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到處都是一片狼藉,不過也不用他們管,過後會有人來打掃清潔。 連沛收到的禮物快要堆滿後備箱,他也不急著拆開看,回到家就繼續睡回籠覺。 這一覺睡到下午才起來,他睡醒時,阮願正在廚房做飯。 連沛就抱著電腦坐在沙發上工作,偶爾抬一次頭,欣賞被圍裙勾勒出的阮願的細腰。 阮願做了兩個小時的飯菜,端上桌只有兩葷一素一湯。 湯還是連沛不喜歡吃的紫菜蛋湯。 連沛皺眉:“我生日,你就做這麽寒酸?” 阮願:“你生日是昨天。” 連沛昨天沒吃多少東西,光顧著玩牌和喝酒了:“你應該去報一個廚師班去進修一下你的廚藝。” 阮願夾菜的手抖了一下:“沒時間。” 睡足了,工作暫時性地忙完了,飯也吃了,連沛開始和阮願算帳了。 他越想越覺得阮願在敷衍他,連他不吃紫菜也記不得。 他故意把喬雲遙送的禮物從車庫拿到臥室,當著阮願的面拆開。 喬雲遙送的是定製的滑雪板,板上還刻了連沛的英文名。 連沛拆包裝時故意弄出聲音來,但阮願壓根沒朝他的方向看,他心裡來氣:“你知道喬雲遙為什麽送我滑雪板嗎?” 從連沛嘴裡聽到這個名字,阮願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緊張、惶恐的情緒如潮水般向他襲來,他呆滯地搖頭。 “因為我和他當初是在滑雪時確定關系的。”連沛說,“那次是路昇組的局,我們去滑雪場,他不會,就讓我教他。” 阮願也不會滑雪,但他沒有去過滑雪場,他等著連沛的下文,手心已經被汗浸濕。 “……”連沛其實已經記不太清楚當時的情形了,一半是事實,一半是編撰,“他開始總是摔跤,我就牽著他的手帶著他……我們剛好穿的是情侶款雪服,有攝影師拍了照片說要送給我們,照片拍得很好看,喬雲遙說我們看上去像是一對,或許可以真的在一起試試。” 他觀察著阮願:“我們相處得很好,還說過以後一起去雪山,不過後來因為一件小事分了手。” 連沛完全忘了是為什麽分手,他的態度一直以來都是分了就分了,沒有必要回頭。他對喬雲遙是有過一些好感,但更接近於運動時的吊橋效應,離開了那個場景,就不複存在。 “說起來挺巧的。”連沛把玩著滑雪板,“喬雲遙想要和我和好,找人往我的酒裡下了助興的藥。結果他去衛生間的時候,我就上了樓……然後怎麽著?房間裡竟然有一個脫了衣服的Omega。” 雖然助興的藥對身體沒有傷害,當時他是因為易感期剛結束才有強烈反應,但喬雲遙的行為還是讓連沛惱火,如果喬雲遙是Alpha或者Beta,他肯定饒不了他,但喬雲遙是Omega,他只能反手拉黑了喬雲遙的所有聯系方式。 過了很久,在一次晚宴上再和喬雲遙碰見,他憤怒的情緒也早散了,才重新把喬雲遙放出了黑名單。 “接下來的事你也知道了。”連沛說,“說起來,你也是撿了個漏。如果那天你不在party上,或者你沒進那間房,我和喬雲遙說不定早就重歸於好了。” 心臟好像被什麽東西拽著,從高空往下墜,找不到落點,陷入深淵。阮願睜大眼睛,努力想要憋回翻湧的酸意。 他算什麽呢?主角Alpha和Omega之間的絆腳石嗎? 是不受待見的第三人,是故事裡惹人嫌的炮灰? 如果沒有他,那天和連沛在床上的就該是喬雲遙,喬雲遙也不會像他一樣當什麽情人,他們會談正兒八經的戀愛,連沛會把喬雲遙以男朋友的身份介紹給其他人,不像他,拿不出手。 好像那才是故事應該有的發展方向,他是不該存在的變數。 阮願感覺自己整個人被泡在了水裡,四肢百骸充滿寒意,靈魂像是在某個瞬間離開了軀體,只見連沛嘴唇張張合合,卻聽不見聲音。 直到連沛伸手在森·晚·他眼前晃了晃:“傻了?” 阮願才從溺水的感覺裡掙脫出來,泛紅的眼角出賣了他的情緒。 連沛嘴角揚起弧度,眼裡透著笑意:“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阮願頭一回覺得他的笑容如此刺眼。是,吃醋了,他沒有辦法不在乎。 他的“在乎”,在連沛眼裡是不是特別可笑? 連沛在他的沉默裡讀出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把滑雪板丟到了一邊。他吻上阮願的眼角,能嘗到鹹鹹的味道。 他順著一滴淚滑落的軌跡,吻過他的臉頰、下顎、鎖骨。 他心中飄飄然,這滴淚就是阮願在意他的證明。 阮願只是不愛在外人面前表露情感而已,並不是不關心他的曾經。 他用手墊在阮願的腦後,慢慢地將人放倒在床上…… 阮願又重新回到了海裡,他抱著一塊浮木,隨著海浪起伏,望不到陸地,找不到方向。 一場酣暢淋漓之後,心更空了。 空氣中的白蘭地將睡蓮的香氣遮掩,阮願摸了摸平滑的後頸,產生了一股衝動。 他轉頭看向躺在他身側的Alpha,連沛洗完澡連上衣都沒有穿,被子隻遮住腰際,露出胸膛和腹肌。 他閉著眼,顯得睫毛更加卷翹濃密,鼻子高挺,是女媧得意的作品。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