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家的下堂妾

第67章 处置
  第67章 處置
  何綿兒給小兒朔野換上了來時穿著的蒙古長袍,正準備回那飯館接著就餐。
  眼見那陳夫子已然出來了,不由一愣,道:“夫子不就餐嗎?”
  只見那陳夫子手提著一個送飯盒子,示意道:“飯館嘈雜,還是馬車上清淨一些。我就擅作主張,打包出來了。”
  心中卻是頗為顧慮何綿兒聽到了那飯館眾人的話。饒是他心中知道此事必是瞞不了太久,卻也存著能瞞一日便是一日的打算。
  至於為什麽一定要瞞著何綿兒,還是頗有幾分私心在的。
  何綿兒當下難掩失望,畢竟她離開故土兩年。不說聽聽眾人在談論什麽,就是單純地聽聽中原的方言,也是頗覺有幾分親近。
  置身於眾人之中,讓她多了幾分回到中土的真實感。
  不過,陳夫子生性好靜,也屬正常。當下兩人便在那馬車內擺好了飯菜。
  這飯館雖小,生意卻頗為紅火。除了價格便宜,大概就是這做菜的手藝堪稱一絕。
  何綿兒心知朔野是初次吃到中原美食,生怕他不適應口味。隻喂了一點點,小兒卻是狼吞虎咽,吃完了尚且張開嘴,眼巴巴地盯著飯菜。
  “看來屬實是餓到了。”陳夫子微笑道,自顧自地給何綿兒夾了一塊檸檬雞塊,勸道:“你也記得多吃。”
  何綿兒自是沒有注意到陳夫子的這點小心思,反而是憶起了剛剛飯館中眾人所說的那個白發夜叉的故事,不由得開口問道:“那白發夜叉究竟是何人,竟是能夠堪比惡鬼?”
  此話一出,陳夫子夾菜的手時微微一愣,隨即恢復了正常。隻裝作無意道:“似乎是朝中的某位將領,眾人也不敢多說。”
  這陳夫子自是不願讓何綿兒知曉真相,但他又不願意對何綿兒撒謊,也心知無論如何看起來天衣無縫的謊言,大概也是很容易就會被戳破。
  故而隻說了一半,藏了一半。
  何綿兒自是不在意,她離京兩年,怕是朝中新換的將領有一半是不認識的。
  兩人當下便扯開了話題,閑聊了些其他的。
  之後的日子,何綿兒便是白日趕路,夜晚找家客棧歇息,日子一天天過去,到京的路卻是越來越近。
  何綿兒已甚少在飯館客棧等處,聽到眾人如在那邊境的小亭之中高談闊論,更多的是幾人私下裡偷偷地談論著什麽諱莫如深的話題。
  連日的趕路,尚且年幼的朔野有些撐不住了,不知是不是夜間著了涼,受了點風寒,竟是連夜咳嗽起來。
  急得何綿兒是整夜不合眼看著孩子,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畢竟朔野一向身子強壯,甚少如此。
  旁邊有人好心地給她介紹,讓她前去百裡之外的牛家鎮尋找一位姓郭的神醫。
  傳說此人堪稱華佗轉世,扁鵲再生,是藥到病除,妙手回春。
  更讓人頗覺神奇的便是此人竟是能在那凶惡的匈奴手中活下來,全靠了這手過人的醫術。
  就連那京中的大員,都對此人頗為推崇,經常前來探望。
  兩人卻知,此人必是之前與他們患難與共的那個白胡子老頭。不知他是如何從那歹毒的老大、老二手中活下來。
  不過無論如何,聽到此人能夠活命,何綿兒心中還是湧起一陣感動。
  何綿兒自是不願小兒如此奔波,加之陳夫子粗通藥理,隻道小兒病輕,便是尋常的大夫都能治好。
  果然,到第二日下午時分,那朔野又是活奔亂跳。
  何綿兒這才放下心中的石頭,繼續趕路。一晃眼,兩人已是來到了離京不遠的一處郊外。
  此時離那清明時節不過三日,陸陸續續開始有出城的人群。
  正所謂,塞外音書斷,經冬複歷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越是靠近那京城,何綿兒越是思緒難平。
  這座她生活了十九年的城池,有著她無數美好的童年回憶與不堪回首的往事。
  “綿兒,不過半日,便可到了那京中。”兩人停歇下來休憩,那陳夫子悠悠地歎了口氣,問道:“你可是作何打算?”
  何綿兒一時是被陳夫子的話給問住了。
  她自是籌謀著先去見一眼自己的父親、母親,離京兩年,怕是家中親人早已認作自己為那黃泉下的亡魂。
  雖則之前與父母有隙,但多年未見,甚至有幾次差點陰陽相隔。就是天大的阻隔,也該消融了。
  陳夫子怕也不例外,之前他離開之際,母親重病。後來臨終之際,都未得母子相見,自是要前去陵墓前盡孝。
  “那朔野你當如何處置?”陳夫子看了看何綿兒懷中的小兒,語氣平淡地問道。
  似乎這並不是一個令人驚異,卻也必須處理的問題。
  何綿兒自是聽出了陳夫子的言外之意。畢竟她離京之際,尚且是個孤身從將軍府被休棄的女子。此刻離京兩年,身側便是多了一個孩子。
  怕是父母一時難以接受,京中悠悠眾口,更是難以堵住。
  何綿兒低頭看看懷中的朔野,一臉的天真無邪,不通世事,自是不知這世人能說出多麽難聽的話來。
  更何況,她仔細看了看不滿一歲的朔野,雖是周身一派稚氣,眉宇之間,卻也與那人頗為相似。
  怕是前腳剛剛落入眾人之眼,後腳便有那將軍府中的人前來索要孩子了。紛爭糾纏,在所難免。
  這些事,她不是不曾想過。只是,沒有人像陳夫子這般明確地指了出來,她自是想著能蒙混一日是一日了。
  直到這不得不解決的時候。
  陳夫子自是看出了何綿兒的為難,他也正是知道她為難,所以才不得不在此刻提出。
  “綿兒要是覺得實在為難的話,不若先將朔野放在我京中的府邸之處,等你回到家中,慢慢將此事告知家中父母,再作打算。”陳夫子慢慢地說出來自己的考量。
  何綿兒自是早知陳夫子怕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秀才那麽簡單,那日阿速吉可汗說的話,一直在何綿兒心頭徘徊。
  她猜測,這陳夫子怕是京中某個大戶人家寄居在外的私生子罷了。他既覺得身世不光彩,不願細說,她自是不方便多問。
  陳夫子的這番話,卻是全然是為了她的名聲考慮,她又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當下點點頭,應了下來。
  “只要你空暇之際,便可來看朔野。”陳夫子生怕何綿兒擔心,補充道。
  “夫子辦事,綿兒自是放心。”何綿兒點頭道。昔日她生產之際,便是要將朔野托孤給陳夫子,可以說,她對於陳夫子,最是信任。
  朔野交予他,自是無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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