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健連忙叩拜。 “多謝將軍賞賜!” “多謝將軍厚愛,末將一定肝腦塗地,再所不惜!” 蘇遠歎了一口氣。 能夠讓蘇健這等武夫生出學習兵法的經歷,想來是極為殘酷的。 “逝者安息,生者當自勉,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得趕路。” 蘇健楞了一下,眼眶竟是有些濕潤。 連忙搖頭,向蘇遠告辭。 次日一早,秦軍冒著細密的小雨來到山寨外,當他們看見山寨內蘇遠又騎上馬,準備出發的時候。頓時驚為天人。 蘇遠來借箭的時候,他們就約好了今早會面。 可沒想到,蘇遠是讓他們來收拾殘局的! 隻用了百人,就將足有七百多人的山寨攻打下來,還隻用了一宿不到的時間? 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現在再看,蘇遠已經不再是他們先前認為的,徒有其表的公子哥。 蘇健拍了拍神駒雷霆,走到秦將面前。 他盯著全副武裝的秦將,面無神色。 “你晚了半個時辰。” 秦將聽得這話,頓時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還請將軍寬恕,我等是為了整備軍械花費了時間。再加上大雨連綿,末將才算錯了時間。” 蘇遠瞥了他一眼,淡淡看了一眼身後的山寨。 “這裡若不是山寨,而是他國大舉來犯,你就是置我蘇家軍於死地。” 那將軍嚇得慌忙叩首,一個狡辯的字都說不出口。 蘇遠揚起馬鞭,看了一眼已經走了一半的蘇家軍,他淡淡道。 “自己去軍中領罰,將這裡百姓安置好。我會向王上提起你的好。” “若是我班師回朝之時,聽得有半句怨言,數罪並罰。” 說完,蘇遠騎著馬,跟著蘇家軍離開了。 直到蘇遠離開了許久,他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倒在泥濘當中。 看著山寨門口,那四個還沒有咽氣,一臉痛苦的山賊頭目,他一咬牙。 “按照軍規,我當罰五十軍杖,待我安頓好這些百姓,即刻領刑!” 秦軍帶著百姓離開,只有淅淅瀝瀝的雨還在下。 山寨門口,那尖銳的木樁上,還有人在痛苦的掙扎。 為禍一方者,不可饒恕! 是日下午,秦將領罰,打得皮開肉綻。 在一頓毒打之後,他顫抖著聲音,讓副官寫信。 “屬下張輝再拜王上,還請王上寬恕臣懈怠之罪。臣已領五十軍杖,痛定思痛,知蘇將軍所言甚是!” “若敵國來犯,片刻遲緩,便貽誤戰機,臣下願再領罰!以正軍心。” “蘇將軍恩怨分明,大義凌然,且有非凡卓越之能,以百人對七百余人,不傷一卒,不損一人,大獲全勝。據山寨內百姓所說,前後不過一刻時間,調度有法,令行禁止,乃世所罕見。懇請王上重用此人!” …… 秦將回來之後挨了五十軍杖,心中自然是不滿,直到副官一句話將他點醒。 若是雙方身份互換呢? 他去進攻,不能得手,蘇遠作為援軍,遲遲不來,這不就是將自己置於死地麽。 蘇遠今天罰的是自己,救的,也是自己! 想明白之後,他便讓副官寫信,上奏王上,對蘇遠那叫一個誇讚不止。 寫了書信,他這才安心躺下養傷。 五十軍杖屬於重刑,三十杖,普通人就皮開肉綻了。 行刑的士兵也是他自己的人,不敢下死手。仍舊打得皮開肉綻。 足可見軍杖威力。 等這封信送到嬴政手中的時候,蘇遠已經悄無聲息的吞下了第二處劉家寨。 雖然足有千人,但這點人數在神機弩面前不值一提。 貼近了一箭洞穿兩三人都是常見的事。 更何況是三箭齊發。 目睹了這一切的定陶守將,直接在給秦王的信中,拍出了彩虹屁。 就差給蘇遠吹成神仙了。 光是誇讚之詞,就足足寫了三頁! 後面提及戰事,又是一通狂誇,這份堪比兩三個月才能累積的書信送到朝堂的時候,秦王人都看傻了。 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將書信拿出來,草草看了一遍,然後遞給百官,讓他們一人看一頁,交替傳閱。 當這第二封書信送來,嬴政臉上就再掩飾不住笑容了。 撫須而笑。 “看來寡人真的找到了良將,百人對七百人,對千余人,不傷一兵一卒,連我大秦士兵都不一定能夠做到。” “還如此法度嚴明,令行禁止。” “冒雨行軍,深夜行軍、突襲,這些可都是兵家大忌,他倒好,一點都不畏懼。” “哎呀,宰相您看此人如何?” 李斯心底苦笑,臉上卻是平靜至極。 “大王慧眼識人,臣不及大王。” 嬴政拿手指著李斯,搖了搖頭。 “但你這給蘇遠資助一事,我很滿意。” 李斯連忙躬身回到。 “只是相信大王的眼界罷了。” 一番詢問之後,嬴政這才看向嬴傒。 “給你找這門親事如何?可還滿意?” 嬴傒啞然失笑。 “女婿有經才偉略在腹,又有行軍帶兵之能,還如此年輕,老夫是挑不出任何毛病了。” 嬴政爽朗大笑,滿意點頭。 …… 與大秦內的一片歡悅不同,蘇遠此刻看著最後一處山寨陷入了沉思。 “蘇健你帶人去打聽一下,這山寨內主事的人到底是誰。” 蘇健領命而去。 蘇遠則是轉頭看向一大半藏在山腰的山寨陷入了沉思。 這山寨借助地利,左右兩座險峰,只有一條狹窄至極的路可以進入山寨。 但這一片樹林直接被人清空了。 距離山寨百步之外,沒有一株植物。 想要進攻,就得穿過這片空地。 除此之外,山寨也修得極高,足有九米! 這已經不是靠著三兩個人聯手,就能爬上去的地方了。 最要命的是,蘇遠看見了那些巡邏不斷的人,他們身上分明穿著鎧甲。 雖然簡陋,但已經不是尋常山寨能夠相提並論的配置了。 無論是這因地製宜的安排,還是巡邏不斷的士兵。 都不是尋常流寇能夠想得出來的。 蘇遠臉色凝重至極。 他知道自己這次遇見大魚了。 此人多半學過兵法,而且有實踐經驗。 如果只是生搬硬套的套用兵法,還不至於變成這麽一個難啃的鐵王八殼。 蘇遠還沒等到蘇健的消息,忽的,看見山寨中走出來一人,扯著嗓子喊。 “蘇遠小兒,可敢來攻寨!” 一連喊了五次,這才回到山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