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像長生這麽優秀的男子，肯定會吸引來許多蜂蝶。 她們可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就算長生心志堅定，但如果不看緊了。 肯定要被外面那些壞女人生吞活剝！” 對於武曌的提議，上官婉兒簡直不要太讚同，這本來就是她拋下朝中事務。 也一定要跟著南征的原因。 她只是沒想到，身為女帝的武曌，居然有著與她一樣的考量。 兩人視線相對，無需多言，就已經明白彼此想法。 現在，她們不單單只是君臣或者姊妹，正妻與妾室的關系。 更是無堅不摧的盟友，要在趙長生周圍建起一道無堅不摧的屏障圍牆，將他與其他女人阻隔開來。 對於武曌與上官婉兒的這些女人家的小心思與計劃。 趙長生一無所覺。 在她們忙著如何安排趙長生的時候，他也沒有閑著。 以趙長生的性格，既然已經答應下來了這代表女帝鎮撫南疆一事。 那就一定要做到完美。 方自下朝，他就一頭鑽進了府邸書房當中，埋頭在快要一人高的書信資料當中。 認真研讀軍部送上來的關於南疆的一切情報。 他先前的精力主要放在大周與大秦交鋒的方面。 對於有著董明月鎮守的南疆，並沒有太過關注。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不能快要出征了，對於南疆的形勢環境，風土人情，還是一問三不知。 那就是自己送死了。 而對於自己能否在最多時間內，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信息，對南疆形勢通盤把握。 趙長生也有著充足的信心。 不要忘了，他可是大秦黑冰台出來的高級間諜 如何從看似無用的消息中收集、整理，最終歸納情報，本來就是他的拿手好戲。 趙長生一看就入迷了。 甚至忘了提醒小侍女婠婠幫著上茶研墨。 “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什麽好看的！” 婠婠踮起腳尖，悄悄往趙長生方向看了幾眼，然後不由伸出小手打個呵欠。 陰葵派統領魔門，與慈航靜齋一般。 歷來都有插手乾預天下間王朝更替，主宰天下氣運流散的習慣。 並不是什麽真正意義上的清修門派。 婠婠作為與師妃暄相抗衡的陰葵派當代聖女，對於征戰殺伐，合縱連橫，當然不會不懂。 不過相對於趙長生這樣解讀資料情報，婠婠還是更加習慣於操弄人心。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 書房中兒臂粗細的蠟燭足足換了三根，趙長生才總算放下手中最後一卷相關情報。 仰臥在靠椅之上，閉目沉思起來。 現在，遍數整個大周朝廷，遠在大宋襄陽的董明月不算。 怕是沒有比他更了解南疆的人了。 自武曌取代大唐，建立大周以來。 先是北掃狼族，將一直覬覦中原疆域的北方狼族剿滅大半，令其再也無力犯邊。只能在冰原上流竄。 如果現在能夠再徹底平定南疆百蠻部落。 那麽大周將再無後顧之憂，可以騰出手來，全力用兵出擊，去爭奪九州天下。 這一步，至關重要。 心中想著，趙長生手指輕輕叩擊桌面，將曹正淳與那五十名高手直接召喚出來。 數十道黑影閃爍而過，最終化為人形，將本來寬闊無比的書房擠得滿滿當當。 “老奴拜見主人！” 曹正淳率領東廠高手，直接跪倒在地，不敢抬頭去看趙長生。 謙卑到了極致。 “看來你們這些日子以來，並沒有停止修行我賜予你們的《葵花寶典》，人人實力都有長進。” 感受著一眾東廠探子身上越來越詭秘隱晦的氣息，趙長生滿意點點頭，沉聲說道。 “如此一來，但也不枉本座交待給你們更為重要的任務了。” 聽到這話一出曹正淳眼睛不由一亮，將頭扎得更低，興奮道。 “能夠為主人效力，是奴才們的榮幸。 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還請主人下令！” “好！” 趙長生輕輕拍掌，用手指著南邊方向道。 “我將要對南方用兵，現在你們就作為先行軍潛入到南疆收集情報。 等待我下一步的指令！” “奴才領命！” 額頭重重磕地，給趙長生行過大禮後。 曹正淳以手撐地，帶領著東廠探子膝行倒退走出房間。 黑影扭曲，簌簌風聲響起。 不過一個眨眼，就已經在空中消失不見。 “婠婠，你們魔門勢力遍及天下，對這南疆勢力又了解多少？” 送走了曹正淳，趙長生轉頭看向身邊悶悶不樂的小侍女婠婠，沉聲問道。 軍部送上來的情報不可謂不多。 但是怎麽說呢，他們畢竟手段有限，對於更加“高級”一些的情報比如說江湖幫派當中高手，就比較無力了。 畢竟那些所在本就隱秘嚴格，高手的五感更是敏銳。 間諜很難潛入其中，混成高層。 相比之下，傳承了數百幾近千年之久地魔門陰葵派，無疑知道得更加詳盡。 “南疆啊……” 婠婠輕輕撥弄著發絲，沒有任何保留，竹筒倒豆子一樣，將自己知道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她本來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更何況此時趙長生的所作所為，十分符合魔門要旨。 “南疆百蠻大山，生活條件困苦。 能夠在裡面傳承下來的，或多或少都有些獨門手段。” 婠婠語氣逐漸嚴肅起來。 “不過要說其中真正可以決定南疆大局的話，那麽就只有三家。 也就是所謂的兩門一教。” 婠婠舉起三根手指，一字一句道。 “它們分別是蜀中唐門。 苗疆五毒門。 還有…… 日月神教！” “其中唐門以家族傳承，門中子弟均為血親。 以暗器稱雄江湖，天下無出其右者。 掌門唐青楓，修為已達天人，但是公認他的實力遠不只表現出來的那些。 而這，還不是最為厲害的。” 婠婠頓了一頓，給趙長生解釋道。 “唐青楓福源無雙，早年離家，竟是誤打誤撞闖入了禁地移花宮總壇當中， 連續四十七步，步步踩在生門之上，故而被移花宮主相中收為弟子，傳授劍掌絕學。 世人皆知，唐門以暗器傀儡成名，內功拳腳上則是要遜色不少。 唐青楓身兼兩家之長，有移花宮打下的根基。 堪稱是唐門有史以來的最強者。 紅葉扇下，少有人是其一合之敵。 甚至早已無人知曉他具體修為深淺。” 趙長生輕輕點頭。 移花宮的劍掌內功，唐門暗器傀儡。 都是天下絕學，這個唐青楓能夠統統學會，可以說一身武功，基本上沒有缺陷。 確實不容易對付。 不過聽婠婠所言，這個唐青楓並不是那種野心勃勃，權力欲望強烈之輩。 “至於五毒門……” 說到這裡，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即便被趙長生以武力降伏逼迫成為侍婢，也從來沒有展露懼意的婠婠。 眼中也不由露出一絲畏懼。 “掌門藍白芷，同樣也是天人修為。 不過對於五毒門弟子來說，修為高低並不是最重要。 就算手無縛雞之力，也照樣可以殺人！ 顧名思義。 他們的手段主要是集中在施蠱放毒之上。 手法之高，之妙，簡直是天下難尋。 中毒之人往往還未覺察到自己已經中毒，就已經命喪黃泉。 真正是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總而言之，對於五毒門的人，決計不能以修為高低來評價他們。” 聽到這裡，就算是趙長生臉上也不由變得凝重起來。 他固然不怕，但是五毒門的手段，卻是對於普通兵卒來說卻是可怕到了極致。 而且借助用毒，說不定就能輕易擊潰成千上萬的敵人。 四個字，不可不防！ “最後，就是日月神教了。” 每說一句，婠婠就屈起一根手指。 到得現在，僅剩一根食指還傲然挺立著。 “日月神教是這三家當中，更加近似江湖幫派的。 架構最為嚴密，而且勢力也是最強。 歷任教主，都是憑借武功、能力、功績等依次選拔上來。 無一不是手段厲害的佼佼者。 教主之下，分為光明左右使，輔佐執掌教務。 令有十大長老，隨意一個武功放在江湖之上都堪為一派掌門，罕逢敵手。 另有青龍、白虎、朱雀、風雷四堂。 各地的分舵、分壇更是不計其數。 此外，日月神教還收服了眾多三山五嶽，五湖四海的奇人異士作為外圍勢力。 同樣不容小覷。 教眾綜合起來，怕不是有百萬之眾。 但這還不是最為厲害的！” 婠婠深深吸進口氣，臉上竟是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向往之情。 “日月神教當代教主名為東方白，號稱不敗。 據說自他出道江湖以來，生平未逢一敗，為日月神教立下不知多少功績，得以升為光明左使。 地位之高，僅在教主任我行之下。 在十多年前任我行離奇失蹤退隱之後，東方白力壓群雄，順理成章地成為日月神教教主。 在這之後，東方白深居簡出，極少再在江湖上立足，一心潛心練功。 偶有幾次出手，也是有所驚鴻踏雪泥。 但是……” 婠婠一字一句說道。 “據傳這位東方教主，修為境界已經臻至天人之上，踏上了傳說當中的修仙之路。 如果此言為真，那麽認輸於他，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 就算日月神教沒有一個教眾，也是南疆第一！！！” 聽著婠婠的介紹，趙長生神情也不由凝重起來。 唐青楓、五毒門、東方白。 看起來，南疆這潭水，比他原先想象的還要更深一些啊。 實力堪稱恐怖。 保底三個天人境界，數十上百萬訓練有素的教眾。 這份勢力，怕是已經絲毫不弱於一家皇朝了。 怪不得能夠在北方狼族擊潰之後，還繼續與大周對峙，鏖戰這麽長時間。 果然沒有省油的燈。 不過，這三家情況顯然也是各不相同的。 南疆自然也不可能是鐵板一塊。 