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后来靳译肯因为将她比作一条狗而被强灌一整碗油汤,口腔起泡一个星期,被列为他人生十大最惨烈的时刻之一。 两秒之后,他想起这件事及这个人来了。 龙七说:“如果是他,那么处于人际关系中间的你,会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事?” “你对董西的信任程度是多少?”他问。 “百分之百。” “一点犹豫都没有?” “没有。” 靳译肯叹了一口气,对,就像楚曜志那样若有似无的一口气,龙七慢慢地问:“你是不是有其他想法?” “我即使有其他想法,你也听不进去。” “靳译肯,”她吸一口气,说,“我不奢求你肯帮我,但如果你有任何一点关于这件事的解决方案,任何一点点也好,不管是要费大力气还是只存在微乎其微的成功率,我就想你能告诉我一声,哪怕是提示冰山一角也行,我只想赶快做一点事。” 他沉默。 储藏室内,三分之二的阴影和三分之一的阳光分割比例,龙七站在阴影内,靳译肯站在门口的单薄斜阳里,两人长久地对峙,她再说了一次:“求你了。” 良久,他才有动静。龙七看着他的背。 “费大力气都没所谓的话,花大价钱呢?” “花在哪里?” “司柏林。” 她听完,眼内慢慢有了反应,而后迅速说一句“谢谢”,紧接着先行一步离开储藏室,靳译肯的肩与她的轻微擦碰,他在后头看着她,她速度太快,因为急于去做这件事,所以头也不回。 龙七知道靳译肯给她的这个提示是什么意思。 上回郁井莉事件时,司柏林随手送了她几份相关人物的“黑历史”傍身,他手边最多的就是这种东西,而他既然能弄到学生的“档案”,那么也能弄到老师的……靳译肯是要龙七反其道行之,先别绞尽脑汁去思考董西有没有作弊,而是直接把楚曜志逼上梁山,让他吐出一些原本可能没有说出来的话,但这件事情能操作的前提必须是“董西没有作弊”且“董西说的是真话”,否则就…… 所以这是个歪门邪道的路子。 但确实是目前最有效率的一个验证方法。 她就知道他聪明。 龙七一边拨着司柏林的电话一边上教学楼,这时候迎面撞上龙信义,她一秒之间想起跟这畜生之间的金钱纠葛,龙信义躲闪不及,慌里慌张地高举起双手,龙七指着他的鼻尖放话:“还钱!” “你昨天还不急,今天怎么就急了!” 司柏林的电话没通,但有语音留言提示,龙七猛地捂住龙信义的嘴巴隔绝噪音,向司柏林简单说完请求后留下楚曜志的基本信息,龙信义边听边瞪大眼睛,等龙七说完,挣脱掉她的手,大声问:“我靠!你胳膊肘是准备往外拐啊!” “我胳膊肘以内没一个是人!”她特指他。 “你疯了你疯了!” 手机来短讯,看来司柏林知道她的来电,没接,只回复两个字。 两万。 龙七对着这个数字出神了一会儿,看向同样瞅见数字就闷不吭声了的龙信义,以一种暂时压着暴躁的隐忍口气问:“你至少给我留了这个数吧?” 龙信义没答话。 龙七立刻就火了,一路将龙信义打到阳台上,龙信义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回:“我在帮你赚钱,跟人说好了一旦涨了就抛!这钱刚投进去不能说撤就撤,而且为了这事儿犯得着吗你!董西又不是你亲妹妹!我特么才是你亲人!” “你不是!”龙七忍到极点,指着他的鼻子爆发,“放高利贷的都比你有情有义!龙信义你就是个人渣,一辈子都不值得别人把你当回事儿,舅妈生你还不如生一马桶塞子!” “谁知道你这些钱是不是正经赚来的!你一个月才做几场活动?半年才上一次杂志!我这儿的粉丝钱你又死活不肯去赚,别骂我骂得太溜,你那点儿破事抖出来还不如我!”龙信义这人经不得说,一急就开始摆出同归于尽的架势,龙七原本揍爽了准备走人,这会儿又被他惹回来,一巴掌扇他脸上! 龙信义懵了。 龙七说:“行我告诉你,里面的钱只有四分之一是我的,另外四分之三全是一陌生账号每个月按时按量往里打的钱,我从来不动!现在龙信义你动了,后果也由你来负!” “我靠还有这种事……”他还嘴,“蒙谁呢你!” 龙七不再理他,临走时发现长廊上已经有不少聚出来看吵架的学生,暴躁地还一句:“看什么看!” 走廊东边,尖子班区域,几个女生正在讨论“噪音分贝”的问题,她这一声喊,几人又状似惊魂未定地捂了捂心口,白艾庭也站在其中,她一声不吭地望着龙七,但当龙七扫向她时,她立刻别过头进教室,行色匆忙。 龙七敏感地抓到了这一点。 白艾庭平时不是这么看她的,她平时要是被闺蜜簇拥着,都是以一副“众生皆俗我独冷”的姿态淡淡瞥着她,如今却藏着点怕惹祸上身的逃避意味,而她事发时与董西处在同一考场,说不定对现场状况了解得更清晰一点。 但当龙七准备向东边走廊走时,手边刚拨出去的电话突然接通了,那边儿经纪人一声傲慢的“哎哟龙七啊,你可想起来找我了”,瞬间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第三十七章 黑点 投诉 去找白艾庭谈话的念头被冲淡,她转过身回经纪人一句:“有事跟你谈。” …… 经纪人之前说的那个v,龙七同意拍了,前提是得先预付酬金,经纪人说:“这事儿现在可不是你说想拍就能拍,之前能内部解决的时候你偏不来,现在消息放出去了,各大公司都忙着把自家几位小花弄进去呢。” 龙七说:“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能帮我弄到拍摄机会,分成随便你开,我这人也可以签给你,你不是一直想签我吗老坪?” “你不是要读书吗?” “我缺钱用!” 这么一句话甩出来,经纪人老坪就高兴了,他说:“成,明天你来我这儿,我带你去见乐队主唱,他们家经纪人是我哥们儿。” …… 三天后,龙七把司柏林所说的数目打过去了。 那几天她没去学校。董西也没来上学,据说家里人来过学校几次,具体和校领导谈了些什么,不得而知。 一个星期后的傍晚,龙七从拍摄现场回来,经过朗竹公馆时让老坪放她下去,老坪说:“哟,你住这儿啊?” “不住这儿。” 他意味深长地瞅着她:“男朋友住这儿啊?” “烦。”龙七回他,一把拉开保姆车车门。 进公馆后,她直接往董西家去,没拜访,只是安静地站在她家的大院门前,把手放衣袋,仰头看着。 风是冷的,天色是暗的,董西的房间亮着灯。 龙七就站在冬日的晚暮中,凝视着那片鹅蛋黄的亮光,风一阵阵地吹,把她的大波浪卷发吹到了脸颊旁,夹着各式化妆品混合在一起的冷香。她就这么看啊,看,一点儿都不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