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偌大的殿堂中,男女老幼八個人,為達到自己的目的,各懷鬼胎相互算計揣摩。 看似中正平和的掌門,十分為難的皺起眉頭,似乎不好反駁師姐的意見。 畢竟,鍾癡靈年紀最長,是所有人的師姐,掌門也不能隨便訓斥,她的意見也不得不思量。 看著掌門為難的表情,慕容川恭恭敬敬不敢多言,心底卻冷笑道: “無恥,當婊子立牌坊,明明想要留下我,還想不落人話柄,留下無情無義的名聲。” 作為看透人情冷暖的白領,慕容川自然讀懂了,掌門表情的深意。 沉默再一次降臨,可這次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道清麗的聲音打破。 “慕容川脾性不錯,掌門與其如此糾結,還不如征求下他的意見。” 紫羅煙嘴角掛著笑,美眸一眨不眨的看著慕容川,好似能看透的思維一般。 被老妖婆和掌門盯著,慕容川都沒這麽緊張,可他卻被紫羅煙看的發毛。 “不會吧,我沒漏馬腳啊,她不會看透的,可她的表情又是怎麽回事!” 慕容川有些慌了,他確實想要留下,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話頭,將他的意願表達出來。 如果紫羅煙沒看透,又怎會如此及時幫他。 紫羅煙開口後,掌門也在等慕容川開口,可沒成想慕容川竟俯首不動,掌門隻得和風細雨詢問道: “川兒,我知你想下山,可神秘人關系重大,你願再多留一段時日嗎?” “掌門師伯說的哪裡話,天極門是我的家,我自然不願離開。我要離開無非是,怕被人誤會誤解,再受人欺辱。 如果能為師尊報仇,慕容川萬死不辭,又怎會不願留在宗門。” 慕容川急忙收拾心情,用慷慨激昂鏗鏘有力的話語,給出了所有人都滿意的答案。 眾人微笑著點了點頭,江千城也露出猙獰微笑。只要慕容川不走,他就有無數種辦法,讓他吃盡苦頭。 “只是,這三年以來,我受盡同門折辱。我一介凡人,不可能一直如在宗門,所以川兒懇請掌門,讓我去墨霜觀小住。 我在那學點行醫救人之術,等將來離開山門後,也能有安身立命的一技之長。” 慕容川說的情真意切,那深明大義和用於犧牲的態度,好似至善真人附體一般。 在這個時刻,提出去墨霜觀,十有八九掌門會應許。畢竟人心換人心嘛,就算換不到也要做表面樣子。 “不可!” 掌門躊躇不覺,老嫗直接開口否決,慕容川的火卻一竄在竄,恨不得把這個老妖婆虐殺致死。 “師姐,有何不可?” 掌門皺眉詢問,臉上的不耐煩溢於言表。 按道理來說,慕容川的要求並不過分,說的簡單一點就是在談條件,而且要求一點很合理。 他只是要求住的好一點,不要再被同門欺辱,在學一點謀生的手段。這個要求合情合理,如果不答應的話,那就太絕情了。 “行醫救人那需要去墨霜觀,留在老身身邊,保證把你教導成神醫。” 老嫗陰測測轉頭,不懷好意的盯著慕容川,似乎已經吃定他了。 慕容川那個氣啊,他精心算計,又順勢利導幾人對話,掌門好不容易就要答應了,這老妖婆卻橫插一扛子。 慕容川千算萬算,就是沒算計到,善用毒藥的老妖婆,自然也是解毒的神醫,教導他自然沒問題。 “這……恐怕不妥吧,師姐事務繁忙,哪有時間交到一介凡人。” 掌門眉角帶笑的躊躇起來,似乎很滿意老嫗的要求。雖然四門同氣連枝,但秘密握在自己手裡,總比放出去更安全。 “我的兩個丫頭死了,我正好少個徒弟解悶兒,教導他綽綽有余。” 老嫗陰測測解釋,掌門微微點頭,似乎很滿意這安排。 “我擦,這兩個老梆子,坑壑一氣啊。我要是留在老妖婆身邊,還不如早點下山呢,至於這麽麻煩嗎。 不行,不行,我必須想辦法。” 慕容川心思電轉,卻沒找到合適的理由,就算搬出以前的矛盾,老妖婆也能用,陳年舊事一筆勾銷帶過。 有時渾招比精心算計還好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能放手一搏。 “不管了,必須拚一下!” 慕容川暗下決心,隨後邊昂首而立,指著老嫗大罵道: “你個老梆子,師尊活著的時候就針對我,江千城就是你們的狗腿子。你留我在身邊,肯定不懷好意,休想把我留下。 掌門師伯,川兒不要留在她身邊,如果您真要把我交給她,那我還不如死在斷魂崖下。 川兒不怕吃苦,也不怕苦難艱辛,就怕受蒙不白之冤,遭受人格侮辱。 川兒就算死,也不願去那老梆子那。那老梆子歹毒無比,去了就回不來了。 反正橫豎都是死,與其被老梆子折磨死,還不如自盡來的痛快。 好歹師尊有功於宗門,請掌門將我賜死,也不要將我送給那老梆子。” 慕容川也算豁出去了,如果再保持乖寶寶形象,那他可就真任人宰割了。 反正他們不會殺他,只要把握住這一點,在咬死他師尊為門犧牲,他們就不能把他怎麽樣。 誰也沒想到,溫順純良的慕容川,竟會說出老梆子這種俗人閑語。 在坐都是修道之人,不知多久沒聽過,如此粗鄙不堪的話語,一時被嗆的瞠目結舌。 掌門再無仙風道骨,拂胸劇烈咳嗽。老嫗被氣得面皮顫抖,一道道褶子就像活過來般,怨毒的抖動著。 江逸塵想笑不敢笑,王有才是強忍著笑,表情要多搞笑就多搞笑。 一直面無表情的武山,眼皮狂跳不止,嘴角不斷抽搐著,差點被一句老梆子破功。 唯獨紫羅煙笑顏如花,捂著小腹咯咯笑個不停。那悅耳的笑聲,在空曠的大廳裡,格外的刺耳傷人。 “混帳!” 左一句老梆子,右一句老梆子,陷入短暫呆滯的老嫗,瞬間面目猙獰,宛如雷驅猛雨般怒吼道: “目無尊長,以下犯上,羞辱師長,每一天都足以判你重刑。既然至善不在了,那我就替他清理師門!” 老嫗怒吼著一掌拍出,掌風化作綠煙見風就長,瞬息就化作兩人高,向著慕容川呼嘯而去。 “師姐不可!” 掌門頓時大急,他也沒想到,老嫗說動手就動手,完全沒有跟個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