唐門，是靠著家族血脈關系凝聚起來的。 與其說是門派，或者說是幫派，用門閥世家來形容他們更為貼切。 至於五毒門，雖然也有同姓姻親在其中影響。 但是更加近似於那種原始的巫術信仰。 甚至還殘留了母系氏族的特征。 教中高層，尤其是教主之位，女子比男子更為容易。 至於日月神教。 趙長生緩緩摩挲下巴。 婠婠將她放在最後，主要是因為東方白最為神秘，修為也公認最高。 乃是大周南征最需要提防注意的對象。 趙長生對此讚同，但原因卻又有所不同。 比起東方才個人的武力，倒是日月神教的組織架構更加令他警戒。 從教主、光明左右使，武力稱雄的十大長老，四大堂，各大分舵、分壇。 還有不知多少的編外人員。 對於一個幫派而言，日月神教的架構有些過於嚴謹周密。 各司其職，等級森嚴，又偏偏給人留下可攀升轉職的希望。 就算高層死傷大半，元氣大傷。 但只要不是全軍覆沒，就可以快速重建起來。 而且這其中蘊含的力量一經釋放出來，可以快速對外擴張。 遠遠勝過五毒門與唐門不知凡幾。 這不是一個幫派，簡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政權了。 如果讓它在南疆做大，大周將永無寧日！ “東方白，你最好是真的天人之上實力。 不然的話，可不好繼續再在這個教主的位子上坐下去。” 趙長生眼中精芒流溢，在心中籌謀計劃道。 不提作為主人的他在後方主持策劃，曹正淳等人領了趙長生的命令，不敢停留，朝著南疆趕去。 好在他們修習的《辟邪劍譜》，本就以身法輕功最為厲害。 縱然是修為高過他們一兩個大境界，也未必能夠在速度上勝過他們。 如此數日時間。 周遭官道越來越破爛，環境越來越惡劣。 前方群山莽莽，連綿起伏，看不到邊。 一種蠻荒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們已經遠離了大周神都，來到了南疆邊境前。 到了這裡，東廠這些探子高手，也不由放慢了速度，小心隱匿形跡。 不敢再像大周境內時一樣。 “這南疆也太惡心人了吧，一個不小心，怕是就回不來了。” 東廠高手嘴上抱怨著，寒光一閃，拔劍在手。 手腕抖動，劍尖晃動，將某條盤起身子昂首吐著蛇信想要撲上來的長蛇釘在樹上。 就見寸許粗的長蛇腦袋呈作三角形狀，鱗片更是堪稱五彩斑斕，在從樹葉中透出日光下投射出奇異色彩。 曹正淳這些人，雖然對蟲蛇之類了解不多，但也看得出來，這是條見血封喉，毒性極為猛烈的毒蛇。 一旦被其咬中，縱然他們人人修為不弱，但也決計討不了好去。 就算不至於身死，但是元氣大傷，損耗修為是不可避免的。 而類似情況，在他們靠近南疆以來，已經不知出現多少次了。 “噤聲！” 狠狠衝那個手下剜上一眼，曹正淳解開包袱，從裡面取出件在趙長生指點下縫製出來的衣服，披在身上。 花花綠綠，還帶著些許多不規的圖案花紋。 看上去完全看不出想要表達什麽含義，但是一經上身之後，就仿佛完美融入了周遭環境當中。 看上去與周圍的枝葉樹乾，沒有任何不同。 如果不是近在眼前，只會將他們當成是樹林當中的一部分。 “換上隱身衣後，隨本督主一道前往南疆。” 曹正淳壓低聲音囑咐道。 “進去之後，不要大聲喧嘩。 彼此相互照應，距離不要太遠，但也不要太近。 一切都以本督主命令行事！” 曹正淳統治東廠，手段可要比趙長生殘酷毒辣多了。 他這一說話，東廠密探再不敢說話，沉默著換上草綠色隱身衣，跟在曹正淳後面進入南疆山林當中。 剛開始，一切安全。 行了三五裡，盡皆無事，就算有什麽毒蟲猛獸。 在他們修行的辟邪劍法之下，也是全無反抗之力。 當眾人逐漸習慣了南蠻環境，一直懸著的心也開始放下來的時候。 “幾位來的可是好慢啊。 我們在這裡可是已經等了許久了！” 忽然間，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從密林當中無聲閃出來數十過百條花花綠綠的身影。 看上去竟是與東廠等人有些類似。 不過除去某些要害處外，他們身體肌膚大多數都裸露出來。 刺青不說，還往往纏繞爬動著著長蛇、毒蠍一類毒物。 “你們是，五毒門的人？” 瞳孔一縮，在這些人身上的毒物上掃了一眼。 曹正淳左手負於背後悄悄打了個手勢，右手暗暗握緊鞘身，用著太監特有的尖細聲線問道。 說話之間，曹正淳不忘用腰間余光打量四周，想要找出剛才說話的那人出來。 “好眼力。” 拍掌聲從樹林當中響起，跟著，悠悠然走出個身著五彩衣裙，面紗覆面，看不出多少年紀的女子來。 女子視線在東廠探子，主要是在曹正淳身上掃視一遍，笑意吟吟道。 “怪不得能夠派來負責打探我們南疆的底細。 不過……” 女子聲音忽地冷冽下來。 “任你修為再高，今日也休想走出南疆，就留下一身血肉供養五毒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