法碰到身下的手机。 她突然好绝望。 眼前不断出现许嘉川的脸,开心的他,生气的他,落寞的他,温柔的他,将她拥在怀中深吻的他…… 她不知道,如果这一幕被他看到了,他会是怎样地伤心难过。 如果,她真的完全被晟夏侵犯,她恐怕连死的心都有了。 抱着这样的心情,脑海中回光返照一般闪过和许嘉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眼泪横流,渐渐有了力气,开始又哭又闹。 可晟夏的力气也越来越大,近乎癫狂,她的手机也安静下来,不再响了。 他开始撕扯自己的底裤,一阵阵的风窜进,她越来越绝望,拼劲全身的力气踢打着他! “滚开!” “放开我——别碰我——” 她哭着喊着,几近嘶哑。 与此同时,一楼会场大厅的LED大屏幕中在同步直播着房内的情况。 辛蕊根本没有在房间洗澡,在一众惊呼中气得脸都绿了。 “天哪,这是什么……” “那是晟夏吧……” 所有人,所有的人,都能看到晟夏压在身下的那个女人和晟夏那张被情.欲完全支配的、近乎野兽一样狰狞的脸! “这是什么——” 辛蕊爷爷双眼一黑,气晕过去,周边人一簇而上扶住他。 辛蕊捂着脸在旁边又哭又尖叫,命令人去关掉屏幕。 不知过了多久,屏幕上的画面在一片哄然惊呼中黯然熄灭,然而喧哗未止。 晟夏还在房间里对她纠缠不休,她拼劲了浑身的力气踢打着他。 707…… 707! 陈深气喘吁吁地奔上七楼,拉住一个服务生一路寻过去,边跑边再次打给林蔚! 于是,林蔚身下的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她哭得要没了力气,死死地扯住自己的底裤,对身前的男人胡乱地踢打! 手机响了…… 响了! 她的力气就要耗尽了,听见手机铃声又一次有了反抗的力气,终于拿起手机,看到陈深的名字! “救我——陈深!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在707……求求你救我!” “林蔚!林蔚——你别怕!我就过来!” 她的哭喊像是万千只手,把他的心脏揉捏成一团。 陈深瞪红了眼,来到707房前,夺过服务生手里的房卡推开门拔步进去,一脚踢开卧室的门! 林蔚见来了人,还在一遍遍地哭喊,“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许嘉川,你救救我啊——救救我!许嘉川!许嘉川……” 陈深心惊肉跳。 她一身狼藉,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扯着底裤,几乎衣不蔽体,他给她买的那条裙子已经被撕扯得没了形状。 陈深将近乎□□的晟夏狠狠踩落在地,“晟夏!你他妈疯了吗——” “救救我……陈深!” 她丝毫的力气都没了,在床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哭成了泪人。 后面的人一拥而上,陈深赶在他们之前,冲上前来,冷着脸,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包裹住她,他又索性把整块窗帘扯掉,盖在她身上,打横抱起她阔步走出去。 赶来的,除了辛蕊等一行人,还有好事的记者。陈深听说了林蔚要去找项柔,刚才又在楼下碰见项柔提前离开婵宫,他立马觉得古怪。 没多久,看到LED屏幕亮起,他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必这些媒体记者,也都在项柔的算计之中,她的目的不仅仅是破坏辛蕊和晟夏的婚礼,还有……毁了林蔚。 好一个一箭三雕啊。 记者一拥而上,把陈深的去路堵得水泄不通,摄像机都对准了他怀中的林蔚。 “她是谁?” “陈先生——能解释一下吗?” “她和晟夏……” 她就像是个小小的婴儿,缩在他怀中,捏着拳头无可抑制地颤抖嘤咛,哭得喉咙嘶哑。 “救救我……陈深……” “求求你……” “滚开!” 陈深把窗纱扯过,盖住林蔚的脸,突破重围,抱着她离开。 * 机场。 陆时鸢把新手机递给许嘉川,“你那个手机不能用了,我给你重新办了一个号码,你到地方了跟我联系。” 许嘉川疲惫地说:“谢谢你帮我联系Vi。” 陆时鸢叹气,看了看不远处坐着的方慧如,安抚道:“你放心,Vi是最好的医生,你带着阿姨好好治病,会好的。这几天该查的不是都查了么,你爸犯事儿,跟你又没关系,你别太有心理负担,过段时间回来就好了。” 许嘉川表情凝重,点头,打开手机快速地登上微信。 他答应过林蔚,如果他要走,一定跟她好好道别。 “对了,这手机里的卡还是你原来的。”陆时鸢说,“一会儿上飞机前,你就把这卡扔了吧,用我给你的那张新办的,国外也能用。喏,都在里面,卡针也在盒子里。” 才登陆上去,就被铺天盖地的消息轰炸了。 林蔚那边还停留在他走时发给她的那条,这些日子以来,她却什么都没有问起他…… 不知怎的,他蓦地联想起,傍晚经过婵宫时看到她与晟夏。 她不是和上司去参加…… 目光一晃,一条好友添加请求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随手通过,对方什么也没说,发来三五张照片和一个视频。 