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怕闷着他,梁宰平把被子拉低,露着自己的肩膀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梁孝子开始唱了:“chūn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鸯鸯……” 梁宰平喷笑,说:“是鸳鸯,不是鸯鸯。”这都什么歌儿啊,谁教他的。 “阿姨就是这么唱的!”他才不会唱错。 “好好好,就是鸯鸯。”没原则的家长,立刻一起跟着指鹿为马。 chūn节的气息弥漫在整个乡村上空,依稀闻得到各种香味,夜是如此的浓郁芬芳,父子俩就这么一语一搭,慢慢进入的梦乡。 -End- 第82章 《贺岁番外1》 chūn节的机场比平时多了许多节日气氛,做工jīng细的红灯笼中国节一挂上去,来往客人的面色也都跟着暖意融融了。 佟西言在东京参加一个全球性的学术会议,赶在年廿七回来。行李带的不多,因是暖冬,穿得也简便,深蓝色的牛仔衬衫搭配浅灰的纯棉休闲裤,外套也只一件黑色的羊绒短大衣,不显年纪,看着像是二十几岁年轻人一般jīng神饱满。 刑墨雷接到他时,他正跟人说话,像是遇到故友一般热情。对方是个黑瘦的中年男人,一头乱发,表情木讷穿着朴实,拖着行李箱的样子,好像更应该出现在chūn运高峰期的火车站或汽车站。 上车后他问他:“谁啊?” 佟西言边系安全带边说:“文秀。” 刑墨雷听着耳熟:“gān什么的?” “二院原来的普外科副主任,不记得了?也算年轻有为。”说着,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下颌。 隐秘的车厢里很安全,他也不再是那个拘谨到不知所措的小徒弟。两个人之间的亲密接触如吃饭喝水一样随意自然,刑墨雷自然受用,很受用。 佟西言坐正了,继续说:“他辞职有几年了,一直在贵州那边山区援医援教—是自发去的,人不是很会变通的那种,但单纯,挺厚道的。” 刑墨雷于是瞟了他一眼。 佟西言浅笑,说:“咱们外科三号楼四月初竣工,缺人手,比起一点根基都没有的应届生,我还是中意他这样的。” 刑墨雷嗤笑:“人家高风亮节的,能愿意吗?” 佟西言说:“听说他家境很好,家里人怕是不会让他长久在山区里待着。来求职那是最好,不来我也不qiáng求,要我去请我是不去的,省得往后清高得降不住。” 刑墨雷不与置评,把一截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顺便握着他的手揉捏了一把。 文秀别过佟西言往前走,很快就有宋仕章的司机上来帮他拎行李。正主儿坐在车里看文件,见了他便立刻抓他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暖着,解释道:“有笔要紧生意要谈,没来得及去那边接你。” 有过一次惊喜,他盯他盯得更紧了。 文秀没说话,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宋仕章正襟危坐不动声色。 到家了规规矩矩的放了水让人洗澡,自己下了楼,等文秀裹着他的厚睡袍,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下来,正好厨房里一盅小米辽参炖得恰到好处。 宋仕章解了围裙,说:“路上累着了吧?先喝一点儿粥暖暖胃……” 余下的话被文秀吞掉了,他比他更急不可耐,从前年少时那种直率的个性也因为三年来的离别和独处慢慢显现。 每个节假日宋仕章总能想方设法见他一面,每一次短暂的碰面都不需要太多语言,宋仕章也不会给他留太多jīng力说话,他想他想得厉害,亲吻时都凶的好像饿到要吃人一样。大约是琐事耽搁,中秋以来,双方已经四月未见。 轻微的撩拨即能大火燎原,餐厅不是欢爱的好地方,但那老男人根本无法忍耐汹涌而至的欲望。他把他压在身下肆意贯穿,一遍一遍使他痉挛泄出jīng液,直到崩溃哭泣,时间被拖得很长,从餐厅到客厅,从卧室到浴室,反反复复毫无节制的掠夺和撞击,越是哀求他放过越是被无情的对待,承欢的秘处被冲撞摩擦的yín靡不堪,几乎要弄坏。 