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去哪了? 江夜明與文才回來後就沒看見秋生,而那兩個外國人則一口咬定,昨天晚上女鬼上門後,這一人一鬼就相約而出,直到今天都還沒回來。 對任家莊還不算太熟悉的江夜明隻好將尋人的事交給治安大隊。 此時,小汽車在鎮中緩慢行駛,汽車兩旁跟著治安隊的隊員。 阿威坐在汽車副駕駛位上趾高氣昂,他儼然將自己當做視察領地的大軍閥,手裡拿著大喇叭對著外面嚷嚷著: “任家莊的都聽著,我阿威這次巡查本鎮,嚴查秋生下落。但凡有知情不報的,必將受到治安大隊嚴懲。” 江夜明悠哉地開著汽車,因為腿短,他踩油門還要墊著腳尖。他在想,阿威這麽搞下去,就算有人知道秋生師兄的下落,也沒人願意說出來。 小男孩看了眼阿威,脆聲說道:“阿威哥,都出來一個時辰了,什麽結果都沒有。要不你別找秋生師兄了,我們就趁著這機會在街上練練。” 這種話要是成年人說出來妥妥的是挑釁,可六歲的江夜明說出來卻給人一種快樂感。 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要和一個成年人練練,這要是外地人聽見肯定會以為是在開玩笑。 可在任家莊就不同,自從擂台賽後任家莊拳頭最大的,竟然是只有六歲的江夜明。 所以,兩旁治安隊員耳朵尖聳動,只等阿威同意後,就去向玩得好的報信,看一場林家小霸王拳歐治安隊長的大戲。 咯吱,車門被打開,阿威跳下來親自上陣,一家家詢問起秋生的事情。 看來,在這任家莊,阿威除了聽任老爺的話外,又多了一個江夜明。 直到傍晚時分,沿街每家每戶的探詢,終於還是有了結果。 裁縫店的張老板說:“昨天晚上,我準備關門,看見秋生打著一把油紙傘,身邊是位紅衣女子。” “時間是什麽時候?”下車跟著阿威探詢的江夜明問道。 張老板經過回憶,應該是在晚上8點。 馮記雜貨鋪的夥計也有線索:“關鋪後,我在街上閑逛,看見秋生哥一隻手打傘,一隻手摟著紅衣美女,還很親密。” “他說了些什麽?”江夜明戴著屬性探查眼鏡,手裡拿著小本本,用九叔的鋼筆記錄著。 馮記雜貨鋪的夥計撓了下頭,開始模仿秋生的動作語氣:“好像是說:小蓮,我們都已經認識很久了,什麽時候能去見家長?要不我們把生米煮成熟飯,兩邊大人也就不好反對了,到時候我叫師父過來提親。” 乖乖,秋生師兄竟然在勾引女鬼,還要真的做那羞羞的事情!還想讓師父提親! 江夜明不得不佩服秋生上陣敢曰鬼的壯舉,他將師兄犯罪經過記錄下後繼續問: “你什麽時候見到的?” 馮記雜貨鋪的夥計顯然很缺乏時間觀念,想了半天才回答:“具體時間我不記得了,當時好像染布行新買的自鳴鍾響了九下,嗯對了,是九下。” 看著夥計搬弄手指頭,那就是九點時分了,江夜明在本子上記好。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經過多方探詢,一條較為完整的線索鏈出現。 晚上8點,裁縫店的張老板第一次見秋生。 晚上9點,馮記雜貨鋪的夥計在街上看見秋生。 晚上10點的時候,鎮上的更夫在西邊最後一次看見秋生走進小巷中。 這麽一理,就清楚了。 江夜明扶了下眼鏡。 真相只有一個! 秋生師兄出門後,先和女鬼花了一個多小時逛街談情說愛。 然後經過甜言蜜語和厚臉皮,火候也到了,竟然要求去人家家裡做羞羞的事情。 而且秋生師兄竟然還樂不思返,竟然在外面夜不歸宿。 江夜明合上本子,義正言辭地說道:“不能讓秋生師兄繼續墮落下去了,我要把他帶回來。” 阿威經過這一路見聞,心裡有了猜測,嬉笑道:“你師兄是個情場浪子吧!好手段,我就喜歡這種” 他瞟了眼江夜明,發現說的不妥,馬上改口:“不,我是說這種事,人多去了反而不好,就我倆起就行了。”阿威顯然是以為秋生在勾引良家婦女,他還特意為其著想。 他說完還主動跟上準備開車離開的江夜明。 江夜明走在前,對著身後跟著的阿威勸解道:“你確定要和我去?那裡可能會有危險哦。” “我阿威豈是危難之際放棄朋友的人,再說,這種事我最拿手,一會女方要是發難,就讓我來說。”阿威坐上副駕駛位,自信滿滿地回答。 這裡面的誤會似乎有點大,但江夜明沒有解釋,他突然發現,要是真的女鬼那邊有家人刁難,阿威似乎是一個很好的幫手。 於是,小汽車再度啟動。 汽車向任家莊西邊行駛而去,過了一會,在一條小巷外停下。 這是一條人跡罕至,內裡漆黑一片的小巷。 兩邊的房舍都長滿青苔和爬山虎,看起來很久沒人打理了。 江夜明下車後看了下,詢問阿威:“這裡有人住嗎?” 阿威向四周看了下,略微回憶後說道:“是田家的宅院,聽說十幾年前就搬走了。難道是又搬回來了?” 江夜明心中暗笑。‘也可能不是人搬回來,而是鬼回來了。’ 他在妖市見識了一番後,發現普通的魂靈並不可怕,它們能傷人的手段多是迷惑普通人的心智,甚至有些較弱小的魂靈,還會因為他身上的強大氣血之力而害怕。 所以,即便是沒有師父來幫忙,他也敢來闖一闖鬼宅。 江夜明想到這裡,掏出一瓶牛眼淚,給自己和阿威都弄了些抹在眼瞼上,然後大步走進了黑巷中。 “夜明小兄弟,等等我。”阿威急聲喊著,緊跟著江夜明走進黑巷中。他雖然感覺抹牛眼淚怪怪的,可是迫於小夜明的威懾力卻沒有詢問。 黑,非常的黑,除了一絲月光照在巷子上方,依稀可以看見兩旁輪廓,其他的都是黑暗一片。 阿威彎著腰,拉著江夜明衣角,顫聲說道:“田家人怎麽這麽摳門,連盞油燈都舍不得掛。要不我們回去弄個照明的再進去吧。”他顯然不知道,裡面可不僅僅是黑暗這麽簡單。 江夜明沒有搭理他,繼續前行,就這樣他在前,阿威拉著他衣角彎腰哆嗦著緊跟其後。 走著走著,前方終於到了一處門戶,江夜明走過去拍的咚咚作響。 咯吱門開了。 一張手從門後伸出來,手裡提著燈籠,燈籠裡卻是一堆飄動的磷火。 接著一張蒼白陰沉的臉出現,在慘白的磷光照射下異常滲人。