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高聲應下。 緊接著,柳守州掏出布防圖。 正要開口,一旁的羅修忽然道: “你公務在身,完成布防後,盡早回去吧。” 柳守州搖頭拒絕。 “老爺子,我這次來,就是要全力保護你。” “不讓危險靠近半步!” “您不用擔心,我只會在這兒呆一個月。” “一個月後,無論敵方來沒來,我都會返身離去。” 羅修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麽。 “你們幾個隊長上來。” 柳守州招招手。 隊伍中,走出幾個壯實嚴肅的男人。 “這裡是漁村。” 指著圖中一塊地區,柳守州說道。 “我們的任務是,保護羅老爺子。” “但不能讓敵人靠近他。” “因此,我們得禦敵於外。” 說到這兒,他在漁村周圍劃下四道長線。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你們各帶一隊人守衛。” “記住,無論是天上飛的,還是水裡遊的,都不允許輕易靠近。” “你們是第一道防線,一定要做好警示工作。” 幾個隊長點點頭,帶著人手離去。 而後,柳守州再度招手。 又有幾人上前。 “你們負責第二道防線,也就是這裡。” 叩著布防圖,柳守州嚴肅道。 幾人帶隊離去。 而後,在漁村周邊,他安排了幾十人來回穿梭巡視。 相當於流動崗哨。 還有一千余人,則駐守在漁村中央。 但凡哪裡有異動,他們能立刻前往支援。 兩道防線,搭配流動崗哨,後備援軍,防備極其森嚴。 “老爺子,獻醜了。” 柳守州謙虛笑道。 “不知我可有安排不妥的地方?” 他非常希望能請教老爺子,讓對方傳授經驗。 除去強大的個人實力外。 身為黑龍團團長,老爺子本人也曾領兵作戰,有將帥之能。 羅修搖了搖頭。 “已經不錯了。” “臨戰之前,不應隨意變動。” “若是變動,不僅會讓手下士兵模糊指令,也會損耗將領的信心。” 柳守州憨憨一笑。 “受教了,老爺子。” 布防已經完成。 他迫不及待地拉著老人回到了茅草屋內。 幫老人抬來椅子落座後,柳守州心中有千萬疑惑想要詢問。 他很想了解老人的過往。 那曾經的神奇戰役,獨闖南島。 登錄燈塔國後,一路血洗護送。 以及那不可思議,摧山崩嶽的龍象古拳。 但這些疑問,都被他吞入腹中。 現在不是詢問這些的時候。 未來,也未必有機會詢問。 老爺子的資料乃是最高機密。 身為軍區總首領,他不應該越權詢問。 “有話直說。” 似乎有所察覺,羅修淡淡開口。 聽到這句話。 柳守州神情緊張,嘴唇發顫。 最後問道:“老爺子,您究竟怎麽做到的?” 他不敢詢問詳細的內容,隻好用一個問題囊括了內心諸多困惑。 問完話後,他緊緊盯著老人的面容。 渴望從對方口中得到答案。 出乎意料的是,老爺子並未猶豫,直接回復。 “用心。” 用心? 就這兩個字? 柳守州哭笑不得。 如果人人用心都能達到老爺子的程度。 那這個世界早就亂了套了。 既然老爺子不願意給出答案,他也不願意追問下去。 “很多人問過我。” 老人露出認真的神情。 “但我的答案始終如此,用心。” 不知為何。 明明只是用來搪塞的答案,卻讓柳守州心神大為觸動。 正所謂心誠則靈。 但人的一生,總有懊惱、後悔的時候。 這意味著,他們不能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也就是心不誠。 大多數人都是如此。 胸懷壯志、高歌猛進,從不回頭的,永遠只有一小撮。 而這些人,往往能創造奇跡。 “受教了。” 柳守州誠懇道。 他決定此後不再追問老爺子。 自己連誠心都做不到,問了又有什麽用呢? 看著對方的神色,羅修微微頷首。 這個柳守州,的確是可造之材。 天賦非常高,可惜身困瑣事。 “對了,老爺子,我也是向往節目的粉絲。” “那期愛情天梯的節目,我也看了。” “您和靜姑娘的愛情,讓我大為感動。” “不瞞您說,我當天就給我老婆打了個電話。” “……” 望著絮絮叨叨,不斷講述與妻子經歷的柳守州,羅修笑了笑。 或許,這個男人早知自己會身困瑣事之中。 但他還是選擇了自己的道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這何嘗不是一種勇猛? 絮叨半天后,柳守州猛地一拍腦袋,歉笑道: “老爺子,不好意思。” “讓您聽了半天的廢話。” 羅修搖搖頭。 “身為總首領,你沒有幾個可傾訴的人,無妨。” 聽到這句話,柳守州眼眶頓時濕潤。 老人的通透、明察,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動。 在這一刻。 他心中的老人不再是實力非人的存在。 而是一位年邁慈善,可以交心傾訴的老者。 “老爺子,天色不早了。” “讓我送你回去吧。” 柳守州上前,想要扶著老爺子起身。 不料對方利落地站了起來,身姿挺拔而立。 “不必了。” 羅修笑了笑。 推開房門,獨自飄然離去。 片刻後。 柳守州又猛地一拍腦袋。 “遭了!答應了那小子,要給他弄一張老爺子的簽名照。” 想了想,他又坐了回去。 “也罷,反正時間還長著,總有機會。” 端詳著手中的布防圖,他露出笑容。 …… 夜色昏黑。 烏雲遮月。 羅修邁步走在路上。 若是有人測量,就會發現,他每一步的距離都近乎一致。 一番奔走後,他來到了自己的宅院門前。 世界極為安靜,沒有任何異響,就連蟈蟈都像是死了一般沉寂。 停在門前,羅修打量著高掛的牌匾。 滿門忠烈四個字散發金光。 似乎是看得入了迷,他止步良久。 隨後,挪動步伐,沿著外院圍牆走動。 尋常的灰泥紅磚牆上,偶爾能看到苔蘚的痕跡。 忽然,他再度停步。 目光凝視著宅院西側圍牆。 在上面,塗著一個笑臉小醜的圖案。 仿佛正嘲弄著注視它的人。 危險已經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