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江依很快跟人换好了班, 跟郁溪一起走出台球厅。 前两天下过一场大雨, 天晴后温度又高了好几度, 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江依伸手,在自己眼前搭出一个小凉篷, 含着一根烟, 踩着高跟鞋走得啪嗒啪嗒。 郁溪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 她习惯拖慢两步, 看着江依的背影。 江依今天穿一件挺露的吊带裙, 莹白的大片皮肤露出来,黑色布料裹着纤细的腰和圆润的臀。不过吊带裙是黑底向日葵图案,有点减龄的效果,一点不显脏,反而有种清新的味道。 江依自己从来不做饭,这会儿含着烟问郁溪:“这个点还有卖菜的?” 郁溪说:“有的。” 祝镇人穷,其实也懒。经济不发达的后果就是,留在这儿的人也没什么其他事可做,守着个菜摊聊天打扑克,一待就是一天,直到菜都晒得发蔫。 家里没种菜的人路过,总可以顺手买两把。 郁溪偶尔需要帮舅妈买菜,轻车熟路带着江依走到菜摊旁,买了点肉买了点青椒买了点菇,又问江依:“你还想吃什么?” 江依看了一圈:“丝瓜吧。” 郁溪又买了两根丝瓜,结账的时候江依要给钱,郁溪特坚持:“我来给,说好我生日请你吃饭的。” 甚至有点生气了。 她说:“从今天开始,我就不是小孩儿了。” 江依这才把钱收起来,笑嘻嘻扭腿对她做了个万福礼:“那谢谢啦,小孩儿。” 郁溪瞪她一眼。 江依不怕,越发嬉皮笑脸的,又叫一声:“小孩儿。” 郁溪不理她,自己跟菜贩结账。 因为郁溪手里拎着菜,江依就把最后买那两根丝瓜抱着。丝瓜特长两根,江依抱着怀里,支出特长一截贴着她侧脸,随着她起伏的步子一蹭一蹭的。 丝瓜碧玉,皮肤雪白。双唇朱红。 江依一手抱着两根丝瓜,另一手拿着一根冰棍,也是刚才在菜摊买的,菜贩自己做的,连包装都没有,就是一点白水加了点糖,也许加的还不是白糖是糖jīng,郁溪自己从来不买,但听同学说后味会泛起一丝丝的苦。 但江依这会儿嘬得挺起劲的,吧唧吧唧把冰棍舔出一个小尖尖,还伸到郁溪面前晃两晃:“小孩儿你吃不吃?” 郁溪看着冰棍上浅浅一圈红唇印。 眼神挪到脚下的石板路上:“我不吃。” ****** 到了江依的屋子,两人没上楼,直接去了一楼的公用厨房。 这老房子条件不好,租客大多是各种混日子的人,每次郁溪傍晚和江依过来的时候,这儿反而一个人都没有。 郁溪开始洗菜,江依在一旁跃跃欲试的:“我帮你gān点什么?” 她挺久没吃过家常菜了,就挺兴奋的。 郁溪想了想:“会削丝瓜么?” 江依说:“我试试。” 没削两刀,丝瓜就被郁溪从她手里抽走了。 江依:“哎哎哎,我还没削完呢。” 郁溪:“你再削下去丝瓜就没了。” 郁溪深刻意识到江依的帮忙就是添乱后,就不让江依动手了,江依对自己的实力也有清晰认识,半倚着灶台,摸了根烟给自己点了,嘴里客套着:“我就白吃,不好吧?” 郁溪削着丝瓜瞥她一眼:“你唱歌吧。” 江依懒洋洋吐出一缕烟,一只脚跷起半勾着高跟鞋:“唱什么?” “生日快乐歌。”郁溪又飞快的瞟了江依一眼:“刚在台球厅,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呢。” 刚才在台球厅,所有那些小妹妹祝郁溪生日快乐的时候,江依就拎着球杆,抽着烟望着郁溪笑。 江依这会儿指间也夹着一支烟:“生日快乐歌啊?怎么唱来着?我忘了。” 郁溪抬头看着江依,她有点无语。 江依含笑歪头看着她:“你给我起个头,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呢?” 郁溪重新低下头去切丝瓜:“别逗我。” “真的啊。”江依笑出了声:“我是老人家,记性不好,你就唱一句,我就能想起来了。” 郁溪知道江依是为了逗她唱歌。 可她一个社恐患者从没在人前唱过歌。 因为唱得少,唱起来甚至有点五音不全的。 可她又实在想听江依给她唱,这会儿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唱歌,脸都涨红了。 江依抽着烟,含笑看着她。 终于她一边切丝瓜,一边用最低的声音开口:“祝你生日快乐……” 她故意把砧板剁得震天响。 偏偏江依没那么好糊弄,凑近郁溪身边,耳朵伸过来:“你唱什么呢小孩儿?听不清哪。” 她身上阵阵幽微的香味,就穿过蒜的味道、葱的味道、辣椒的味道,还有丝瓜一点点清甜的味道,钻入郁溪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