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恩,這個女人以後會有用。 有了莊書晴的勸阻,白瞻到底也沒有去為難秦家。 倒是秦令誠惶誠恐的來請了一回罪,送了好些貴重東西,白瞻直接全部搬去給了莊書晴。 南枝在次日就搬去了給她租的宅子,莊書晴每天上午會過去給她檢查上藥,再給她吊上三瓶鹽水,青陽子看得仔仔細細的,莊書晴索性將怎麽下針,為什麽要從靜脈進針都給他說了。 青陽子學得很快,到第三天時就拿南枝當試驗品了,雖然一開始讓南枝吃了點小苦頭,找到竅門後也就順利了。 莊書晴有時候會忍不住想,青陽子要是活在現代一定會是個天才醫生,有那麽多高科技的儀器輔助,不知能得多大成就。 南枝現在沒有信得過的人,莊書晴做主給她買了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來侍候。 小姑娘是吃過大苦頭的,現在吃穿不愁的,將南枝照顧得很好,只是膽子小了些,每回說話聲音跟個蚊子叫一樣,得湊近了才聽得清。 南枝這會也醒著,勉強對莊書晴笑笑。 “又發燒了?” “昨晚就開始燒,現在已經好受點了。” 失血過多,免疫力降低,這幾天一直反反覆複的發燒,降下去又燒回來,好在溫度一直沒有過高。 號了脈,莊書晴看向青陽子,“補血的藥需得加大劑量。” 青陽子不甘不願的應下來。 “現在已經通氣了,可以適當吃點流食。我讓喻娘子每天給你弄點補血補氣的膳食,小蓮你在飯點的時候去拿。” 小丫鬟忙應聲。 青陽子勤快的去掛鹽水了,莊書晴待要再交待兩句,南珠快步進來低聲稟報,“陳總管差奴婢來和您說一聲,秦少夫人尋短見,怕是要不好。” 莊書晴對那個年輕的婦人很有印象,她用盛氣凌人的態度和盛裝來武裝自己,明明有個潑辣名聲,卻做了這一點也不潑辣的事。 不過。“來告訴我是為何?秦家沒請大夫?” “請了。”南珠頓了頓。繼續道:“上次的事鬧得很大,主城區都傳遍了,秦少夫人尋短見的消息傳出來,就有人說是公子逼的。連帶的您也……” “這髒水還真是想潑誰就潑誰。白瞻是什麽個意思?” “陳總管說白公子沒有任何吩咐。只是囑咐不讓他們瞞著您。” 白瞻懂她,知道她不喜歡身邊的人打著為她好的名義替她做決定,她喜歡這種體貼。 沉默片刻。莊書晴道:“這事與我們無關,隨他們去。” “是。” 可是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人意料,沒多久就有人登門求見。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哭泣的老婦人,莊書晴忍不住將腳往後收了收,“請我去?為何?秦家真想將這事賴我身上不成?” “老婆子萬萬不敢如此想,是少夫人冷了心自己不想活了,怪不得任何人,老婆子求上門來,是聽說莊小姐有一手神乎其神的本事,連沒了氣息的人都能救活,我們少夫人還有氣,莊小姐一定有辦法救她,請莊小姐垂憐。” 原來如此。 當日她救陳諒時那麽多人看著,傳開了也正常,只是不知道被傳得有多離譜。 “我沒有外面傳的那麽厲害,那個人我能救,是因為他本來就沒死,你不如多請幾個老道的大夫去看看,他們比我本事大。” “沒用,沒用。”老婦人又開始抹淚,“會元府有名的大夫都請了,都說我家少夫人救不活了。” “她到底傷到了哪裡?” “我家少夫人……吞金了,誰也不知道她吞了多少,眼看著就要……” 吞金?盛傳的富貴死法?莊書晴看向白瞻。 白瞻掀了下眼皮,“隨你心意。” “我知道要怎麽救,但是……” “不確定就不救。” 白瞻說得灑脫痛快,那邊老婦人已經跪下去直磕頭,“求莊小姐垂憐,求莊小姐垂憐!” “不是我不願意救,是……”莊書晴示意南珠將人扶起來,“有些話我說了你也聽不懂,不過我和你去一趟秦府,情況總要看過了才知道。” “是,是。” 莊書晴起身,“去叫上青陽子,該帶的東西都帶上。” 白瞻自不可能讓人離開自己眼皮子底下,丟開手裡本也沒看幾頁的書隨之起身,“備車。” 秦家在會元府算是數一數二的家族,便是會元府主張華見到他也頗為客氣。 可這會,他幾乎是小跑著迎向門口。 “白公子,您怎麽來了?” 想到傳到自己耳裡的那些傳言,秦令隻以為白瞻是興師問罪來了,頓時一身冷汗,連連給秦家辯白,“就是有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將事情往公子身上賴……” “我陪書晴過來,不是說人快死了?帶路!” 