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笑了,以大人的權勢,您要是讓草民辦點事,草民自當盡力,合作談不上,也不敢高攀。” “行了,這就咱們倆人,別裝了,以你現在的實力,未必比我弱多少。” 勞漢良冷哼。 “大人,草民……” 周晗還想說什麽,卻被勞漢良直接擺手打斷,不耐煩道:“得,得,你還是先聽我說吧。” 周晗無語,看來對方已經認定是自己殺的青雲道人,以及周嵩劉昊了。 周晗隻好耐著性子洗耳恭聽,想看看對方究竟有什麽目的。 勞漢良取出一杆鐵鍋煙槍,放好煙絲點燃,眯著眼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煙圈。 滄桑的面容在煙霧裡顯得有些朦朧。 “這事怎麽說呢……” 想了想,勞漢良歎息一聲,直切正題道:“我估計是活著離不開這座城了。” 周晗先是愕然,隨後不由得眉頭一皺。 “大人何出此言,以您的實力,這座城裡誰能留得下您?” 周晗確實有點在意這個事,勞漢良絕對不弱,就算沒有蝶娘幫忙,周晗也不敢說能穩壓他一頭。 周晗觀察過,勞漢良的身體強度遠超常人,恐怕也是有過某種提升的。 而能讓後者都無可奈何的,對自己顯然也是一樣的。 “沒辦法,被人盯上了啊,局都給我布好了,走不掉了。” 勞漢良苦笑。 “邪靈組織?他們竟然敢公然襲擊鎮靈司的除靈將?” 周晗皺眉。 “這就是一群瘋子,他們有什麽不敢的!再說了,這事也不是毫無目的……” 勞漢良冷笑:“上河省少一位除靈將,他們的活動范圍就能擴大一部分,他們自然將我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周晗啞然。 沒想到當今局勢比自己想的還要亂。 “這麽說,城裡的邪靈,都是為您來的了?” “也不全是,我只是順帶著的。” 勞漢良搖搖頭。 “我查過你,你接觸過桃山寺的老和尚,而且還在你們家藥鋪的後院中挖出了血怨鬼的殘骸,想必對血佛教,也已經有足夠了解了吧。” “那桃山寺,果真是血佛教的據點嗎?” 周晗挑眉。 他並不意外自己做的事情快被扒的一點不剩,畢竟自己離開了這麽多天,當初做的事情又充滿紕漏,藏不住是正常的。 “是的。” “所以,城中的邪靈都跟血佛教有關?” “準確的說,就是他們找來的。” 勞漢良抽了一口煙,問道:“你可知道血肉聖壇?” 周晗怔了怔,感覺這個詞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聽說過。 很快,他想了起來。 是莎莉跟他說過。 鑄造血肉聖壇,召喚血佛降臨,似乎是血佛教一直以來的終極目標。 “看來你知道。” 觀察著周晗的神色,勞漢良又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曾聽聞過搶花鼓入紅樓?” “那是什麽?” 周晗怔了下。 “是一場邪靈組織的狂歡盛宴,一場人類的災難。” 勞漢良咧嘴笑了起來,眼中有著冰冷。 “血佛教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選中一個城市,舉行這種儀式。” “他們會提前封住整座城市,選中一夜,讓血佛教的狂信者們帶著邪靈在城中肆意屠殺,直到一人不剩,滿城人的血肉,都會被用來鑄造血肉祭壇。” “而殺人數最多的,則被譽為摘到了花鼓,摘到花鼓的人,就有機會正式加入血佛教,這就叫入紅樓。” 周晗內心震動。 “這既是篩選,也是任務的一環。” “人命在這一夜,比螻蟻還要卑賤,滿城的鮮血,都會成為他們的興奮劑。” 周晗聽得握緊了拳頭,心中不可抑製的生出憤怒,厭惡,痛恨。 他本以為血佛教一戶戶的殺人,已經夠狠毒的了。聽勞漢良這麽一說,他才知道,他太天真了。 “這就是我為什麽說,我是來合作的原因,不只是我,你也很難活著出去,現在全城人都被當成了獵物,當成了那一夜的娛樂工具,血佛教當然不可能放任娛樂工具全都溜走。” “現在城外已經布滿了天羅地網,隻許進,不許出。” “只有跟我合作,你才有一線生機。” 勞漢良開口。 周晗啞言。 至此,終於明白了勞漢良今日的古怪舉動。 除了他,普通人確實是沒有合作的必要。 而且在自身的生死存亡面前,勞漢良確實是沒有必要再管他是不是殺害了劉昊周嵩的真凶了。 “等這裡的事情一了,除了我,還有誰知道是你殺了他們兩個人。” 這時,勞漢良又提點了一句。 周晗沉默。 他道:“既然大人已經言明利弊,此事草民自然願意合作的,只是,這城裡人,怎麽辦?” “我們哪裡還管的了那麽多,自己能跑出去就不錯了,再說了,就算我們留下來,也不過是給血肉祭壇上多添兩具屍體罷了。” 周晗搖頭道:“我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聖母心,但是我的家人,我得保著。” “人越少越好。” 勞漢良沒有再勸,知道在這事上多嘴不會有任何意義。 周晗點點頭。 “那具體怎麽突圍?” “兵分兩路,一明一暗!” 勞漢良開口。 “一部分人作餌嗎?” 周晗怔了怔:“那麽誰在明,誰在暗?” “讓你在明,你去嗎?” 勞漢良笑吟吟盯著他。 周晗沉默,他當然不會把性命扔在這裡。 勞漢良也不意外,接著道:“他們的主要目標是我,一旦發現有人逃跑,主要的人手都會來追我,我會多堅持一會兒,讓你逃掉。” “到時候,我會分給你幾個除靈衛,我帶著另外一些除靈衛從別處走,主動暴露,吸引血佛教的人。” “圖什麽?” 周晗匪夷所思的盯著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他眯眼道:“你要是解釋不清楚,我怕是無法跟您合作。” 無親無故的,對方這話屬實是有點太奇怪了。 他可不想到時候被人給賣掉,自己反倒成了吸引別人的餌。 “當然是有目的的。” 勞漢良笑了笑,朝著身後的女人招了招手。 將她拽到了周晗的面前,誠懇道:“我希望你能帶著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