他还没点开视频,光是放大看到照片,他的瞳孔就倏地收紧,如披冰雪,整个心都被捏紧了,几乎无法呼吸,浑身发冷,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方慧如喊他:“川川,过安检了。” 他手抖得完全捏不住手机,啪地摔在了地上,滑出一段距离。陆时鸢还未察觉到他表情不对,低身帮他捡起:“哎,你别摔坏了。” 突然,他的手机在她手中震动起来。 来自林蔚。 “是林蔚诶……哎?许嘉川,你挂了干嘛?”陆时鸢的手中一空,万分不解。 他脸色苍白,双眼闪过一丝冷冽与复杂,扯过手机塞入口袋。 陆时鸢更疑惑:“你不跟林蔚说一声你要走吗?” “帮我最后一个忙,”他轻叹着,语气坚定,“送我去趟婵宫。” * 陆时鸢跟在他身后进来,会场的人已散了大半。记者们被保镖赶出来,兴致恹恹地坐在大厅。许嘉川和陆时鸢进来后,他们都一窝蜂地簇拥上去,不愿错过任何一个可以造势的细节。 陆时鸢一遍遍地给各个人打着电话,终于问清楚了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她怔然放下手机,拉住要上楼梯的许嘉川,“你说的那个做珠宝的,好像和林蔚……” “他们还在这里吗?”他抖着声音问。 “……嗯,应该还在楼上。记者还在楼下守着……可能还没走。” 他几乎要被怒火烧昏了头脑,几个箭步冲上去,满脑子都是那张照片的画面。 “许嘉川!你干嘛去?”陆时鸢急切地问,“你现在捉奸也晚了。” 捉奸? 他是去捉奸吗? 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她,最近的事情实在让他心烦意乱,几乎无法正常思考。他完全冷静不下来,两条腿抖着几乎站不稳。 强制自己平息怒气,却始终无法冷静思考,他压低了嗓,憋足气问了句: “晟夏在哪?” 陆时鸢喋喋不休地骂道:“你就会麻烦我,我却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抱怨着,还是替他去询问情况。 这件事几乎已经传开了,有不少关注SUMMER创始人晟夏和老一辈资本家孙女辛蕊婚礼的媒体记者拿到了照片开始撰写报道,所用之语极近隐晦,都在暗示晟夏与未婚妻公司的某下属在婚礼前夜出轨媾和。 陆昀认识林蔚,也见过许嘉川,知道这个事情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陆时鸢,告诉陆时鸢晟夏还在婵宫,在楼上707。 陆时鸢才报了房间号,眼见着那抹身影飞速冲上去,消失在楼梯尽头。 她再跟上去时,已经是一群人在拉架了。 “这谁啊——” “疯了么?怎么打人呢?” “好像是那个女人的男朋友……” “啧,男朋友来捉奸?” “拉一拉啊……记者又跟上来了。” 陆时鸢跟进来,满屋狼藉,拨开人群,看到狼狈的晟夏被许嘉川踢落在地,两拨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全在拉架,场面糟糕,独见不到林蔚。 他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凶兽,疯狂撕咬着。想到七年前的除夕夜,也是如此跟晟夏轰轰烈烈地打了一架,他就愈发没有理智。 他已经不再是一身锋芒的少年,理应不该如此。 可他看到晟夏的脸,就会想到从前他对自己的恶嘲,想到那张照片,想到林蔚曾经选择了晟夏,而多年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晟夏有什么好?值得她这样? “别打了!”陆时鸢冲过来和一群人拉住他,把他拽离人群,嘶喊道,“许嘉川,你疯了吗?你给他打死了怎么办,你爸坐牢了你也想坐牢?” “我他妈今晚因为你忙了一晚上,帮你联系Vi,到底为什么?是为了让你在这里来打架?” “你也不走了,把阿姨一个人扔在机场,到这里来发疯?” “——你快给我走!”她喊着,也忍不住落了泪,抽抽噎噎,几乎说不出话。 她喜欢他那么多年,现今他能够为了一个做了越轨之事的女人变成如此。 她不甘心。 “许嘉川,她都那样了!你值得吗?” ——你值得吗? 他气都喘不上来了,心脏如同被撕裂而开。他微抬眸,看着不远处擦着唇角的血冲他冷笑的晟夏,他终于撒开脚步,下决心离开。 妈妈打来电话,心急如焚:“川川,你去哪儿了?飞机就要起飞了,你不走了?” ——是了,他要走。 今晚的他,是要离开的。 陆昀早就接到陆时鸢的电话等在楼下,大概二十分钟后,看到他们出来,陆时鸢身后跟着一身狼狈的许嘉川,陆昀赶紧下车替他们打开车门。 “堂姐……这,这怎么了?” 陆时鸢无奈地叹:“别问了,送他去机场吧。” 路上,他把电话卡抽出来扔出窗外。 一颗心都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缘人会再相逢。” 感恩订阅。 蔚蔚没有失身 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