秦令這時才敢看向和公子並肩的女子,莊書晴的存在他們都知道,可無人敢往她面前湊,今日他才有機會看清楚這傳了許久的莊小姐究竟長什麽模樣。 要說多絕色卻也沒有,這樣的長相在會元府也能找出幾個來,可她身上的那股鮮活勁卻是少有人及,眼神流轉間全是活力。 拋開其他不說,這樣的人看著實難讓人討厭得起來,尤其是上了年紀的人。 更何況現在還盛傳她能讓人死而複生,也怪不得兒媳婦的奶娘要悄悄求上門去。 可他從未聽說吞金後還能將人救活的。 會元府有名的大夫現在都集中在一起商量,看到秦家主引了兩個年輕人進來也隻以為是兩家的親朋,紛紛上前見禮。 秦令看了莊書晴一眼,“劉大夫,情況如何?” 站在最前面的劉大夫搖頭,“情況本就不好,令媳還不配合,我等實在是有心無力。” “莊小姐,你看……” 有白瞻在身邊,莊書晴根本沒那許多顧忌,膽兒大得很,“我進去看看。” 看她堅持,秦令自然不能攔著。 走了幾句,莊書晴又回頭,“令公子呢?” 一說起這個兒子,秦令也是氣得頭疼,可這會他也只能盡力幫著瞞,“他昨兒有事出城去了,家裡的事他尚不知道。” “其實你直說他約人出城取樂我也不會覺得意外,傻的人只有秦少夫人。”禮貌性的點點頭,莊書晴推門而入。 秦令暗暗磨牙,對這莊書晴心下不滿起來,他秦家的事,他秦家的人,哪裡輪到她來置喙,真將自己當個人物了! 什麽東西! “秦老爺,這位是……” “現在滿城盛傳能讓人起死回生的莊小姐莊神醫,你們沒聽說過?” “是她?”大夫面面相覷,都想跟進去看看她是怎麽個神法。 秦令看出來他們的意圖,惡意的添了把火,“你們就不想知道神醫是怎麽治病的?門可沒關。” 幾個加起來都幾百歲的大夫你望我我望你,不約而同的提腳邁步,真跟進屋是沒那個臉,豁出臉皮去在外面聽聽牆角還是做得到的。 屋內,白瞻沒有走近,雙手抱胸倚著牆,他對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的人沒興趣。 床上的人很安靜,偶有一聲痛呼也含在口裡,像是不想被人聽到,侍候的人都離得遠遠的,也不知是被趕走的還是如何。 莊書晴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躺著的人。 面色煞白,頭髮散亂,眼神空洞的看著帳頂,往兩側滾落的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 感覺到有人走近,隻以為是自己的丫鬟又過來了,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她就是不想活了,為什麽還要活著呢?她就像個笑話,死死抱著過去卻如何都想不開的笑話。 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什麽都不用想了,心也不會痛了,多好。 “看樣子我今天是要白走一趟了。”說著話,莊書晴在床沿坐下,自然而然的捏住她手腕號脈。 秦少夫人根本沒想到會在死前看到這個給了她這輩子最大難堪的女人。 “很意外?”莊書晴收回手笑,“其實我也沒想到,不過一個年紀大我一截的人跪在我面前相求,我說不出拒絕的話。” 定定的看著她,秦少夫人突然道:“那個賤人沒死。” “是,我救了她。”莊書晴傾下身去行望診,“既然這麽想死,為什麽不吞大一點的金塊呢?要是你吞那種,根本不用拖這麽久,早就痛死了。” 因為她不知道應該吞大一點的才會死得快! 莊書晴自顧自的掀了她的被子, 手在她肚子上一點點按,手才放到胃部,還沒用力就聽到了痛呼聲。 在胃裡面。 “那天我問你,為一個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雙手染血可值得,現在我也想問你,為了一個你尋死時還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男人送命,可值得。” “你這一輩子就是為了他活著的嗎?他不愛惜你,你就連命都不要了?” “你將養你寵你護你長大的爹娘置於何地?” “還有。”莊書晴撫上她的肚子,“你的孩子要被你折騰沒了,你可知道。” “孩子……”神智漸漸回籠,少夫人這時才感覺到下腹的漲痛,頓時什麽想法都沒了,強撐著坐起來一把扣住莊書晴的手,“我有孩子了?” “很快就要沒了,不用指望我,我救不回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