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契

一案降龙木琴,一只玄猫,一尊地藏菩萨   慕叶只当是母亲遗物   殊不知,那是一族圣物   一个与忘川河同名的神秘族教   背负着同样神秘的使命   有人说是守护,有人说是御灵   守御之间侵噬着人的心智   一念之间一个错音一条人命   死的是她小妹   从此琴音消弭,忘川无回

作家 柴柴小虾 分類 历史 | 73萬字 | 94章
第005章 非我所愿
    听罢,胡媚思忖片刻。
    “如此来,只有蛊术能的通了。”
    罢,胡媚又觉不通。
    盛行蛊术之地远在南疆,莫江西,大周境内极少见此异术,慕叶如何染得呢?
    凤目一沉,慕叶忽想起昨夜闯府的姜辰。
    素来,她与胡媚是言话不谈,便将姜辰之事一五一十皆告知胡媚。
    “忘川?”胡媚偏头思索,“唔~这么来,总算是叫你等着了。”
    “是啊,可惜这身病……”
    声音低下,慕叶一声叹息。
    胡媚给慕叶斟了杯酒,颇轻松,“慌什么?有我在还怕无药可救么?”
    慕叶高举玉盏,仰头饮尽。
    “阿媚,我所求不多,查清叶府大火即可。”
    胡媚举杯,美酒滑入喉,细细回味番,方道,“放心。”
    慕叶的心被这二字定下,嘴边漾出一抹浅淡真实的笑意。
    胡媚冲着慕叶不会好意笑开,“那少年,你与他有婚约?若他所言是真,你可会依诺与他成婚?”
    笑意僵在唇边,慕叶时常怀疑,她与胡媚之间是否真存在那名为情谊的东西?
    推开胡媚,慕叶否认,“怎么可能?!若他所言是真,他还须唤我一声表姐,我怎会与他成婚?况且,你也晓得,那场大火,谁知他是否牵扯其中呢?”
    胡媚笑了笑,“是是非非,与我都无干。阿叶,这是你的事,你自个怎么想的才要紧。”
    慕叶便想了想。
    觉得生气,每回,胡媚都将事情推她头上。
    譬如,幼时秦氏夫妇问她是留于无双谷还是随他们回慕家,又譬如,慕家落难她踌躇之时,胡媚总是些冠冕堂皇的正确废话。
    将事情推回给她自个,还非得挣当个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明理人。
    慕叶愤懑,“阿媚!你等着,过不了多久,这事非要与你有干!”
    慕叶没待过中午,气呼呼得回了慕府。
    急得刚起床的花妈妈在后头追,一口一个慕少,喊得声泪俱下。
    花妈妈到底没有追上慕叶,又急匆匆去了胡媚的院子。
    一脸焦急道,“哎呦,我的好阿媚哟,你与慕少玩闹也得有分寸哪!这…这今夜好要献琴的哪,这慕少走了谁弹哪?哎呦,今夜可不能再往后推了,再推,我花妈妈可得把满京城的人都得罪咯。好阿媚,你且去劝劝慕少,啊~”
    于花妈妈这般情真意切的劝解,胡媚毫无为之所动。
    展臂一勾,搭搂住花妈妈的肩颈。
    胡媚展了个媚笑,“花妈妈心里关心的只有真胡媚,真胡媚一来,我这假胡媚只能靠边站了。”
    花妈妈后背一寒,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别人千金一掷都难买的笑,对她来,是噩梦。
    花妈妈赶紧捧着胡媚的玉手,软了语气,“哎呦,你瞧我,老糊涂了。又错话了不是。阿媚可千万别往心里头去。这当初来如意楼借银子的是慕少,答应入如意楼的也是慕少,可真真正正的如意楼花魁是阿媚姑娘啊。您哪,才是我花妈妈的宝儿。”
    胡媚的笑这才敛了。
    “如此劝慰方是正道。”
    花妈妈陪着笑,“那……阿媚姑娘看,是不是咱们把慕少给请回来?”
    凤目一扫,胡媚略过花妈妈,当初她替慕叶入如意楼,一来,是慕叶当真脱不开身,二来,是她觉得好玩,三来,慕叶女子身份不宜暴露,非亲非故的花妈妈须有人看着。
    花妈妈得好好处着,不可僵了。
    胡媚自知此理,慕叶自然也晓得。
    “花妈妈急什么,她回去用了午饭,最迟不过申时便来了。”
    胡媚这般,花妈妈也无可奈何,只好伸长了脖子一个劲儿的盼慕叶回来。
    慕叶这厢正在气头上,入了屋子把双生姐妹赶了出来,独自生闷气。
    “主子……”
    “去去去,都出去!”
    “主子,大公子来了。”
    慕叶收了挥得破不耐烦的手,从榻上起身,神色亦敛了疲烦,恭敬一揖,“原来是大哥来了。方才失礼了。”
    慕枫素来不拘礼,自然是不介怀。
    慕叶请了慕枫入座,想到昨日慕枫已知她拒了婚事,无颜开口。
    慕枫亦是心有芥蒂,迟疑许久,才开口。
    “昨日傍晚有贼人闯入院子,可曾伤着?”
    “有劳大哥关心,并非什么贼人,只是个顽劣的孩子,不曾伤人。”
    “阿叶可认得那孩子?听他叫你表姐。”
    “不认得,那孩子尽胡话了,大哥莫放在心上。”
    “旁的没有什么,我是怕他到外头乱,牵连了你。”
    “那倒不怕,一个孩子罢了,又是没根没据的胡话,即便了也没人信的。”
    “嗯,那便好。”
    “对了,大哥上次送的那朵雪梅花开实在精致,我十分喜欢,一直想谢谢大哥。”
    “你若真喜欢,真想谢我,便把它戴着。”
    慕叶略微尴尬一笑,“大哥,独山玉本就希贵,又是经你手雕的,千金难求。你晓得我一贯不戴这些,我怕万一落了,辜负了大哥一番心意。”
    “怕什么万一!”慕枫凛然浩气,“丢便丢了,你想要多少我送你便是。”
    慕叶苦笑不得,“大哥向来钟情玉石,以心血雕琢,我岂敢真丢了?”
    “我钟情玉石不错,可论情,你最先,玉石次之。阿叶,我从未透过,可事实一直如此。”
    慕枫这突如其来惊得慕叶手足无措。
    素来自认能言善辩的慕叶,哑口无言。
    她当年应承这桩婚事,她就应当履约。
    昨日她悔婚是因她以为自己不久于人世。
    今日胡媚已明,她可活。
    她该告诉慕枫,婚事依旧,她会如约与他成婚。
    然,慕叶只是满含愧疚地,坚定地,看着慕枫,哑口无言。
    慕枫嘴角轻浮,露出一丝苦笑,“阿叶莫多想,听闻昨夜有人闯入,我只是来瞧瞧你。你既安好,我便安心。借你的那尊地藏菩萨我尚未完工,先走了。”
    慕叶无言,望着慕枫走出房门,走出院子。
    慕枫的背景在慕叶的眼中越走越远,慕叶看到,这个人从她的生命中越走越远。
    慕枫很好,可是,非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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