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出了門,獨自一人漫步在田埂上,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李晨也不用擔心看不清路,村裡每一片田邊他都布置了光伏路燈,夜晚降臨路燈就會自行開啟,夜深便會悄然熄滅。 今晚的天氣涼爽,村子裡不少人都在自家門前的地坪裡乘涼,搖著蒲扇的老人看到李晨經過,都紛紛熱情的對他打招呼,李晨也熱切的回應老人們。 走了幾百米,李晨最後在蘇小滿家門前停住。 蘇小滿家開著窗,房裡亮著燈,中藥的香氣從房子裡不住的飄出,蘇小滿家前前後後都是藥香。 李晨張大鼻孔嗅了嗅,在腦海裡蘇小滿同步過來的知識裡搜索了一下,立馬辨認出這股甘甜香氣的來源是甘草與山楂。 “還挺厲害。” 李晨讚歎道,也不知道他是在稱讚系統還是在稱讚蘇小滿。 李晨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門內傳來收拾碗筷的聲音,隨後便是一陣輕快地腳步聲,老舊的房門打開來,蘇小滿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哎!小晨!你怎麽來了。” 蘇小滿很是驚訝。 蘇小滿的臉雖然還是帶著黑眼圈與疲倦,但精神顯然好了很多。 “沒事,想來看看阿姨,看你那麽胸有成竹的上山了,希望阿姨好些了。” 李晨往屋裡望了望,蘇小滿的母親還是躺在床上,但呼吸卻很是平穩,胸口規律的起伏著,如果說白天見到的還是看似睡覺的昏迷,那現在就是實打實的睡眠。 “看起來是好多了啊。” 李晨說。 蘇小滿回頭瞥了一眼,面帶喜色的回答李晨。 “是啊,多虧了你給我的書,不然我到現在也只能束手無策。” 顯然聊起這件事來蘇小滿就精神煥發。 “今天下午我回來後就立刻煎了藥給我媽,喝下去之後情況果然好了很多,晚飯前還醒過來了一小會,現在我在剪第二服藥了.” 蘇小滿越說越激動,眼眶又逐漸紅了起來,淚水在眼窩裡打轉。 “別哭,這才剛開始呢,阿姨肯定會好起來的,到時候等阿姨能下床了,你記得帶過來我家一起吃一頓飯。” 李晨並不只是對系統的指導書充滿信心,更多的是對蘇小滿的相信。 蘇小滿用手揉了揉眼睛,把淚水拭去,狠狠點了點頭。 “小晨你要進來坐坐麽?我泡杯茶給你。” 蘇小滿側身給李晨讓開一條道。 “不了不了。” 李晨連忙擺手。 “我正好順道過來看一看阿姨情況而已,順便和你說一聲,我打算明天去城裡一趟。” 李晨說。 “怎麽突然想進城了?是研究遇到什麽問題了嗎?” 回家後兩年沒有離開村子的李晨,這次突然提出想要進城,蘇小滿敏銳的察覺到了李晨可能的目的。 操勞與疲憊並沒有讓蘇小滿原本睿智的大腦變得遲鈍。 “我遇到瓶頸了看起來有那麽明顯嗎?” 李晨撓了撓頭。 “我們村又不算大,你給宋小寶借筆記的事情已經在村裡傳開了,我就猜你開始需要幫手,一個人埋頭幹了這麽多,你肯定也很艱難吧。” 蘇小滿抬手揉了揉李晨的頭,就像從前那個在上學路上一直領著李晨的姐姐一樣。 李晨沒有反抗,等蘇小滿把手拿下來之後,他們又簡單寒暄了幾句,隨後李晨便道別蘇小滿,回到田埂上繼續散步。 夜色美好,今夜星光燦爛,李晨不知不覺間就轉回了自家屋前,李晨媽也和村裡的其他人一樣,搬出凳子拿著蒲扇在地坪中乘涼。 她早知道李晨回來後一定會在這裡陪著她一起乘涼,她早就在旁邊準備好了另一張凳子與蒲扇。 李晨坐在凳子上,抬起頭看向星空,星河燦爛,無數的群星閃爍明亮。 李晨今天睡得很早,自他回村子來,他幾乎沒有這麽早的睡過覺,每次都是在房間裡埋頭苦乾到意識模糊,才爬上床眯一小會,起來之後又是如此循環。. 第二天早晨很快來臨,李晨起了個大早,他打算趕最早的那趟大巴車進城,越早過去,他就有越充足的時間進行查訪。 他收拾好簡單的行李準備出門,一推開家門,門前的地坪裡卻站著兩個人影。 ——宋伯伯和宋小寶。 還沒等李晨先開口,宋伯伯就先說了話。 “小晨,你帶我家小寶一起去城裡吧。” 李晨有些驚訝,一時站在原地,蘇小滿說的‘我們村不算大’這句話在他耳邊響起。 “我知道你想進城是我家小寶要你幫忙的,你把他也一起帶過去吧,正好帶過去見見世面,好不容易和你學了點東西,你也帶他去歷練一下。” 宋伯伯往宋小寶後頸拍了一掌。 “小寶,別光傻站著,你也說話。” “李晨大哥,我爸說得對,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就讓我和你一起進城吧!” 宋小寶一隻手摸著自己的後頸,另一隻手拍著自己的胸膛。 “也行,等下和我一起去大巴車吧。” 李晨看了看誠懇的宋伯伯,又看了看堅定的宋小寶,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宋小寶臉上立馬笑開了花,背著包屁顛屁顛就跑到了李晨身邊。 宋伯伯長長短短又叮囑了幾句,便放宋小寶和李晨離去,自己戴上草帽,走向自己常待的梯田。 李晨二人很快上了大巴車,起個大早的宋小寶上車沾到座位沒過多久就睡著了,李晨倒是還行,但在路途的顛簸中,他也逐漸睡去。 大約上午過半時分,大巴車在城裡的汽車站停了下來。 李晨甩頭清除還殘留的睡意,叫醒身邊睡得正香的宋小寶下了車。 這裡便是離李家村最近的大城市——白江市。 它由從城中流過的江水白江而得名,這裡同樣是李晨與蘇小滿所讀中學的所在地,宋小寶也曾經在這裡讀過初中。 對於李晨來說,這個城市雖不比李家村來的熟悉,但李晨也並不陌生。 下車後,李晨四處張望,昨夜李晨媽告訴他,雖然李晨爸口氣並不好,但還是會開車過來接他,現在李晨就正在四下尋找他父親李陽的身影。 就在李晨張望的同時,一位穿著白襯衫戴著眼鏡的國字臉男人目光鎖定住了他,那個男人行動起來,邁步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