往年也是这样的。放假的前几天,文秀往往是不能出门的,身上都是宋仕章肆nüè后的痕迹,身体被掏得净空,腿软的像踩棉花。但他魇足而快乐。 隔天醒来。老男人已经出去了。餐桌上照例放了jīng致可口的甜点,每年都是不同口味。 文秀懒懒散散的托着一块儿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慢吞吞的四处审视自己的领地。屋子里打扫的很gān净,明显保姆阿姨来得勤快,而且还很敬业,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与他记忆中的不差分毫。 吃完点心刷牙洗脸,贴了张面膜,上书房挑一本趁手的书。 不知怎的想起昨儿个在机场遇见的那位副院长,笑眼盈盈,看起来比自己小几岁,言语动作都显得意气风发,业务上应该也是得心应手的。从前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个模样。他想着想着,不自觉的就爬到梯子高处去拿书柜顶端积尘了的外科书,一摸,摸到一个CT片的装片袋子。 好奇的抽了一张出来,对着光线抖直了细看,却看得浑身一僵,一把揭了面膜。 这是一张胫骨骨折片子,日期是国庆前夕,片子角落清晰标着病患名字的拼音:Song yan。 他在梯子上坐了一会儿,笨拙的爬下来打电话。 “姐。” “昨天刚回。” “姐……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宋仕章受伤的事?!” 文慧正喜滋滋的盘算着晚上做什么菜叫弟弟弟媳一起过来吃顿饭,被这么一问,一时反应不及,倒被问住了:“这……” 文秀把片子甩在桌上,哗啦一声响,文慧自然也听见了,便gān脆了说:“叫你知道,你能怎样?” “我……” “他的腿是中秋去看你的时候,回程路上高速公路车子追尾撞的。在家躺了一个多月,就一个保姆照顾,还是不过夜的,一到晚上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他还不让我说,怕你担心,怕你为难。阿秀,三年了,你哪回不是过完了年,打劫似的买一车东西转身就走,你管过他么?他都什么年纪了,真要是有点儿事儿可怎么办,他对咱们始终是有恩的啊。” 文慧这番话是憋了许久的,她自然是无论如何都偏袒自己的亲人,可这三年来宋仕章的形单影只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向来听话懂事的弟弟会这么的铁石心肠。 文秀哑然,搁了电话,失魂落魄的站了一会儿,忍着一身不适换衣服出了门。 “华夏”的会议室正在召开年内最后一次高层例会,下周就是chūn节了。 宋仕章人在会场,心不知在哪里,在座都看得出来他心不在焉,但情绪是好的,时不时还见他笑,一副怀chūn少男的模样。 等散了会,一开会议室的门,随侍多年的秘书小姐就迎了上来耳语:“文医生来了。” 文秀是持卡一路畅通无阻上来的,前台想拦着,可他手里那张老板才有的通行卡没人拦得住,只能往上通报。文秀有几年没进这幢大楼了,认得的人不多了,就是秘书还是原来那位,依旧机灵,早早侯在电梯口,一见他出来便客气招待:“您怎么有空来。” 文秀不知道如何寒暄,便对她笑了笑。 “老板正在开会,不然我……” “不用叫他,我等他。”文秀说着,手里的卡已经刷开了老总办公室的门。 宋仕章开门时就见他温温润润的坐在沙发上看书,登时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四目相对,文秀抿紧了嘴唇。 宋仕章满足叹着气,把他抱在腿上:“还有力气跑,家里不清净啊?” 文秀说:“没。” “那怎么不睡?身上不难受了?”说着话儿一边按摩他的腰背。 文秀的脾气原本就被惯得娇气,这三年来聚少离多,他心里又怎么会不难受,可是谁bī他到这个地步的,是谁bī的他不得不远走他乡,不见,好过日夜行尸走肉般痛苦。他恨宋仕章,可想到这老男人的作为又心疼,一层一层的,他真有点儿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