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松开,改牵住他的手,小脑瓜一转,“你是不是害羞啦!” 衔玉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没有。”顿了顿又补充,“我不害羞,我有什么可害羞的。”我又不是小女孩。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亲亲你的脸,没想到你会突然转过头来,我只是不小心。”她甜甜蜜蜜哄着他,“你不要生气,我是太高兴了……啊,你看,我换了你给我买的新衣裳,穿上又凉快又舒服,身体好像也变轻了。” 她张开手臂转了个圈,衔玉偷眼觑她,她跳到他面前站定,他又匆忙把脸偏到一边。 阮芽问他,“我好不好看!” 衔玉:“好看。” 阮芽:“你看了吗?你看我啊,不要看树。” 衔玉:“我看了。” 阮芽:“我没看见。” 她又转了好几个圈,确定衔玉真的看见了才作罢。 是好看的,那绿衣极衬她。往那一站,像棵俏立在山岗上枝叶繁茂的小树,又像荷塘里刚谢了花蕊的小莲蓬,嫩huáng嫩绿,风chuī时跟着摇来晃去,活泼得不行。 苏荔送的那几身衣裳,被衔玉要来,阮芽有了新衣裳很快忘了旧衣裳,慡快给了他,衔玉收起,打算卖到大柱的裁缝店抵债。 只是阮芽发现,她不小心亲到衔玉的嘴巴后,他就变得怪怪的,不让黏不让牵,她一靠近就往后躲。 她耐着性子哄,衔玉答应,再也不躲了,可一靠近,他又跑了,简直是莫名其妙。 次数一多,她也生气了,“拉倒,哼。” 她去锄草、种地,带柳催雪去吃饭,跟他玩藏猫猫,故意不带衔玉。 当然,衔玉大多数时候都不跟他们一块玩,他盘腿坐着,不分白天黑夜地修炼,不说话,不动,闭着眼睛,只默默陪伴在侧。 该来的躲不掉,天黑了,到点了,该睡觉了,衔玉还盘腿坐在桌上,两手置于膝头,入定吐纳。 连柳催雪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裹着被子躺在chuáng里侧,手掌撑着脑袋,冲衔玉指指点点,“这人咋回事?” 阮芽站在chuáng上抖被子,“谁知道他的,莫名其妙。” 铺盖都理好了,枕头也放正了,他还不来,阮芽叉腰盯着他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喂!你睡不睡觉的。” 衔玉睁开眼睛,“你们先睡。” 跟他在一起久了,阮芽也知道他修炼时是怎么回事,毫不留情戳穿他,“你根本没有入定,你就是装的,你骗谁啊。” 往常他出定,必要正儿八经做一套手势,慢慢睁开眼睛,出一口气,才会站起来。眼睛睁开时也会有变化,会从竖着的一条金瞳,慢慢睁成黑色的圆。 哪像现在,说睁眼就睁眼了。一下午闭着眼睛坐在那,叫他也不应,八成是在睡大觉! 她性子软,却不代表弱,到底是阮小花亲生的,被惹毛了发起脾气来,扬起拳头,“你到底睡不睡觉的?信不信我揍你。” 衔玉两腿伸直,跳下地,“这不就来了,嚷嚷啥呀。”他快速施术清洁过自己,除去外衣、鞋袜,钻进铺好的被子里,笔直躺好,看着她,“我这不躺下了,你快别站着了,不是睡觉吗。” 阮芽“哼”了一声,这才算满意,躺下睡觉。可衔玉这样对她,她还没有消气呢,在被子里蛄蛹蛄蛹,侧身背过去,往朝柳催雪那边挤了挤。 衔玉白天确实是为了躲她,装睡觉来着,现在一点也不困。他心里头乱糟糟的,等俩傻子都睡着了,睁开眼睛,支起上身悄悄靠过去,扳着她瘦瘦的肩把人捞过来,手伸到被子里,牵了她的手。 想试试,她身上那道神秘的防护结界有没有开启,看看那结界是不是穿谁的衣服都防着。 分出一缕神识,从她指尖悄然探入,那道时刻防备又危险的气息,却真如熟睡一般不作任何反应。 为什么不防他?是对他特殊?还是对苏荔特殊? 只是手拉着手,感觉来得不够深,衔玉翻身起来,两手撑在她耳畔,靠近她,与她额头贴着额头,试着更深层次体会。 眼皮有细软的触感扫过,是她微颤的睫毛,均匀温热吐息喷洒面颊,痒痒的。他凑得极近,与她鼻尖jiāo错,不由自主想到白日那个吻,一时忘了为什么这么做,鼻尖轻碰,嘴唇不受控制地贴上去。 呼吸顿时乱了,从未有过的经历,却无师自通,浅浅吮,慢慢啄,下丹田同时升起难言的燥热与渴望。 半晌分离,他双瞳泛起愉悦的金色,不经意撩起眼皮,对上一双圆睁的杏眼,那眼中似有火苗熊熊燃烧。 衔玉“嘶”了一声,他真的出问题了! 他捂住脸往后退,阮芽已经嚷嚷开了,指着他,“好啊,你竟然敢偷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