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凌晨十二點的鍾聲終於敲響了,司虎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連忙擦了擦因為趴在吧台上熟睡,而流在臉上的口水。 “怎麽了?這是終於到了十二點了?” 下意識的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手機也在催促他趕緊去執行任務。 “這什麽手機啊?電池挺好,都這麽長時間了,竟然一點電都沒往下掉。” 伸了個懶腰清醒一下。 不是沒在店裡過過夜,但是在夜裡進入密室,還真是頭一回。 雖然裡面的布置,都是當年自己親力親為的,門清的很,但是當打開鬼屋密室的那一刻,他還是雙腿灌鉛般的不想邁進去。 這裡邊也他媽的太黑了! 人類天生就對黑暗有著原始的恐懼。 “嗡嗡…” 手機又來了信息。 “請立即進入密室完成任務,否則生命值會被清零。” “我丟,要不要這麽絕情?這裡面這麽黑,我怎進去啊?” 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手電筒,但是光線發散,不過也才能照亮身前一米之地。 “咕噥…” 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吐沫,小聲嘀咕道:“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我可是有十六字真言加持的當代大學畢業生,才不怕什麽黑暗。” “嗡嗡…” “好啦,不要催啦,我這就進去。” 不用看就知道,這時手機裡肯定又發來了催促的信息。 一步邁了進去。 剛走進去兩步,又退了回來。 “不行,萬一我進去了,裡面真有什麽我意想不到的東西,我想跑出來,門再被關上了可怎麽辦?” 於是又找來兩張凳子擋住大門,防止它關閉,這才放心的走了進去。 鬼屋的布局很老套,是個U字形的長廊,做成了隧道模樣。 當初為了增加恐怖效果,裡面一個照明的東西都沒安裝,還裝扮很多黑顏色的裝飾物,就連牆壁,都用的是偏黑的塗料粉刷的。 所以走在裡面,會發現手機電筒的照明范圍更加小了,因為暗顏色會吸收光線。 掀開第一道門簾,直接看到的就是一顆突出牆壁,被顧客投訴過無數次畫工極差的青面鬼頭。 “呼…媽呀,這大半夜的就我一個人,看著大黃畫的這鬼頭,還是蠻恐怖的嘛。”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來路,那裡大門洞開,大廳的燈光安靜的照射進來,一切如常。 這讓他心裡安定不少。 轉過鬼頭,就再也看不到大門口了,因為這裡有一面突出的牆壁,擋住了視線。 一步步挪進去,因為夜深安靜的緣故,把所有的聲響都放的極大。 腳步聲響的就像是在敲梆子,自己的心跳都好像能聽到。 眼前都是從屋頂垂下來的猩紅布條,錯落無序,需要一個個掀開才能前進。 這當初是李鑫的點子,大家都說好,可是當買布時都成了苦瓜臉,因為布太貴了,讓本來就不富裕的運營資金,更是雪上加霜。 “啊…” 突然,從他路過的牆壁裡衝出一個有著殷紅利爪的貞子,不偏不倚的正好抓住他的褲腿。 “臥槽尼瑪了…嚇死老子啦…” 這回算是徹底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咚咚咚”的跟敲鼓一樣。 “真他媽沒出息,自己還能被自己設計的關卡給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好容易平複掉心中恐懼,那模型貞子已經被機器又拉了回去。 “哎…自己真是個傻逼,當初進來的時候怎麽就忘了沒把這裡的電源關閉了呢?” “不怕不怕。”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安慰自己道:“這密室裡的機關都是自己布置的,都是假的、模型,不用怕,不用怕。” 嘴上是這麽說,但是腿已經軟的跟個面條似的了。 只能扶著牆勉強向前移動。 走到下一個關卡,他提前停住,“好了,恐龍開叫。” 果然,這裡突然紅光大作,一頭霸王龍“唔啊…唔啊…”的動了起來。 不過三秒鍾,就停止了活動,紅光燈也重新關閉,關卡恢復如常。 順利的又走到下一個關卡,同上一次一樣,他又提前說出了接下來的內容。 就這樣接連過了三個關卡,每次都提前說出來。 恐懼就是這樣,它只會出現在人們的未知領域,一旦獲悉它的本來面目後,那麽不管多恐怖的事物,都不會再讓人感受到半分恐懼。 有著劇透加持的他,膽子也越來越壯,步子也輕快了,心跳聲也聽不到了,整個人的狀態又回來了。 “還剩最後一關,畫皮梳妝,這關再過了,整個鬼屋密室就算走完了,重新回到大廳。也不知道這死遊戲到底讓我拍什麽?到現在都還不給個提示。” 剩下最後一關,膽子自然也就更壯了。 “嗡嗡…” 就在將要走到關卡核心的時候,手機突然又來了信息。 “請注意,任務對象已出現,祝玩家能順利完成任務。” 他看的眉頭一皺,用自己手機向前照明過去,看到前方依舊是熟悉的樣子。 疑惑的繼續往前走,關卡如期被激活,是個沒有臉的紅衣人體模型,對著鏡子梳妝。 它並不能動,是固定的,只不過是配上了一段詭笑的錄音,外加上紅色燈光的閃爍。 完全沒有好害怕的,事實上這也是整個鬼屋被顧客投訴最多的一個環節。 別說嚇大人了,就是三歲小孩都不會哭一聲。 “這也沒什麽特別的啊,難道說這死遊戲是想讓我對著這個人體模型拍張照,然後說一聲你好醜?” 他心中充滿了疑惑,又趕緊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要是這樣,那這死遊戲也太無聊了。” 然而剛說完這句話的他,就差點原地升天。 因為這時候,他的側後方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歌聲。 “你說我不美,我畫來給你看;你說我不美,我添衣為你穿;奈何你還不愛,非要做那負心漢…” 歌聲哀婉淒苦,更是自帶溫度調節,讓人一聽,都不覺凍的牙齒上下打顫… 他脖子就好像凍住了,僵硬的一寸一寸扭了過去,發現竟然有一個紅衣女子,披散著頭髮,正對著鏡子梳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