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远已经连轴转了20个小时,本来是疲乏的,看到来人的时候,心脏温热,大脑迟钝,他能作出的反应就是双手手指jiāo叉,支在下巴上。 旁边的人事经理请她用英文作自我介绍,她利落作了三分钟介绍。 何云远低头看她的简历,根据助理岗的招聘要求,她每一项都符合甚至是优秀。 但是,他有私心。 等她向人事经理介绍完自己两年的工作经验和工作成绩后,他问她:“我们的工作包含对接西语的设计师,请问西班牙语在孟小姐的专业范畴内吗?” 没有记错的话,她是英语专业毕业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不紧不慢地回答:“西班牙语是我的二外,我有三级翻译证书,并且有为字幕组工作的经验。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相关的证明。” 左右两边的同僚点头欣赏。 何云远又说:“这个岗位是临时性的,存续时间只有4个月左右,孟小姐为此离开上一份工作是否会得不偿失?” “不会,腾炎在业内的地位有目共睹,我相信这里的任何一个岗位,每一天创造的价值都是有厚度的,如果有幸加入,我相信我会受益良多,当然,我也会尽所能回报公司。” 冠冕堂皇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何云远没法,等同僚问完相关问题,又问孟溪是否有问题,一番来去,面试结束。 后面还有三个人一一面完。 统计综合得分,两位同僚给了孟溪最高分,他没有给。加上笔试成绩平均下来,胜出的还是她。 照例是通知他们回去等邮件结果的。 何云远拦住他们,说:“让最高分先去一趟我办公室。” 于是人事出来通知,让孟溪去17楼总监办公室。其他的几个面试者垂头叹气,也有含有敌意的目光朝她投来。她浑然不觉,一步一步,如朝圣一般。 到了17楼,秘书友好地朝她微笑,给她开门,然后把门轻轻关上。 何云远站在落地窗前,他转过身来看着她,整个人笼在逆光里,看不真切。 他说:“孟溪,这四个月可能会忙得兵荒马乱。” 她走近一些,“我知道。” 他说:“我不会特殊照顾你的。” 她又走近一些,“我知道。” 他说:“四个月后,杨文回来,你依旧要离开。” 她终于走到他身边,“我知道。” 逆光里的眉眼终于清晰,他的眼睛里有红红的血丝,眼眶下面有淡淡的青痕,她抬手,拇指指腹轻轻的刮过那两道痕,呼吸近在咫尺。 “轮到我问你了,你是不是去我家了。” 他觉得浑身的血往她手指抚摸过的地方涌,无法抵抗,只能回答:“是。” 她又问:“那个木质的猫窝,是你送的?” “是我做的。” 她的手缓缓抬起,落在他的脸颊上,温柔描摹着他的眉眼,问他最后一个问题:“所以,你是不是终于有点,喜欢我了?” “是。”他俯首称臣,捉住她的手,低哑着声音说:“但是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所以你还要来吗?” “今天,我还没有入职。” 她踮起脚,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拥住了她,思念那么长,消融在唇瓣柔软的触碰中。 窗外,江面上水波dàng漾,胜却人间无数。 再度分开时,孟溪低头看着两个人的鞋子,何云远看着她的头顶,很久她还是没抬起头,他伸出双手托住她小小的脸颊,慢慢地帮她抬高视线,指尖碰到她的耳垂,热热的。 平息了自己的呼吸问她:“害羞了?刚才不是像个女战士?” 她没有回答,因为开口的话,声线会颤抖,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哭包。 何云远轻轻环抱住她,她靠在他的肩头,没有再说话,两颗热烈的心,近近地贴着。 吴晓言结束了半天的工作到餐厅吃午餐,看到的就是笑得像一朵花的孟溪。 孟溪离开腾炎大厦后就直奔吴晓言这里了,路上她注意到了很多平常不留心的景致,一片褪去绿色渐渐变成暖色调的树叶,一对并肩慢行提着一兜子菜的老夫妻,一只在树荫下懒洋洋打盹的毛茸茸的狗,一切都让她的嘴角上扬。 孟溪走过去给吴晓言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有太多的喜悦,多到一个人盛不下,需要通过拥抱传递出去。 吴晓言伸出两根手指戳着她的肩把她点开去,嫌弃地问她是不是抽风了。 孟溪笑而不语。 吴晓言还要伸手探探她的额头,被孟溪躲开了。 两人终于坐下来吃饭,孟溪才说明天自己要换工作了。 吴晓言不在意地问:“你爹同意?” 孟溪说:“短期的,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哦,顺便说一下,我新老板是何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